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米高的青草,巴掌大的结果松树,发着光跟小蛇似的满地乱游的藤蔓。
还有方方正正看起来像个大棺材似的烂木头箱子,手指头一戳一个眼儿,里面全是糖稀混着拳头大的核,搅烂了一看下面长着根、连着地。
要不是比里踩空了脚掉进去,打死我都不相信这玩意儿也是植物?!
艾贝帮着比里扒身上的棺材果子糖稀。
老比尔斯用手指沾了点塞进嘴里。
“味道不错,比压缩饼干好吃,要不要尝尝?”老比尔斯问我。
我摇头说:“免了吧,谁知道有没有毒?说不定吃了就改了你的基因,把你从老头儿变成老太太。”
“呸。”老比尔斯啐了一口,“你啊到底还是太嫩,知道布隆迪吗?打仗打的土都吃不起,这玩意儿要是长在哪里,吃了变成女人他们也抢着要。”
“对对对。”我敷衍老比尔斯,“全都变成女人,兴许就不打仗了。”
老比尔斯怪笑,“这你就小看女人了,女人凶起来比男人厉害。”
他这边话音还没落下来,一颗黑乎乎的石头就当头砸了过去。
老比尔斯抬手挡在脸前捏住石头。
那石头沾手炸开成了一团带着花椒味的烟,呛的老比尔斯睁不开眼。
我看了眼面无表情正帮比里擦脸的艾贝,心说老比尔斯就是嘴欠、活该。
什么我太嫩,女人太凶,根本就是在嘲讽我被佟玲摆了一道,不过他不长眼,忘了这里还有个不好惹的女人。
老女人也是女人,艾贝可是个比佟玲呛手一百倍的女人!
老比尔斯逃到一边猛咳了一阵。
我故意凑到边上笑道:“你就别在这阴阳怪气的说我了,我承认佟玲那事是我错了,我踏马的现在明白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除了得看环境,还得看人。”
“咳咳咳——!”
老比尔斯面红耳赤喘着粗气,“不是我挑着机会就找你的不是,你以后是要顶在前面跟那群东瀛人打擂台的,那些混蛋做人、做事根本没有底线,而且无孔不入,你得随时随地防着他们。”
一直没出声的艾贝这时冷冰冰的说:“佟玲是你儿子送来的!”
老比尔斯听了这话也没出声,但我感觉没动的只是他的身体。
不动,不反应,是一辈子打熬出来的城府。
“玛德,只要跟东瀛人有关系的事没一件不是闹心的,等出去了我得找机会跟这帮鳖孙算算账了!”我开口大骂东瀛人,想略过这个话题,给老比尔斯一个台阶下去。
艾贝却走了过来,站在老比尔斯面前对我说:“背后捅来的刀子才最致命,被人捧起来的时候,也要防着遭人出卖最后当了炮灰。”
我抬手拦住了艾贝。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我也知道艾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刚才在“夜骨”杀手的枪口下时,看到老比尔斯的有恃无恐,我都难免会有想法。
“纸飞机协会”捧着我们出来跟“东瀛人”搞事情,说到底是掌权者的利益之争,我们是“纸飞机协会”手里的枪。
搞到最后赢了不说,万一真搞不过,对“纸飞机协会”的人来说大不了就是妥协,可是我们肯定是要成为斗争之牺牲品的。
过河拆桥、鸟尽弓藏这种事在有2000多年封建历史的华国,是能看懂电视剧的小孩儿都知道的事。
老比尔斯低着头沉声说:“你是我的棋子,我也是别人的棋子,夜骨背后是东瀛人,东瀛人背后还有人支持,我在下的是东南亚这怕棋,但真正能掌控我生死的战场在合众国,如果东南亚这盘棋输了,合众国那盘棋也会走不下去,我同样会成为别人的弃子,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