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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了真正的奈何桥。
这座奈何桥跟泰山的奈何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要更加阴森,加上下方的冥河里布满了残肢断臂,显得更加可怖。
我以为还会遇到孟婆的,结果走到了尽头,并没有孟婆出现。
显然,地府沦陷得更加彻底,除了法则尚存一丝外,其余都毁了。
一过奈何桥,前方豁然开朗,原本黑漆漆的赤野有了光线,虽然依旧很昏暗,但多少能看见一些场景了。
我看见道路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庞大而残破的拱形牌楼,有点像古代的城墙,但是木质的,上面还有类似碉堡箭楼一样的布局。
我走近去,看见牌楼最上方隐约可见几个大字:幽冥地府鬼门关。
这七个大字估计本来是赤红色的,但此刻被污染了,发黑发臭,更显阴森。
这就是地府中的第一关,鬼门关啊。
传说鬼门关是进入地府内城的必经之路,有重兵把守,必须在青衣童子的引领下并带着阎罗王颁发的凭证才可以进入,否则只能在鬼门关外游荡,成为孤魂野鬼。
我心想传说是真的,那地府的格局我已经清楚了。
地府无边无际,到处都是黑暗的,冥河能流到的地方,都是地府。
但那些地方只能算地府的“郊区”。
在郊区中的鬼,无法投胎,只能当孤魂野鬼。
必须是过了鬼门关的鬼,才能进入“城市”,拥有“户口”。
它们要么居住在城中,要么继续前进,过森罗殿、走背阴山、进十八层地狱、踏金桥银桥,最终走到六道轮回的路口。
六个路口,代表着投胎不同的结局,成仙、成人、成畜都有可能。
这就是地府的格局。
我了然于心,飞向了鬼门关。
这里同样死气沉沉的,牌楼上不见任何重兵把守,城门也大开着,早已腐烂了。
我轻易就进去了。
进了城中一看,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街市房屋,与阳间无二。
可惜,不见一个亡魂。
这里的鬼估计早已灭亡了,或者回阳间去了。
我走在阴森的街道上,一步步走向了中央的森罗殿。
那是阎罗王居住的地方,布局跟泰山的那座大殿差不多。
显然,泰山君就是仿造了森罗殿的。
森罗殿同样残破,里面黑乎乎的不见一点动静。
不过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感,地府一直在排斥我这个活人。
它的法则力量还残存着。
我思索着,走向森罗殿。
森罗殿太大了,我看起来就像一只蚂蚁一样,飘入了殿中。
我有预感,祸害地府的罪孽生灵,就在殿中。
因为整个地府都死寂无声的,而且一目了然,只有森罗殿神秘诡异,看不真切。
我继续走动着,忽地听见了一声笑。
很轻很淡的笑。
这一笑让我头皮一炸,身体不由一僵。
太吓人了!
显然,我已经被发现了。
想想也对,整个地府死寂无声的,我一个活人进来,能不被发现吗?
我并不慌,虽然冷不丁被吓一跳,但我是有底气的。
我循声一闪,到了金銮殿,这个金銮殿跟泰山君仿造的同样差不多。
上面一个黑色的龙椅,坐着一个人。
没错,是一个人。
就正常人的体型大小,垂头坐着,仿佛在睡觉一样。
我愣住了,怎么是个人?
而且我感应到了阳人的气息,这还是个活人!
一个活人,坐在森罗殿的金銮殿龙椅上!
我运气提防,帝术随时准备着,紧紧盯着他。
我感觉他在等我。
果然,他缓缓抬头,露出刀削一样的脸庞,双目布满沧桑,头发乱糟糟,衣衫黑重。
我跟他对视,眉头紧皱,搞不懂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概率是暗魔吧?
暗魔残留着一丝人的生气,霸占了地府。
除此之外,很难解释得通了。
“你是谁?”我询问。
他不语,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我,然后指尖啪地一声,冒出了一团蓝幽幽的火焰。
那是太清气幻化的火焰。
我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这是我的同族!
泰山君说过,是一个太清人毁了他的地府。
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太清人?
我迅速运气,人皇之心和人族气运都动了起来,随时准备开战。
碰到同族应该高兴的,但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人邪门。
而且我们太清人的血脉会相互吸引吞噬,他可能会把我当食物一样吞了。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质问,战力已经提升到了最高。
“很多年前,他们叫我魔君,太清魔君。”男人看着我,笑得很开怀,“你知道吗?他们将我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五千年了,可是我爬出来了。”
“其实我早就爬出来了,我恨透了地府,所以我毁掉了它,我也无法忍受世上还有地府,所有跟地府有关的地方,我都统统毁掉。”
魔君嘿嘿嘿地笑。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他毁掉了泰山地府!
“谁将你镇压在十八层地狱?”我询问,悄然运着气。
“当然是你的同族。”魔君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来。
随着他的靠近,我立刻感觉血脉开始不安地翻涌起来,甚至在抽搐。
这人好强,他比我强多了,一靠近就让我产生一种被吞噬的错觉!
我不得不布下阵字诀防御,免得血脉失控。
“你的同族很伟大,他们无法接受我的理念,其实我的理念有什么错呢?”魔君不笑了,他变成了一个偏执的恶魔。
“你想想,世世代代的太清人都必须阻断天路,何等的可笑?何不放弃阻断,让罪孽入九州,再一网打尽!”
魔君阴沉着脸:“罪孽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牺牲掉这一代的万民,足以开辟世世代代的盛世。我要将九州化作战场,倾尽九州之力,毁灭罪孽,如此,可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