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动怒,但并没有责罚楚天擎,这一切楚天擎早就预料到了。
也许,皇上并不知道郑家背地里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江家和郑家早已结怨。
皇上把郑朝元的事算在了他头上,他认了,虽说他没有要郑朝元的命,却也没打算放过郑朝元。
先不说江玉麟下手轻重,既然都把人送到他面前了,他就好好教教郑朝元该怎么做人。
江玉麟是有头脑,也有点手段,但比起他来还是不够狠辣,当然这也是因为江玉麟安逸惯了的缘故。
像江玉麟这样的奇才,只要再度出仕,哪怕面对朝堂之上的各种阴谋诡计,相信江玉麟也能从容应对。
不过,这次他替江玉麟担下了所有,江玉麟又欠了他的人情,江家自此以后能彻底为他所用,怎么算他都不亏。
至于皇上,立后大典在即,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就是想借郑朝元的事对付他也要掂量掂量。
楚天擎出了御书房,刚过隆宗门,当看到夏清姿的一刹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为楚天擎引路的太监不由的惊呆,镇南王一贯的冷面、冷心、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连皇上的情都不领。可是今天……
这位冰山王爷居然笑了,这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迎面走来的夏清姿也顿住了脚步。
平时的楚天擎冷酷霸道,不但冷言冷语,有时候还喜怒无常,她也是第一次见楚天擎如此有“人性”。
她不得不承认,褪去了冰冷外表的楚天擎,笑起来竟然比之前更加的“妖孽”。
眼见夏清姿停住脚步,见到自己不但没有丝毫的开心,还是一副傻愣的模样,楚天擎一改刚才的稳重与轻松,疾步走到了夏清姿面前。
“有人为难你了?受了委屈?”没等夏清姿说话,楚天擎又急急的说道:“告诉本王,本王帮你!”
哪怕这是皇宫,哪怕是皇上的女人,他也一样有办法帮夏清姿出气!
楚天擎的话让夏清姿彻底的回了神,当着身旁宫里太监的面,她确实失态了。
“没有”夏清姿摇头道:“就是累了。”
她是真的很累,郑贵妃不是普通的病人,她既要为郑贵妃看诊,还要费心思堤防郑贵妃。
应该说,在这宫里,是个人她就要堤防。
“今天不回王府了,去本王以前的住处毓庆宫将就一晚。”
因为自己和楚天擎身边全是宫里的太监,夏清姿没有究其原因,也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去多嘴。
毓庆宫在皇宫的东北方向,穿过前面的撷芳殿就是毓庆宫,这里是历代皇子居住的地方。
毓庆宫是一个单独的院落,规格上来说,都比不上镇南王府里的正殿。
楚天擎带着夏清姿站在院落中央,对夏清姿说道:“在没有建王府前,本王就住在这里。”
那时,他的父皇还健在。
父皇把整个毓庆宫赐给他一人独住,他的母后每天早早的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直到他晚上入睡才离开。
后来,父皇把小小年纪的他送到战场上去历练,没等他功成名就,父皇就驾崩了。
同一天,他的母后跟着殉情。
等他赶回来时,父皇母后已经被入殓,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赶回来的那一晚,他依然住在了这里,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再后来,他搬到了王府,这里的一切都没带走,连同儿时的记忆都留了下来。
搬出宫后,他常年在外征战,今天他再一次又回到这里。
“王爷,王妃,这里虽然没人居住,但却每日有人前来打扫。”为楚天擎和夏清姿引路的太监解释道。
夏清姿早就注意到,这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原来是一直有人负责打扫此处。
而楚天擎却嗤之以鼻,每日有人打扫,估计这里所有的角落、甚至连脚下踩的砖都被翻遍了。
推开正殿的朱漆大门,楚天擎率先走了进来。
装饰还和以前一样,陈设也没有任何改变,可就是没了从前的熟悉感。
“皇上让老奴留下伺候王爷、王妃,王爷王妃有何需求只管吩咐老奴。”为楚天擎引路的太监这时才说明自己是被皇上派来伺候的。
楚天擎四处看了看后才吩咐道:“让人准备膳食和沐浴的热水,本王和王妃都累了,用过膳后想早些歇息。”
“是,老奴这就去命人准备。”太监闻言,立即转身出去安排。
楚天擎毫无禁忌的坐在了殿中的主位上,正面就对着那扇朱漆大门。
“为什么决定要留在这里?”夏清姿确定太监走远后才问楚天擎留下的原因。
还让太监去准备膳食?
楚天擎就不怕有人暗中动手脚?
“皇上不希望明日的立后大典再出任何差池。”所以,才要把他和夏清姿都留下来。
皇上知道他的本事,也知道根本关不住他,但有夏清姿在就不同,只要他有什么动作,留下的夏清姿就是那个倒霉的。
“因为郑朝元的事?”夏清姿直接就联想到了郑朝元。
楚天擎投来赞许的目光,表情轻松的回道:“本王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是谁,怕他、忌惮他就对了。
皇上即便想利用夏清姿,但只要他按兵不动,夏清姿就是安全的。
关键,他敢肯定,他和夏清姿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待上一晚,明日的立后大典也一定不会顺利。
因为……
皇上太小看夏清姿了!
楚天擎和夏清姿说话片刻的工夫,负责伺候他们的太监就回来了。
“王爷,王妃,膳房已经准备好了膳食,热水也送来了。”太监指挥着殿外的其他宫人,将膳食和热水都送了进来。
十几样菜、面食及粥品一一摆在了紫檀木的圆桌上,最后进来的两名太监将两桶热水提到了浴间。
“本王只需王妃一人伺候便可,你们都出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擅自进入。”楚天擎站起了身。
楚天擎是在开口赶人,可肩负皇命的太监却傻了眼:“王爷,这……”
皇上命他寸步不离左右的监视镇南王和王妃的一举一动,可现在镇南王却不允许他近身伺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