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风云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上的?!”
萧山潼惊讶地嘴都合不拢,捧着风云榜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江寒砚嫌弃的看了一眼他,道:“你在苗疆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剑斩杀和熙圣女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独孤昭月手中攥着独孤青萝留下的信,一言不发,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独孤青萝娟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姐姐,原谅我瞒着你,做出这个任性的决定。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为了复国落冥渊,为了保护我,做了很多。所以我也决定为了你,为了落冥渊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们的如今实力大大不如轩朝,绝不能与他们硬碰硬。可自上次太子婚宴一事,他们好像想干掉我们的心思更强烈了。我做皇妃,能保一时和平,稍稍平息一下他们的怒火。虽然牺牲了我的下半辈子,但还是很划算的。
还有我身边的侍女玉肌,原本你是打算为她换个身份,送入宫中为妃刺探轩朝情报。可是我那天发现玉肌私下跟东桃岭有来往。东桃岭的细作,若用姐姐的手送入轩朝后宫,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杀了她。
我本想将此事告诉你,可是与轩朝皇帝约定纳妃的时间越来越近,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谁的底细干净,只有我入宫才是最好的办法。huye.org 红尘小说网
还记得当年逃亡途中,我们有了上顿没下顿,你却还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雕花木镯逗我开心。就算如今我们拥有无数珍宝,我也一直将它戴在手上,我本来想把它留给你,当个念想,可是犹豫半天,实在舍不得,就掰下了一半,给你一半,自己留一半。
我手中握着这半个镯子,想着另一半在你手上,就。。。。。哈哈哈哈哈,其实下半辈子独留深宫,回想起以前跟你在一起快乐日子,还是会难过,留给你半个镯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总之,姐姐,我走了,后会有期。
嘿嘿,不要太想我。
看着纸上不着边的话语,似乎感觉独孤青萝就在身边,对着自己调皮一笑。独孤昭月忍不住一下笑出声来。可看着身旁空无一人,又陷入无限的自责和悲哀中。
如果当初早点发现玉肌东桃岭细作身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而且这些天她一直怪怪的,如果能早些。。。。。。
独孤昭月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拿起压在信纸上的半块木镯,攥在了手心。
江寒砚一直在看着她,他紧咬嘴唇,在心里斟酌了几十遍该说什么。
一见她放下信纸,方才斟酌的话瞬间忘了个精光,脱口道:“你没事吧?”
独孤昭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没事。”
她将信纸放进案前的小香炉,看着它被焚烧殆尽,然后缓缓站起身,朝萧山潼走去。
她盯着萧山潼的脸,一字一句问道:“你对自己亲生父母,真的一无所知吗?”
萧山潼被她问得一愣,转而如实答道:“我是真的不知。”
独孤昭月抬起头,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道:“可你在苗疆一剑斩杀和熙圣女的招数,似乎不是十堰门的招数吧?”
萧山潼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确实不是十堰门的剑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剑谱,道:“这就是七侠向整个武林公开的功法,好像叫’逍遥天罡’只要想学,人人都可以学啊。”
江寒砚看见他手中功法,吃了一惊,道:“你真练成了?!你居然真的练成了,当初这套功法公开之时,落冥渊众多高手冲着七侠的名头,苦练此功法多日。可所有人到最后,连第一页都没能领悟,只好放弃,你居然练成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那里面的招式似乎似曾相识,我学起来很快。”
江寒砚看着他,不禁感叹道:“虽然你城府不深,经常捅娄子,但武学天赋高的很啊。”
萧山潼无奈一笑,道:“我本就不擅长这些心计谋略,乱世求生,若是武功再差些,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趁着他得意之时,独孤昭月抢过他手中的风云榜,扫了一眼榜首的位置,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回落冥渊。”
萧山潼疑惑地看着她,道:“落冥渊的领土,如今不都归轩朝所有了吗?还有哪里可以回?”
独孤昭月神秘一笑,道:“无需多问,跟着来就行。”
。。。。。。。。
萧山潼等人很快坐上了离开轩朝的马车。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萧山潼一抬头便与对面坐着的江寒砚对视,低头又瞥见独孤昭月那紫色绣花鞋,小巧的双足轻轻晃动,露出的脚背白的晃眼。
萧山潼不敢多看一眼,抬头不行,低头也不是。
可偏偏连轿内的窗口也被遮的严严实实,想看个沿途的风景也不成!
这一路上是坐如针毡。
独孤昭月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道:“你现在在武林风云榜上排名第二,可是个风云人物,若是路上被人认出来,会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能抛头露。。。。。。”
独孤昭月话没说完,伴随着一阵马的惊叫,行驶中的马车便戛然而止!
