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开幕(下)

田怀远一进一出,前后不过刹那功夫,出去时还是一脸怒容,回来时确实满面尴尬,见他如此变化,在坐几人都是一怔。

“田长老,外面是谁啊?”周大管事奇道。

高锋和莫隼也是一脸异色,按说田怀远是落英岛在此身份最高的人,今天又是落英岛在此办事,就算是什么人找白城谈个人恩怨,也应由他先出头接下,然后再做处置,又怎么会让庞谢出去。

“还是白师侄去看看吧。”田怀远一脸苦笑,也不肯多说。

周大管事还想再问,庞谢已然起身说道:“几位不要猜了,我出去瞧瞧。”

说完,庞谢起身向外走去,撩开乌蓬前面垂下的薄纱,出了乌蓬,只见高台下面站了一个年轻女孩,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青春妙龄,一身海蓝色的纱裙随风舞动,就如踏浪而来的仙子,令人见之忘俗。

见到这名女子,庞谢心中忽然生出一点亲近之意,顿时反应过来,只怕这女子与白城极为亲近,连忙去翻记忆,刹那间,已经在记忆中找到这女孩的面庞,正是白城的未婚妻沐竹音,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含笑说道:“音儿,你怎么来了?”

他与沐竹音相遇的太过仓促,一时间来不及细细翻看回忆,不知道这两人私下到底有多亲近,生怕被沐竹音看出破绽来,只能比其他人表现的更加亲近一些。

“你叫我什么?干嘛走这么近?”不料,一句话出口,沐竹音一脸惊恐之色,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咬着牙说道,两只小虎牙煞是可爱。

庞谢一愣,连忙再去翻记忆,才发现白城与她这位未婚妻,虽然见过几面,但却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不露出半点亲近之意来。

“咳,咳!”庞谢轻咳几声,想了一想,说道:“音儿,你我过去见面的机会太少,相互之间也有些…冷淡,这是我的不对。不过,我这次出海与人交手,受伤很重,几乎丧命,重伤将死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你的面容,这才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珍惜你。”

庞谢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想法把刚才的失态遮掩过去了。至于这一段话的来历么,自然是他在华国的时候,偶尔看电视剧学到的。

不料,沐竹音听了庞谢这一番话话,先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接着反应过来,一副见鬼的表情,磕磕绊绊地说道:“白城,你这次伤的是脑子吗?”

庞谢面色一肃,坚决地摇了摇头,用力的向前买了一步,说道:“音儿,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怎么会……真傻了?”沐竹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忽然想起点事,得去忙一下,咱们稍后再说。”

说完,她急忙转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快步离开这里。

庞谢眉头微皱,暗自说道:“难道我装的还是不像,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吗?她怎么这副表情?”

“白师兄,你厉害了啊,以前每次遇到这疯丫头,不是挨打就是挨骂,没有不吃亏的时候,没想到这次两句话就把她说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莫隼走了出来,嘻嘻哈哈地说道。

“挨打?挨骂?”庞谢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白师兄,不要嫌丢人,我都听人说了,那疯丫头在回春谷就是一霸,没人敢惹她,吃亏的也不止你一个,再说,你要娶人家妹妹,受姐姐一点气怎么了?”莫隼大笑说道。

庞谢愣住了,他终于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原来刚才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未婚妻沐竹音,而是她的姐姐沐天音!

我擦,这个谎要怎么圆?

庞谢忽然感觉一阵头疼,就凭他的口才,想圆这个谎,只怕是不可能了,难道真的要装脑子有问题么?

……

踏!踏!踏!

就在庞谢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马蹄声音,从校场北面传来,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到地面都在颤抖。

校场之中,聚集了近万人,本来熙熙攘攘,做什么的都有,被这阵马蹄声音一震,全都安静下来,一起转头往北面望去。

踢踏!踢踏!

校场北面,营门打开,数百骑兵从外面涌了进来,这百余骑皆是黑衣黑甲,胯下黑马,背后长弓,手持长矛,腰悬长刀,纯黑色的马鞍,挂着两筒黑羽箭,人人脸色肃穆,健壮有力,一看就是百战精兵。

这队骑兵三人一排,齐头并进,行进之际并无半分错乱,虽然只几百人吗,却如千军万马一般,似东海黑潮泛滥,让人生出不可抵御之感。

“‘黑山义从’果然雄壮,不愧是青州第一强军。”田怀远望着数百骑兵叹道。

乌蓬之内的几人听到马蹄声音,也都走出乌蓬,

庞谢翻了翻白城的记忆,找到了“黑山义从”的来历,这支骑兵是现任节度使张准的祖父所建,是张家最为核心的军事力量,也是常伴左右的近卫军,兵器、补给一切供应都是青州最好的,军饷是其他军队的好几倍,入选标准自然也是极严,弓马娴熟自不必说,还要深通军法,懂得战术筹划。

据说,黑山义从里的每一名骑兵,放到其他军队,至少也能当一名小队长,绝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黑山义从冲入校场之后,勒马停在乌蓬前面,带头将领一声令下,几百人一起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一个人一样,全部持矛守在马旁,并无一人说话,全部鸦雀无声。。

“张大人也是有了这一支骑兵,才能镇压青州局势,不惧任何门派的威胁。”周大管事低声说道,显然意有所指。

庞谢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张准把雏龙榜擂台赛放在这里,不止是因为地方合适,也有炫耀大军,镇压不服的意思。

果然,这支骑兵出现之后,校场之中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头百姓,甚至连武林中的名宿,江湖上的游侠儿全都安静下来,一起的看着这支骑兵,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北面营门走了进来,六七辆极为奢华的马车夹在仪仗队中,鱼贯而入,停在高台前面,车上几人分别走了下来。

其中,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青袍老者,正是青州节度使张准,在他身后几人,分别是青州府城有数的几位重要官员,以及张准的心腹幕僚,如袁先生等人。

此外,还有两人与张准同行,只是略微落后半步,其中一人身披赤金明光铠,脚踏虎头战靴,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身高足有两米,面如黑铁,身形稳健,正是张准的护卫队长“怒雷戟”张山河。

另一位则是一名和尚,年约五十岁上下,身高不足七尺,看起来有些干瘦,走起路来慢慢吞吞,只是一身暗金色的皮肤,隐隐散发着金光,令人不可小视。

庞谢仔细看了一眼,又翻了翻白城的记忆,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和尚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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