12 你来我往

时至深夜,黑暗吞噬大地,明月也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乌云遮掩,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突然之间,商营中一片微不可闻的簌簌之声,伴随着马蹄走动,盔甲撞击之声响起。

几根火把亮起,照出了数百名骑马的人影。

见得人都到齐了,为首那人手臂一挥,众人翻身上马,往路前十里外的城池轮廓而去。

片刻后,只听一声大喊。

“点火。”

数百名骑士取出箭矢,在火把点燃,张弓搭箭,对着城楼齐射。

唳。

破空的尖啸只是一个开始,城楼上的草垛被点燃,更有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阵阵惨叫。

“不好,商兵前来攻城了。”

“快,快去丞相府禀告丞相,闻仲派兵来劫城了,小心有刺客潜入。”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划破夜空,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灯火被点燃。

奉命禀报的守城士兵刚下城墙,就看到城门下的道路上早已是乌压压一片大军。

“啊,商营进城......。”下意识地,士兵放声尖叫,却被人捂住了嘴,提着脖子带到了大军前。

“丞相,商军也出动了。”

被捂嘴的士兵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再一听“丞相”二字,立时清醒过来,这是先锋官哪吒的声音。

那么,眼前的不是商军,而是西岐大军。

不过,为什么要说“也”字。

火把燃起,照出了一张苍老、却精神矍铄的面孔。

西岐丞相,姜子牙。

姜子牙轻抚长须,神情诧异:

“想不到,闻太师竟也打着这个主意。”

在以往与闻仲的交锋中,对方可从来不用这招。反而是他,经常夜间派兵劫营,扰得商军苦不堪言。

“丞相,那我们怎么办?”西岐大将南宫适沉声问道。

姜子牙没有着急,反而侧耳倾听,片刻后哈哈大笑:

“我还以为闻仲老贼不守大营,尽起兵马来攻,想不到只是派了小股骑兵,看来是故意吸引注意,掩藏其真实目的。

“而在西岐城,能引得闻仲等人出手来攻的,只有老夫的丞相府。也罢,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将计就计。”

姜子牙到底精通兵法,更有天命在身,三言两句已推断出商军的真实目标,轻蔑一笑,把手一挥:

“全军,退回丞相府。”

看着士兵有序返回,姜子牙心中松了口气,拂袖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这可真是天命在我了。

如果不是陆压道人今夜要去探商营,早做准备,说不定还真会被对方突袭得手了。

“闻仲目的若在丞相府,唯一可派之人便是赵公明,还请燃灯老师、陆压前辈速速返回府中埋伏,只等赵公明出现,便出手拿下此人。”姜子牙看向几人。

燃灯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对方送上门来,自是一件好事,当即应下,与陆压、十二金仙等人掐了法诀,瞬息回到丞相府内。

随后,姜子牙又看向了哪吒三兄弟及黄天化。

“闻仲如此好意,我却不能错过,赵公明一走,商营只有闻仲几人坐镇,你们且去冲杀一阵,烧了他的粮草,也好提振士气,来日看他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叫嚣。”

哪吒四人抱拳领命,出了西岐城,直奔商营方向而去。

“走吧,我们也回府。”姜子牙对杨戬吩咐道。

......

林玄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那传说中杀人于无形间的神通“钉头七箭书”,实际上施展起来,也是要前提的。

更没料到,双方如此巧合地都打着同样的算盘。

不过,他虽然有所疏漏,但却有云霄这位大神通者帮忙补遗。

在闻仲派出小股骑兵后,林玄、赵公明、云霄三人正要以土遁前往西岐城,却见云霄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

“怎么了?”林玄不解。

云霄略作掐算,又使出“抓风辨气”之术确认。

“西岐城中有动静传来。”

“难不成,那姜子牙也要来劫营不成?”赵公明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然后就见林玄与云霄齐齐看向了他。

“这,不会真是这样吧?”赵公明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乌鸦嘴。

听见三人之言,闻仲心中微动,眉心神目一跳,竟是透过重重空间,看到了城门下姜子牙调兵遣将的一幕。

“这还真是巧了。”闻仲不由一笑。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去西岐打探吗?”赵公明倍感不爽。

林玄也没料到如此变化,略作沉思后,反倒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先前赵兄以定海珠连败十二金仙、燃灯之流,打得他们士气大衰,一味防守,根本不敢妄动,更别提派人劫营了。

“而如今,西岐突然如此异动,信心十足,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林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已经可以确定,陆压道人到了。

其他人虽不知道西岐的底气来自何处,但也想到了林玄先前的推测。

“阐教群仙确实如林玄师叔所言,找到了对付公明师叔的办法。”闻仲脱口而出。

云霄神色一正。

她正是为了确认此事而来。

“师兄可有什么妙计?”云霄看向林玄,语气中多了几分信服。

林玄冷笑一声:

“既然他姜子牙黄雀在后,那我们就如他所愿。我三人依旧前往西岐丞相府。只不过,我与赵兄在明,云霄师妹在暗。

“他姜子牙就算有办法对付赵兄,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早已请来了云霄师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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