事发太过突然,萧山潼直接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江寒砚后脑勺重重砸在了墙上,还没缓过神来,就见萧山潼那张大脸朝自己飞来!
江寒砚的惨叫声一时间充斥着这个车厢。
“你不要过来啊!”
江寒砚惊恐地站起身,但腿都没站直,就感觉鼻梁被砸,下一秒,整张脸被重物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困难。
独孤昭月眼疾手快,抓住了车窗帘,勉强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看,只见萧山潼和江寒砚摔作一团,两张脸撞在一起,像是被使劲揉搓的两个面团。
萧山潼惊恐地爬起身,还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如死灰,不断擦拭着自己脸颊的江寒砚,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跳下马车,蹲在路边,开始干呕。
独孤昭月探出头,向车夫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都突然停下了?”
车夫指着前方,道:“小姐,之前这里有一道很宽敞的石桥,可以一次让我们二十八辆马车通过的,可如今只。。。。。”
独孤昭月朝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断崖之上的宽敞石桥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狭窄的只够一辆马车通过的木桥。
她跳下马车,走上前,狐疑地抚摸着那木桥。
着木桥虽然看起来很坚固,但仿佛像是刚建成的。
其余车夫都停了下来,等着独孤昭月的指令。
独孤昭月挥了挥手,道:“这木桥太窄,一个一个过,你先去。”
其中一车夫见状,便听从她的命令,驾着马车,过了桥。
第一辆,第二辆,第三辆。。。。
前面已经成功过桥的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桥对面,大声喊道:“没有什么异常,桥很结实,一次足够通过一辆马车。”
独孤昭月见那么多马车都安全通过,终于放下心来,她重新坐回马车,道:“走吧。”
萧山潼经过方才与江寒砚的亲密接触,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他行尸走肉般钻进车厢,呆呆地坐在了独孤昭月旁边。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江寒砚看起来都变得沧桑了许多,他跟在萧山潼身后,钻进了车厢。
他看着萧山潼对面的座位愣了一会,然后选择坐在了独孤昭月对面。
马车缓缓驶过桥面。
当独孤昭月乘坐的马车行驶到木桥中央之时,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带黑色斗笠的白衣男子,他手持一柄通体莹白发亮的长剑,对着桥桩轻轻一挥。
两人环抱才能勉强围住的桥桩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剑砍做两半。
整个桥面瞬间坍塌!
当察觉到马车坠落的那一瞬间,江寒砚便抓住了独孤昭月。
他左手抱着独孤昭月,右掌打碎车厢墙面,踩着下坠的马车车顶,借力朝对面的断崖跳去。
可他毕竟抱着一个人,在离对面地面还有一步之远时,便开始往下坠。
江寒砚双手使力,将独孤昭月推上了地面,自己却往悬崖深处坠落!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坠落途中,看见萧山潼抓住了车夫,成功落在了对面的地面上。
萧山潼震惊地看着正在坠落的他,世上所有声音仿佛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江寒砚缓缓闭上了双眼,平静地等待着自己最后时刻的到来。
啪——
所有消失的声音忽然出现,空气流动的嗖嗖声,使劲灌进江寒砚的耳中。
他重新睁开了眼,只见独孤昭月伸出双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口!
独孤昭月拼尽全力,伸出双手,向他的手臂抓去。
她紧腰牙关,憋的脸都红了,大喊道:“萧山潼!”
萧山潼放下吓得晕厥的车夫,立马狂奔而来,抓住了江寒砚的另一只手!
有了萧山潼的帮忙,江寒砚很快被拉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江寒砚还没回过神,就见那先前斩断桥桩的斗笠白衣男子提剑冲了过来!
铛——
千钧一发之际,萧山潼手中长剑还未来得及出鞘,用半边剑刃挡住了那斗笠白衣男子刺来的一剑!
一丝火星在双刃相撞之际爆出,转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山潼虽接下了这一剑,虎口却被震地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他连忙用左手握住剑柄,手中长剑才不至于脱手。
独孤昭月瞪着面前的斗笠白衣男子,怒道:“你是谁?”
斗笠白衣男子伸出那满是刀疤的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斗笠之下,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看着独孤昭月迷茫的表情,轻轻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我手中这柄剑。”
当独孤昭月看清他手中那通身莹白发亮,剑柄像是藤蔓缠绕的长剑之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这是曦风剑!你。。。。你是七侠之一的。。。。。“
他轻轻一笑,剑尖直指独孤昭月,道:“不错,我就是七侠之一的风尘叹。我今天只要你独孤昭月的命,其他人现在离开,我就放你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