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了何事?”
上课的老师姗姗来迟,是一位年轻的青衣男子。
看清来人的面目,封云卿微微一愣。
阿岩看了许久,见到陆子行,立即起身唤道:“陆先生!”
陆子行对他点了点头,视线淡淡扫过在场所有人,清秀的眉头微蹙:“封师妹将思过堂的人带来,是有人犯了什么事吗?”
“陆师兄。”见到来人,封沁月的气焰一下子收敛起来,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陆子行不语,又看向封云卿这边。
“你便是新入学的弟子?”
听到声音,封云卿回神,点了点头。
阿岩立即补充:“她是名誉长老的亲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只听说封云卿是新入学的弟子,却不知道她已被前阵子刚入山门的名誉长老收为了亲传。
封沁月更是一脸震惊:“她怎么会……”
话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即缄了口,目光怨毒的瞪向封云卿。
众人这反应让封云卿心生好奇。
这砚山掌门莫非没有将顾郗绍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封沁月怎么也一副见鬼的表情?
她略一思忖,唇边勾起一抹欠扁的笑意。
“哎,我这一时高兴忘了跟妹妹说了。我虽没拜入清源大师门下,却被名誉长老看上了。祝贺的礼物妹妹晚些再补也不迟。”
封沁月咬着牙,一个字也没办法反驳。
她深吸了口气,强笑着挤出一句“恭喜”,便飞快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看着她败兴离开的身影,封云卿不屑地撇了撇嘴,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
陆子行在短短几息之间便见过她这多般神情,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封云卿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陆子行微微一怔,淡然收回目光,走到席前。
他站过去,吵闹的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课程开始,众弟子们起身行礼。
封云卿也跟着装模作样了一番,心里觉得奇异。
她上辈子戮战发家,与这些正经流派的武者不同,虽也拜过几个师父,却并未受过这般系统的教育。
上位之后更没有机会以学子的身份坐在堂下听先生讲课。
她坐在众弟子之中,感受着堂中奇异的氛围,看了看身边认真听讲的阿岩,又望向席前讲授的陆子行——
青丝云鬓白玉面,清音环佩悦人耳。
她心绪百转千回,望着他的神情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撑着下巴,偏过头望向窗外。
陆子行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子闪了闪。
“这位弟子可是有幸见过这种香?”他忍不住提问。
堂中所有人的视线立即转向封云卿。
封云卿扫了众人一眼,微微坐直了身子。
“没错,这种香在清越的景阳宫里很常见。”
陆子行颔首:“那可否能为我们描述一下这神兰香的香味?”
封云卿回忆了下,想到封阳跟自己介绍洛妃时所用之词,扬唇一笑。
“跟香的使用者一样,‘华容婀娜,气若幽兰’。”
陆子行思忖着点了点头,请她落了座,继续着后面的讲课。
封云卿望着他,目光灼灼。
下堂的钟声响后,她让阿岩先离开,独自在门外拦住陆子行的去路。
陆子行见到她,有些诧异:“封小姐还有事?”
“先生怎知我身份?”封云卿挑眉,不答反问。
陆子行无奈一笑:“封小姐入学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又去过景阳宫,不难猜出。”
封云卿扬了扬唇:“先生对此感到苦恼吗?”
她话语轻浮,但眉眼间洋溢着的自信与张扬,却让人生不起厌。
陆子行微怔,摇了摇头:“你是长老亲传,你我同辈,不必随阿岩唤我‘先生’。”
封云卿扬唇:“可我就想这么唤你。”
陆子行微怔,看她望着自己的眸光明亮,心底微惊,错开视线道:“你想问什么?”
看出他的不自在,封云卿也敛了下笑容。
“我想问一下这澎湖秘境的由来。”
陆子行想了想,开口道:“有关澎湖秘境的由来,历来众说纷纭。比较普遍接受的说法是,它是从上层大陆遗落下来的大能洞府。”
“那先生刚才课上提及的‘流风草’也是出自这个秘境?”封云卿问及关键。
“不错,只是比起神兰香,这种草不算稀奇,在山林洞穴附近常能见到,无毒无害。不过据说有的狐类妖兽会利用自己的属性,使流风草变性,让其产生一种特殊的毒素,来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陆子行说着一顿,看向封云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封云卿挑眉,表示了然。
这种上层大陆遗落下来的秘境,里面的妖兽一般都开了灵智。
因狐妖所需而产生的毒素,可想而知是什么毒了。
若是顾成江没有骗她,那她基本能够确定自己所中的“识风流”,就是提取自这种变性的毒草。
“如果中了这种毒,有没有办法解?”她抬头,换了个角度提问。
陆子行想了想:“历来进入澎湖秘境的很少会碰到狐妖,不幸碰到了,基本上也是有去无回,很少有人能够有机会拿到有狐毒的流风草。”
封云卿闻言,眸光冷光微闪,心底不住冷笑。
正因为这种毒草鲜为人知,皇室的家伙们才会相反设法的去获取,然后炼作秘药,用来控制必要之人。
陆子行见她沉思,便又道:“这些事情藏书阁中都有记载,你若想要了解,在阁中第五层可以找到相关书籍。”
封云卿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拱手道谢,欲告辞离开。
“封小姐。”陆子行叫住她。
封云卿回头。
他犹豫着开口:“你方才是透过我,看到了谁?”
封云卿讶然,没料到他竟能如此敏锐。
她眸光深深,望着面前这张与记忆中极为相似的脸,极轻地摇了摇头。
“先生丰神俊逸,我心生爱慕罢了。”
陆子行一怔,随即白皙的面庞一红,低头道:“莫要拿我打趣。”
封云卿但笑不语,跟他扬了扬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