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大风起兮云飞扬

“你且说来。”高坎抬起头看向宋江。

“回大人,梁山水泊极大,类似他州那般围追堵截之法并不好用。”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点点头,梁山泊八百里烟波岂是假的。若是攻入梁山,那也得有精通水性的水军吧,有了水军还得有战船吧,自是短时间内无法培养的,

宋江一顿,“小人想到的便是诱敌之法。若是寻一合适之物诱导,比如士卒假扮一支商队靠近水泊,引诱其来劫掠。”

“阳泉先生,你觉得此策如何?”高坎问着身边的石建如。

石建如轻轻摇摇头,“此计虽然可观,但想必梁山贼人不会轻易全军出动,最多是压制其势头,难以以一溉之功拿下梁山。”

“嗯。”高坎点点头,“有理。”

“我听闻那王伦刻薄寡义,为人谨小慎微,这等计策可能效果并不如预期。”高坎看了看宋江,又看了看朱仝,“可还有别的计策?”

宋江朱仝对视一眼,然后由宋江开口道,“回大人,小人没有计策了。”

“也罢,下午且带我去湖边走走。”高坎心里叹了一声,本以为梁山贼寇如同小疾,针药一来,药到病除。可这仔细想想,还真有些困难,水泊这道卡子想要突破属实不易,何况据说里面芦苇荡水路密布,若是不知道如何走,困在里面都出不来。

当年白洋淀的游击队就是凭着这一地形优势,有效干扰鬼子作战。那个时候鬼子机枪大炮都尚且克服不了这问题,何况高坎?

高坎心思不在饭上,胡乱吃了两口,便和宋江等人去水泊边看看实地情况了,宋清也一并陪同,要有所需要,也能够及时提供。

巨泽渺无际,斋船度日撑。

这是韩绮路过梁山水泊写的诗句。

如今高坎来到此处山坡上,饱览全湖光景,望不到头,真可谓烟波浩渺、巨泽无际。

而梁山轮廓,却也有些,远远的矗在湖中心。旁边三面皆是芦苇丛,密密麻麻的一片。

“我听说这梁山还有一头领在湖边开着酒家,平日里打听消息,也做那杀人灭口的行迹,你可知道多少?”高坎看向宋江。

宋江在江湖上消息灵通的很,他不相信宋江不知道。如今一问,倒是测测他的心迹。

果然,高坎这么一问,宋江面露难色,顿了顿,一咬牙道,“回大人,小人倒是听说过一二,但不知真假,未敢胡乱得报。”

“没事,你只管说,道听途说之语也有得可观。”

“这开酒店的叫做旱地忽律朱贵,来往客人若有想上梁山的,皆是通过其引荐。”宋江再次顿了顿,心在又一衡量,继续说道,“若是寻常客人,麻药麻翻,夺其金银,再把那瘦的做成耙子,那肥的熬成灯油。”

《洽闻记》中所载,鳄鱼一名忽雷,这忽律乃是其转音。想这鳄鱼在水中有多恶,如今上了旱地,其恶不能复加已!再看这朱贵,行这伤天害理之事,高坎已将之列入黑名单。

忽地,心下一转,多出来一条计策。

再坚固的堡垒往往是其内部打破,梁山纵使有水泊这般天险,士卒攻不上去,可人心却不是牢不可破。尤其王伦这个刻薄寡义,心思阴险的小人。

他点点头,对着宋江说道,“你且先去梁桥镇,以我的名义把这些个商船走商都聚到一块儿。此事你一人可以做到么?还是说需要朱仝帮你一二?”

“小人一人便行。”宋江领命而去。

高坎再看向宋清,“咱们且回去,你去准备一些笔墨。”

“是!”

宋清将高坎等人领回宋家庄,又备上了笔墨纸砚。

“阳泉先生,还得劳烦您代笔。”

石建如上前沾好笔墨,“大人您说。”

“皇恩浩荡,不忍兵戮。今剿梁山贼寇,只除首恶。若有梁山头领押王伦见官府者,一律升为都头,麾下贼寇一律招安。若有贼寇押王伦或其余首领报官者,一律赏钱百金又分田地房屋。”

说着,盖上了自己郓州团练的章子。

攻心之策,在于让其人人自危。他不信王伦对自己的手下如此放心,要知道梁山也是由好几拨人马混合而成的。最开始的逃客,到王伦的人马,再到杜迁和宋万的人马,四拨人马可还是由很明显的派系之分的。

即便看破这是计策,那又如何,在各自心里埋下一颗不信任的种子,自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高坎让石建如又抄写几份,再交给朱仝,让他去附近镇子上张贴。

此时,宋江也回来了,说是已然聚集其了大部分商船,都在码头上等着高坎前去。

“那就出发!”高坎看了王虎一眼,“一会儿我说话你们就同我一齐重复一遍。”

“是,大人。”

一行人很快来到码头上,这里在已经聚集起一大批人。除了船上的商户,还有附近镇子上看热闹的人。

他们嘈嘈杂杂的,看着走来的高坎一行人指指点点,这和高坎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怎么感觉自己被当猴看了呢?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走到人群前稍微高些的石墩墩上,王虎等人在其前一字排开,把人群与高坎隔开。

“安静!”高坎说道。

“安——静——!”王虎等人重复道,很快,整个码头鸦雀无声起来。

“本官乃郓州新上任团练使,如今前来济州梁桥镇,就为这剿匪而来。实不相瞒,陛下也非常重视这梁山剿匪工作,就为了给大家,制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安全的从商环境,安稳的——”高坎又卡住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为啥非得喜欢搞这些格式…

“总之,陛下很重视你们,派我来剿匪。”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梁山水匪,任何时候都要剿。

不剿不行!”

高坎这讲的激情满满,底下人群反响却很平淡。

“这么些年了,梁山还不是没剿掉?”有人埋怨一句。

旁边一堆人迎合,“就是就是,这年年说,梁山贼寇还不是好好的……”

看着底下闲言碎语,高坎笑笑,他也只是把话说出来,又不是给他们听的。这话呀,自然有人重视。

子夜,梁山上灯火通明。

“寨主!”朱贵禀告到,“他就说了这些。”

说着,递上了那张从墙上揭下来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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