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我很欢喜

听见赤凤神君的话,正在给儿子喂食的大夫人抬起头。

虽为凤仙之女,此时却在她的脸上找到了岁月的痕迹。

长生不老的神话,对她来说并不灵验。

“夫君是在问我,我们的第三子赤凤仙君,是不是你的儿子?”

大夫人和缓的语气,反而让赤凤神君有些内疚,他赶忙解释道:

“芦凤这孩子,竟然会使用魔族的魔印,我以为……我担心……”

大夫人缓缓站起身,嗤笑道:

“夫君,你还是那么虚伪啊!有怀疑,就直说啊!还解释什么呢?”

赤凤神君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从妻子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这是那个多年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妻子吗?这是那个,把自己奉为神祇的妻子吗?

大夫人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微微笑道:

“当夫君在小妾房中缠绵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呢?

当夫君为了小妾的孩子,而把鞭子抽在我们长子的身上时,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呢?”

她一直嘴角带笑,不停地发出问题:

“我曾对夫君说过。我们的二子,是那贱人浸在了寒潭中溺死的。你偏说我没有盯好孩子,失足落水而死。你信她,不信我。那时,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呢?”

大夫人将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两道泪沟深深印在脸上,纵使神仙眷侣也难逃背叛的折磨。

“夫君看我,还有长生不老的天人之姿吗?”

赤凤神君低下头,随着年岁的渐长,他也为自己千百年前的荒唐感到后悔和内疚。所以才在这第三个儿子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关注和爱意。

“我们……我们不提过去了好么?我们不是有了老三吗?芦凤生的那样像他二哥,他可能就是二哥转世来到我们身边的。我们好好珍惜他就是了。”

“哈哈哈……”大夫人疯狂大笑着,指着自己的夫君:

“像他二哥吗?你仔细看过了吗?”她颠着自己的脚,仿佛魔怔了一般得意洋洋道:

“他是魔尊的孙子,是魔尊第二子的儿子,怎么会和你赤凤神君的儿子相像呢?”

此话如惊雷入梦,炸醒了眼前的人。

赤凤神君睚眦欲裂,一把揪过妻子的前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夫人看见他的表情,似乎格外快意:

“你知道吗?你说我不懂事,他却说我善解人意,说我是解语花;

你说我人老貌丑,他却爱我的容颜,爱我的每一寸肌肤。那种痴迷,我从未在你的眼中见到过。”

“荡妇!”赤凤神君一巴掌扇在妻子的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大夫人嘴角带血,却仍是笑着:

“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芦凤懂得魔印之咒,那当然是……他爹教了我,我教了他啊!

有个人,能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打开我的心门,让我又活了过来。我……很是欢喜……哈哈哈……”

“对了,我替他亲爹谢谢你,竟然为了给芦凤出气,丢了一只手臂。”

“荡妇!我杀了你!”赤凤神君手中升起火焰,准备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付之一炬。

而女人昂起头看着他,并没有丝毫的恐惧。

忽然,赤凤神君想到了自己的长子,那个有出息的孩子。

是父尊最为宠爱的长孙。

如果此时将他的母亲杀了,定会引起他的不满。

不如,等父尊回来,禀报之后再行处置。

有祖父做他的工作,想必也会容易些。

“你这个贱人,竟然与魔族媾和,给本君难堪?我真是杀你一千次都不为过。等我父尊回来,亲自处置了你。”

大夫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仍然在不断地挑衅:

“他每次骑着巨蜥赶来,那魔兽对我都甚是亲近。哪像你的狻猊,守在你的房门之外,我连靠近半分都会攻击我。

哼哼!我觉得,魔族也没什么不好啊!

起码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爱啊!”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赤凤神君,他再顾不得任何其他,仅剩的一只手中升起团团红色火焰,将妻子的头颅罩在其中。

大火吞噬了女人的头颅和身体,她却没有半分挣扎。

直到化为灰烬之前,她还仰天大笑,笑这命运的捉弄,笑她终于让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也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这种报复,竟如此的快意。

这大火烧了整整两个时辰,大夫人愤恨多年,终成一撮焦土。

赤凤神君站在门外,静静地和自己的长子对峙着。

直到火星熄灭,他才让开了门口。

“娘亲!娘!”长子的哀嚎痛呼,并未让他有半分的触动。

这女人,该死。

过了片刻,长子捧着一个罐子走出来,冷声问道:

“我三弟呢?你把他怎样了?”

赤凤神君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飞身冲进了房内。

床上已经没有了芦凤的身影。

魔族,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个孽种……救走了!

……

雪原的江边,坐了一溜四个人。

依次为月奴、巧山、海升,还有一个……老头子。

四人每人拿着一根杆子,在那里钓鱼。

每当大家有人的鱼咬了钩,月奴就大喊:

“快跑哦!回家去哦!”

声音奶凶奶凶的,鱼儿马上跑走了。海升和巧山是觉得十分有趣,笑得前仰后合。而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气得不轻了。

他特别喜欢吃鱼,可是今天出来一天了,一条鱼也没钓到。

他瞪着这个小不点,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丫头,你能不能闭嘴了?我今天吃不到鱼我……我就揍你!”

海升立马护犊子起来:

“你敢揍她试试?你得先问我,龙哥不答应,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指头!”

说完,海升觉得这话太没有攻击性,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这只老公鸡!彩尾芦花鸡!”

“谁是鸡?你说谁?”

老头子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和海升从江边骂到山丘,从山丘又骂到了江边。直到巧山抱着月奴将她哄睡了,两人还在吵架。

不远处,一直在看着江边情形的岁奴有些忍俊不禁:

“彩尾芦花鸡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呢?”

秋四无奈道:

“这老头儿夜里病症发作的时候,现了真身,海升没见过凤凰,以为是只鸡呢!”

岁奴笑着摇摇头,也十分无奈:

“这老头,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呢?怎么突然间,记忆全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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