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拾柴拱火，方士如林
仍是集市中，三人已形影不离混了三日有余。
江辰走在最前，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那法海见状，掏出紫青双剑，大喊一声——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老衲乃陷空山无底洞，警幻仙子座下，人称混世魔王！
若是有哪路毛神胆敢惹我，那必要打上梁山，一路西游，乃至于杀到大观园中倒拔蟠桃果树。
管教那无生老母不战自退，诸葛天帝拱手而降！”
江辰讲至好处，神情异动，就地一挥，正在那李长生胸口挂饰前划过，做得十分自然。
“幻身不漏气息，永在暗处，这挂饰中的神念被我迷惑三日，一时偶然接近竟毫无动静，也让我探知到神魂波动，
能神魂离体独存，大抵是古之高修，经岁月侵蚀神念仍然旺盛，丝毫不弱于我，或许是因为这挂饰材质的缘故？”
如今借这陶青和的模样，口无遮拦，而李长生和叶清竹，加上挂饰中的冲玄老头，初听时就被这一通演说轰得七荤八素，如今适应下来，倒还听得津津有味。
行人初闻，面露异色。
“此人倒让我想起穷山镇恶水村的张癫子。”
有识货的。
“又疯一个。”
也有人悲世道倾颓，于是感叹道。
但无论毁谤还是赞誉，都挡不住江辰的讲述。
他明面上胡拼乱凑，暗地里正思虑前程。
实际上，这李长生虽有阻道的嫌疑，但也是一把好剑器，如今他忙于北朝事，难以插足南盟，不如就借他之手开始规划。
“更何况，此女了无仙道天赋，免不得堕入轮回，完全是他软肋，这李长生心思纯粹不可多得，且如今只顾的自己，若是与他为善，北朝大事败露前，暂时也可以结交一番。”
南盟四家私心甚重，发见这逆行之法必会不择手段，又好凶斗勇，得了成果必然会不安分，北朝也要遭殃了。
这三日间，灵气又浓郁了一些，越来越快，李长生到底年轻，也随这灵气的抬升而在脸上增添喜色。
北朝那里，江辰也鼓动应龙搜集了天下武道功法，如今北朝武道传承基本已十去六七，都聚集在了宫中。
他也已借助功法推演起此世境界。
发现他们走得竟然不是伟力归于自身，而是撬动天地之力的路子。
气海，心宫，神元，走得越高，就越容易撬动天地灵气化作种种手段，且威能也更大。
只是这神元修士也就五百载寿元，属实太可怜了些。
于是传道之念又重了几分。
“天命在我。”
至于功法中传说的破虚登仙，江辰不敢肆意揣摩，于是询问迦夜。
而迦夜看了一遍只是笑而不语，让江辰总感觉这破虚有些诡异。
说回来，北朝一派，南盟一派，现在就看谁能占得先机，先攻破对方了。
这灵气复苏看似有所选择，机缘甚多，但实际对众生而言逃无可逃。
无论如何，这南盟北朝间都要做过一场，以至于大一统的大兴之世。
日头渐高，时候不早，李长生两人本就是短暂相会，还要回青竹山享上两天清闲，于是便与江辰告别。
三人相见恨晚，李长生仗着义气，临别前还通了真实身份，几人依依不舍，就连那冲玄都赞叹道：
“就是在修士中，这也是不多见的，一生流连山水，探寻志怪，真可谓奇人。”
自然，这都是江辰故意露出的根底，自从石泽身份死后，他就以幻身周游天下山川，神识一扫又饱览此世书籍，伪造跟脚自然容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三人若是有缘，日后自能相会。”
江辰抱拳道别。
待几人离散，夜色深深，他摇身一变，露出真容直往云上，暗暗跟随李长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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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仙道场，昏暗的石室中，玉蝉毫光迸发，照亮江辰附近。
早有方士通报，应龙派黑衣甲士，交来书信一封。
他接过书信，放在身侧并未启封，只是神识扫过看过内容后，凭空一抹焰光将其抹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南盟一纠结数千武人，前来犯境了。”
“这应龙先以数万甲士混同武者将领，俱被斩杀当场。”
“只是还不过界，应是对我这方仙道有所忌惮，想要一探虚实。”
“罢了，顺水推舟，”
南盟那里不太激烈，初有成效便敢来此，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见大世之不凡，再助上一把火！
只是这次要一石二鸟，不仅要大败南盟，还要扬起方仙道之名，以至于施行天下。
这万众神念，终究还是收效甚微。
只因江辰想筑的道基，位格太高。
“世人皆知方仙道以我为首，不知传道才是我第一要务。”
玉蝉不能储物，但可以储存灵气神念之类，十分好用，在立道以来的收割下存储了不少供他消耗。
轻抚玉蝉，脱胎换骨般，一只法力所化的玉蝉虚影飞起，摇摇晃晃出了石室，往宫中飞去。
玉蝉只往中宫，寻到了应龙，蝉翼鼓噪一阵便消散如烟，只留下一些音声：
“贫道已闻边境之变，南盟武人倒行逆施，不知大同之美，实在无道，陛下不必忧虑。
只需昭告天下，方仙道万名方士已远赴边关，抵御南盟即可。”
“我会出手。”
道场这里，江辰再抚玉蝉，又是一声蝉鸣，荡漾而出，唤起了道场中教众们的身子。
“走！仙师相召，去坛下。”
齐聚坛下，坛上道人音声玄远：
“你们的引气之功，进展得如何了？”
众人顿时牵引气机，周身显露灵光。
七尺的上佳，五尺的略次，三尺的没几个。
江辰收割入迷，没太注意道众们的修行状况，不过现在看来，最近都挺用功。
“收拾衣冠，待会儿随我去一趟边境。”
坛下顿时沸腾。
三日后，边境前。
数千武人浑身气血嗡鸣，震起周身沙土，明显已掌握逆行，且在仙道修行上小有成就，此刻兵刃上附着灵光，面露不善。
一众方士未上过战场，但也排成阵仗，是道场中修炼时的座次，远观也有几分玄妙。
一路上他们横穿城镇，以至于宣告还没发出，小半个北朝就都知道了方仙道要抵御南盟精锐的事。
武人看这道众俱是细皮嫩肉，心中极为轻视，个别武人已经奔袭了数十丈，接近阵型，就要发难。
道众阵列忽亮起灵光，上乘星斗之位，耀得人难以直视。
仿佛幻梦般，武人们再看去，见道人踏虚而来，身伴玄光，术法如雨，战场顿时斑斓，一人横扫千百丈。
对方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这怎么打？
“家主误我！”
一武人奉命来此威吓，没成想竟惹出如此人物。
下一瞬灵火沾身性命皆消，后悔已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