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卿轻松一跃,落在台上。
紧接着跳上来一个面容黝黑的男弟子。
扫过这人,竟是凝脉后期的修为。
她暗暗扫量着来人。
这人穿着一身黄棕色虎皮纹,人高马大,露在外头的膀子上还挂着几道狰狞的伤疤,看上去凶神恶煞。
这长相和穿着,明显是西部的特征。
但封云卿瞧他这周身蛮横的气势,绝不是一个学员会有的。
她心底了然。
这大概是戴家安排的,知道她曾独挑凝脉后期,这就给她安排了一个。
“区区一个炼气后期,也敢上壹号擂台,我看你简直就是上来找死!”
“找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封云卿神色淡然 。
对面壮汉重重一哼,从肩上抽出两柄板斧,交叉擦出刺耳的金属声。
“废话少说!一会儿哭了,别哭喊着叫爷爷。爷爷可不会饶了你!”
“嗯。”封云卿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不过本姑奶奶的脾气可比你好,你若哭着求饶,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对面面色一沉,手握两柄板斧,忽旋着朝她逼近。
封云卿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板斧上裹挟的灵力,至少凝聚了凝脉后期七成以上的功力。
罡风席卷之下,空气被生生撕裂。
阵阵破空之声,如猎鬼索命的叫嚣之声。
封云卿举着琴秀剑,擦着他的板斧硬是扛了这一击。
她身形灵巧,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在他袭来的刚猛灵力圈中,生生擦出一道缺口,借力打力。
剑身带着那柄板斧,连带着握着斧头的主人,一起往前跌出一步。
但那人很快稳住身形,另一只斧子已经呼呼朝她腰身劈去。
“西玛学院的弟子出手都这么‘勇猛’的吗?”
封云卿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可不觉得这人是相信自己能躲避才出这一招的,对方分明就是想要把她斩杀在擂台之上。
在擂台上闹出人命,后果可不轻。
这个戴家,到底是给了他多少钱啊?
她心底想着,脚下用力一点,凌空一个折腰,凝了灵力的一脚,狠狠朝他手腕踢去。
别看这壮汉身形庞大,动作却迅捷无比。
短短几个瞬息,两人便过了十数招。
围观众人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看好戏,变成了惊讶,再到后面的凝重起来。
这个壹号擂台,好像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啊……
在两人又过了十招之后,封云卿赫然收了长剑。
顾郗绍远在台上,也注意到她此刻的情绪不对,眸子不由得沉了下来。
“要哭着求饶了吗!”
那人见她竟然把剑收了,一声大喝,整个擂台都跟着抖了几下。
“是不想陪你玩了。”
封云卿眸光冰冷,对于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可从不会留手。
方才几十招下来,对方杀心已显露无疑,自己又是劣势一方——这时候出手,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话间,对方的斧头又一次砍了过来。
封云卿侧身避开一击,脚下步履飞叠拉开距离,一柄红缨长枪顺着手臂滑出,准确无误地顶住板斧斧刃之处。
炼气后期的力量,在两兵接触之点迸发。
对方不知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慌忙收回手臂往后退开。
但那柄长枪如龙影随行,几个花招又接连刺中几次斧刃。
“你……你活腻了!”
眼看着心爱的兵器上出现了裂痕,对方一声震怒,周身的灵气全部爆发。
封云卿却是双眸一眯,陡然凝神,一道并不逊色于凝脉期的威力,直破开那裂缝的板斧,插入对方咽喉。
“噗——”
这一剑入喉,让全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哎呀。”封云卿眉头一挑,望向主席台的方向。
“我失手了。”
此刻其他擂台尚未开始,处在正中间的这一个高台,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淡然收回长枪,“呲”的一声鲜血喷溅之声,让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清仁的脸色一片铁青。
擂台杀人,是为大罪。
杀人的还是封云卿,平川王的心头人,名誉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冷着脸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上位者的威严,顿时铺满全场,让所有人心神一凛。
鸿明帝刚刚坐稳准备作戏,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大戏,沉稳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玩味。
擂台上封云卿听得发问,一声冷笑,锐利的目光直指向主席台上西玛皇帝的方向。
“这几年西玛学院招不到学生,连这种亡命之徒都不放过了吗?”
她说着仰首,看向主席台上的众人。
只见这些“上位者”们神色各异,面色无比的精彩。
她心底一声冷笑,收回视线,转向面前还在捂着喉咙口,一抽一抽的人。
从纳戒中抽出一瓶药膏和一条布带,动作迅速地把他的脖子缠起来,似乎要帮他止血。
“你在做什么!”
西玛学院方阵那边有人注意到她的话外之意,连忙跳出来怒吼道:“擂台比试点到为止,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出手杀人,还敢狡辩!”
“你承认这人是你们学院的弟子?那这人还没死呢,你们不救?”
那人顿时一噎,怯怯地看向身后一位领队模样的人。
“已经活不了了。”那人上前打量了地上的人一番,凉凉地下着判断。
然后看向封云卿,神情无比严肃:“不管这人是不是我们学院的弟子,你的行为都……”
“既然不是你们学院的弟子,那这人穿着你们学院的衣服,在台上对我痛下杀手,又该作何解释?”
封云卿先发制人,可不给他泼脏水的机会。
“总之是你将人杀了……”
“我哪里知道他一个凝脉后期,会躲不开我炼气期的一击。”
封云卿一脸嘲弄:“而且我明明只是用兵器挡他砍过来的斧头,谁又知道斧头会裂,还刚好刺中他喉咙?”
对方被她这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你中途特地换成尖锐的长枪攻击他的板斧,怎么可能想不到兵器会裂!”
“他砍坏了我一个兵器,我换一个备用的兵器又怎么了?”
封云卿双眸一凛,从纳戒中抽出琴秀剑丢到他面前。
“而且以他的修为,我这一枪破了他兵器就算了,难道还能一并刺破了他的护体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