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火焰烧到了他的身上,台下有人急得大喊。
另有一人拍出一掌,封云卿踉跄一下,一掌推开苏斯宇,喷出一口血剑。
苏斯宇中了那一掌,也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你是要弄死他吗!”那出手之人飞快上前,一把揽住他,反是指责起封云卿来。
封云卿甩了甩手,灭掉袖子上的火焰,神色清冷。
“我弄死了他,谁来兑现赌约的内容?”
“你还狡辩!刚才我们大伙都亲眼见到了!”那人一脸心疼地抱着苏斯宇:“少爷?少爷你怎么样啊!”
苏斯宇被封云卿掐了脖子,喉咙上指印清晰,还留有灼烧过的痕迹,此刻只觉得烧得慌,说不出话来。
那人见了更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另外出手的人上前来:“入学测验而已,注意点到为止。”
他眼神锋锐,不怒自威。
封云卿被他扫过,心头微微一凛。
这家伙,怕是苏家请来坐镇的。两人打的这个赌,她早知会惊动苏家,却不想人来得这么快。
敛了心神,她语气淡淡:“前辈是来兑现赌约的吗?”
那人沉默着,缓步上前,给人的压迫感却越发沉重。
“小辈之间的玩闹,岂可当真?”
封云卿心底一声冷笑,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台下走去。
“等等。”
见她不吵不闹,那人反是起了疑心,皱着眉唤住她。
“赌约既已立了,苏家自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封云卿不予理会,一直走到台下,才顿住步子。
她的衣袖已被火焰烧尽,露出鲜血淋淋的手臂,看着触目惊心。
她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郗绍此刻已经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她伤痕累累的手臂,眸色冰冷。
在她与那人对峙之际,伸手牵过她,默默替她擦了药膏。
那人却在她眼神里看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压迫,心头也微微一凛。
“此事本是你挑衅在先,小少爷年幼,易受挑唆。今日他败了,苏家愿意补偿你一批药材,都在这袋子里,你清点一下吧。”
封云卿听到这话,直接气笑了。
“阁下不愿兑现赌约内容便罢了,怎还颠倒是非呢?”
她扫了眼包扎好的手臂,转过身,正对上苏家的几人。
神色清冷:“从始至终,都是你家少爷挑衅在先,无端地挖苦我、辱骂我。这场比试,也是他先说要让我好看的。”
“如今是他技不如人,败给了我这个他瞧不起的‘废物’。还要靠家里人出头,结果还不肯兑现承诺……”
她说着一顿,微微冷笑:“你以为监视着全程测验的长老们,都是瞎子吗?”
不少人听了,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原本还奇怪,今日的测试为何没人在旁监督,原来长老们一直在别处看着。
一时都忍不住担心起来,自己会不会给长老和导师们留了不好的印象。
原本打算坐着看戏的长老们忽然被点名,也是一怔。
辛鸿皱着眉道:“这丫头怎么这般……”
“怎么这般机灵呢?”谵巡抢过他的话,沉声道,“知道这个时候搬出学院来,不然还真要被苏家给欺负了去。”
辛鸿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难看。
厉可为也起了身:“去看看吧。”
谵巡笑着道:“你是好奇她刚才用的那个阵法吧?”
“嗯。”厉可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径直出了大殿。
殿中其余几个长老,也纷纷起身。
辛鸿气不过,一甩袍袖,也跟了上去。
“小丫头,你在威胁我?”那人的气息也冷了下来,脸色难看。
无形的压迫在广场上蔓延,境界低的人双腿已经打起了颤。
封云卿本就挨了他一掌,此刻气血翻涌,喉间又有些发甜。
苏斯宇服下丹药,缓过了劲,立马爬了起来骂道:“你算计我!”
“只有蠢人才会被废物算计。”
“你!”苏斯宇一噎,又想起她之前骂自己结巴,一张脸憋得通红,“你给我等着!”
“我一直等着呢,等着苏少爷给我个交代。”封云卿冷冷反击,气势上丝毫不输给他。
一扫之前好相处的形象,如同一匹被激怒的狼,眼神里透着凶狠。
那人见她不肯松口,飞快扫了眼围观的众人,心底微沉。
事情闹到如此局面,若不好好料理,只怕有损苏家名声。
他正要开口,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背着老子来赌博!”
那声音方一落下,人便随之而来,孟清“啊”的惨叫一声,便被谵巡拎到了台前。
“师父!你快松手!”孟清捂着自己被揪的耳朵,哀嚎着。
谵巡撒了手,瞪了他一眼,淡漠的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苏家那人身上。
“耿老怪,你来这里做什么?”
耿天瑞错开视线,不予理会。
辛鸿几人随后而来,到了现场,才发现形势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这一战苏斯宇虽然败了,但他看上去气色红润,生龙活虎。反是封云卿,衣服破了好几处,一条手臂更是被伤得无一块完整肌肤。
方才若不是她冒着废一条手臂的风险,那么出招,只怕如今伤得要更加严重。
且她修为还不如苏斯宇,又毫无背景。
无论怎么看,都是苏斯宇欺负了她才是。
辛鸿一阵头疼。
厉可为直接上前,看向封云卿:“刚才你在台上,用的第一个是什么阵法?”
封云卿看着他严肃的面容,微微退后了一步,与他视线平齐。
拱手道:“只是普通的护盾术。”
厉可为点点头:“你用得很好。”
那还用你说?
封云卿腹诽,嘴上却道:“多谢长老夸赞。”
厉可为转身又看向章成,指了指他道:“那小子跟你是一道的?”
封云卿也顺着看过去:“对。”
“很好。”他说完一句,便不发一言,转身走了。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封云卿却知道,能让这老头说出两句很好,已经是不错了。
大概是一辈子都扑在了阵法研究上,他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说话也总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