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33.计划和过往

这一幕有些眼熟……只是调了个位置。

宴会见过的三王女坐在车厢里,偏头道:“上来。”

“我……”

“别磨蹭。”

英气的眉毛一皱,她伸手将安南拽上了马车。

“随便去个地方。”她和老车夫说道,在马车驶离议会厅后问:“布兰达叔叔阻止你了?”

安南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三王女说的叔叔就是布兰达公爵。

“他就是这样,商人心态,什么都觉得只要拉长时间坚持运作,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安南保持沉默,他还不知道三王女拉自己上来的目的。

“安南,你想杀死红龙术士吗?”她开门见山。

“我说了不算。”安南的神情又变成了议会后半段那样。

“那是因为代价还不够。”

“迪蒙王国被侵占了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领土,还不够吗?”

“对平民来说够了,对贵族来说还不够。”三王女认真盯着安南,“所以要让红龙术士抓我。”

“我们连它在哪都不……”安南忽然闭上嘴,“你的意思是……”

“你不敢吗?”三王女仰起头。

马车这时停下,窗外是法师塔旁的一片无人园林。

三王女跳下车,快步往前走去。安南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裙子很短……不是轻浮的那种短裙,而是便于行动的利索。

“真的要到这种地步吗?”

“你在犹豫什么,嗯?”三王女突然驻足回头,让安南险些撞上去,“一个三王女重要还是消灭侵略王国的恶魔重要?”

“但你确定国王会因为你‘被红龙术士抓走’就怒不可遏?”

“那就继续,抓走不行就炮制我的尸体,我的尸体没用就去抓我的哥哥!”

安南深吸口气,怀疑三王女是不是也有灵魂在恶魔大君手里。

这应该是他参与的最疯狂的计划了。

“所以你答不答应?”三王女质问道。

安南没有立刻回答,转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白银之塔,找安德里乌斯。”

“不用了,我们去找加尔金大元帅。”

安南的同意让三王女露出笑意,接着是疑惑:“他?”

“大元帅站在我们这边。”

……

“伱们……真是疯狂。”

加尔金大元帅的府邸,加尔金怪异盯着登门拜访的两个小家伙。

“您就说能不能让老国王和那位布兰达公爵改变主意吧。”安南开口。

加尔金大元帅的怪异神情变得复杂:“我想没人能阻止一個男人向伤害他的女儿的敌人复仇……”

看来可以。

“你们来的时候掩人耳目了吗?”加尔金大元帅想得更深远。

“还没来得及。”三王女说道。

加尔金大元帅偏头,唤来管家:“把他们来的痕迹抹除掉。”

计划还需要布置。

毕竟城里那么多双眼睛,还有好几位传奇在,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三王女抓走”,需要细致的安排。

加尔金大元帅全权负责,基本上算是把这解释败露的后果接了过去。

他的责任感就像体重般让人安心。

因为三王女是在议会厅门口接走安南,被许多贵族和卫兵看见,所以他们故意在高山之城的花园里转了转,然后在繁华的商业街分开。

安南和王女的碰面不影响计划,毕竟许多人都知道,三王女对安南有意思——

然后由三王女在寝室布置恶魔出现的痕迹。另一边,安南和自由城布置要离开的假象。

深夜时分,三王女如计划般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提着魔法灯的侍女们沿着走廊小跑来到门前,没过多久,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三王女被抓走了!”

……

自由城从高山之城侧面飘到了南边。

安南把真相只告诉了奥尔梅多和伊蒂莉娅,所以城里人以为他们真的要离开。

自由城人的反应大多是:就这么走了?扔着重伤的红龙术士不管?

为了让情况看起来更像真的,他还在城主府召开会议,接下来启程,出发星月湾和微风城!

新居民们没什么反应,旧居民们则热泪盈眶,涌入酒馆开始狂欢,彻夜不眠。

街上摇摇晃晃的醉汉又多了起来。

莉莉带着猫群在街上巡视,找到倒在街上的醉汉就跑去通知卫兵。

所以当王室来人,希望安南去一趟高山之城的时候,他们表现出如假包换的惊讶。

“我想一想。”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三王女失踪,嫌疑最大的是红龙术士,其次就是安南——

趁着“想一想”的时间,安南又去敲响影歌的门。

喀嚓——

门打开了。

房间里没有亮灯,影歌站在阴影里,似乎没戴着羽毛面具,脸颊的轮廓让安南以为是黛菈回来了。

“好些了?”

影歌退回到阴影里,接着缓缓响起低语声:“他是来找我的。”

“你的哥哥?”

“嗯……”

影歌说从她离家之后,父母就取消了婚约,还让哥哥带着父亲写的信出来找她,然后遭到袭击,死在了高山之城郊外的那篇土地。

那封信早已融进了泥土。至于昨天找到的也不是影歌的家人,而是她以前的管家。

让影歌把自己关进房间一天的原因是他带来的真相:恶魔来袭时,影歌的父母在逃亡时被一群兽人袭击。

讽刺的是,影歌确实孤身一人了。

而那位管家说,在影歌大吵一架的当晚,她的父亲就在书房里自责地说:“塔蒂和我们这代人不一样。她还年轻,不知道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来自何处,还在向往和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没有告诉她是我的错,我爱她。怀特能继承我的位置,塔蒂呢?她那样的女孩要怎么自己生活?她能啃掺了木屑的黑面包,自己洗衣服,织布,在太阳下劳作,还要被街上的男人骚扰吗?”

“只是想想我的心都要碎了,我需要好好跟她道个歉……我可以很容易的说出这番话,但……当面和她说需要我鼓足勇气。”

第二天清晨,影歌带上自己的东西逃出了家。

这位老父亲终究没有能和女儿道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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