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愿逐道子之位
也难怪乎他这样问。
此世境界延续了之前的灵修道路,逆转成炼诡之途,由浅入深。
首先是练浊,此世灵消浊涨,而浊气不像灵气那样普化天地,都汇聚成了诡物。
道庭剑走偏锋,不以大力气制服诡物,走以身囚禁的路子。
而是杀人养诡,待诡物专注面前活物时窃夺其身上的浊气,纳入身中,长此以往,便可养练壮大。
这般诡气入体,体魄虽然还是肉体,但生命顽强,已然是诡化不少,即便失去头颅都能活上几日。
诡物无所谓大小轻重,为了方便,练气士们大多选择将诡物带在身上。
那浑身玉饰,都是在某一诡物身上剥落的,可容纳诡物,并非凡品。
只需调出浊气,便可支使诡物一段时间。
这就是面前三人所在的境界,也就是第一境练浊。
第二境,纳诡。
此境中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浊气充盈,可与诡合一,完全解放诡物凶威,难死难灭。
只是时间一长就要神思迷乱,有被诡物吞噬的可能!
此境练气士战力强悍,大多都在镇守边关,防范他国道庭。
第三境,登仙!
第三境练气士,是谓诡仙!
譬如三国京都中的道庭庭主,已达长生之境,更可身化多诡,身负伟力,一口浊气不竭,便不死不灭!
“我见过庭主出手!”
女子当机立言。
她觉得即便现在被擒,也应该还有着被放一马的些许希望,于是大力表现。
“小时曾听我父亲说起,数十年前有一诡,名‘三臂菩萨’,此诡伪装金身吸引信徒朝拜,一路被抬入了京都,险些酿成大祸!”
“那些信徒原是被吸去生气,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那大诡更是要日化三千人。”
“还是庭主早先发现此诡,与其鏖战了三天三夜才将其练入身躯,从那以后道途大进,就连其余两国在我安林国边境的骚乱都消去了不少。”
“庭主最后含愤一击,打塌了万丈城墙,父亲当时身负‘白衣力士’,是修葺城墙的练气士。”
她一股脑全说出来,其中更有许多细节。
江辰同迦夜模拟一番,敲定了这诡仙水平。
“不可小觑,此等威力,在丹元修士中,都算顶级的了。”
抬起手来,现出三粒灵光,弹入被法力锁链捆缚的三人眉心。
“这诡,可都是宝贝啊。”
江辰施加手段,不理愕然的三人,手面一翻把玉蝉现出,自袖袍中消磨下诡物,将诡物身上浊气转了一圈出来,再看去,便化作了清灵的法力。
法力归体,修为轻而易举地更进一步。
诡乃造化之物,比灵丹妙药还要好上许多!
“现在看来,诡物,大药也。”
“道庭中事也大有可为。”
又对着三人道:“今日之事,免得开口,不然轻轻一搅,神仙难救!”
三人闻言,面色发黑,已经发现了对方施加的是何种手段。
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仿佛夹了一柄钢刀!
江辰说罢,又捕捉刚才要点,反口提问:“你父亲?”
“这道庭是对世家推举,还是继承练气士的位子?”
“你们不妨将话讲得明白些。”
“是推举。”
另一男子捧着脑袋,忍耐道:
“各城世家,每年都可推举一弟子上道庭去,只是不许有人护道,路上要是遇上诡物,只有自求多福。”
“若是好运,待初到道庭,便会有人接引,自择一诡按长生术修习!”
“此后一年一试,被刷下者,便会按照以往的通过次数,派去规格不同的城池镇守。”
“通过十试者,便可与皇家子弟共逐道子之位!”
“尔等所在世家,今年推举过么?”
“还未。”
点了点头,思索一番,本着打探的意思,江辰计上心头,于是对着女子一问:
“你姓什么?”
“小女子姓陶。”
女子见面前人手段强硬,不是善茬,于是改换面容,柔柔弱弱说出姓来,全没有在城中吃人的架势。
言毕。
“巧了!”
江辰身后树丛一阵骚动,从中钻出一人。
乃是一身着常服,面容英武的男子。
此人毫无声息,什么时候的来的?
目睹者脊背发凉,不敢再想。
这灵修怎么比他们这些诡修还诡异!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人抬首望天,只觉前途灰暗。
“我也姓陶。”
男子拱手一笑:
“在下陶青和,愿逐道子之位。”
“希望几位能安排车马,这道庭,我想去上一趟。”
“敢问,路在何方?”
陶青和盯着女子,目光灼灼。
江辰一直收敛气息,免得被看出虚实,虽然这样做很有限。
天地道则大变,现在偏向诡异,即便他以妙术遮掩,怕是都没那么保险。
但现在看来,只要不在城中监浊铃的范围内,他的真身还是不会被发现的。
从三人那里得知,这监浊铃每城只有一个,不仅能监诡更能监灵修,下属村镇是做梦都求不来,很是珍贵。
所以他便派出了幻身,打算暗中跟随,专绕着城池走,去向京都。
道庭还不是目的,他主要是想先在路上捕获些诡物,研究下伪装之法。
且那路上可能遇到的诡物,都是好东西。
手握玉蝉,遇到的越多越好。
至于城中见了几人动手者,也很好处理,那些人都被苦竹叟凝在了土中,这才一时半会儿,远处不明情况者早跑得无影无踪,而土中人也没这个力气挣脱开。
待三人完好无损的回去,以土皇帝般的威慑力,此异事大概会被揭过。
即便揭不过去,三人无论生死也泄不了密,江辰自能改变计划。
暗处有暗处的优势。
“先随我回去吧,你三人先将事端压下再说。”
招呼一声,江辰衣袖鼓荡,裹挟云气带起三人,不过半刻就飘入城中。
三人回了老巢,心下稍安,又从江辰那里接过被榨了些浊气的诡物,一脸心疼,心中更是心惊对方手段。
到了黄昏,已经将白日事料理完毕,三人安排起车马来。
“路上诡物,可有什么注意的?”
趁着月色,陶青和在车马上,回首向陶姓女子问道。
虽然心中恨不得对方立即暴死,但念及脑中手段,又看了眼同乘车马,眼中含笑,仿佛老好人般的江辰,女子还是老实回答:
“人诡都是人形,其中越可怖的,越不似鬼魅,是多了些仙神的痕迹。”
“路上小心。”
挥挥不知从哪拿出的手绢,女子出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