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一夜辗转反侧,他也想明白了。
只不过,老四如今可聪明的很哪!
他有些不服。
故此,今日赵德昭先进宫来以祝贺的名义拜见了费贵妃,根据王溥的分析,费贵妃所代表的的乃是巴蜀地区的军心民心,这一点,非皇嫡子所不能继承,就算费妃诞下龙种也不行。
赵德昭此行,既是想费妃示好,也是打探她的想法。
费妃没有任何想法,表面上看也只是高兴。
而后,赵德昭便伸手要好处。
旁人都有好处,我这个当哥哥的怎可以没有?
何况他还是带着王氏一起来,赵德芳既肯看越国夫人的面子,怎可拂王氏的面子?!
“这是给贺家的,二哥看这个。”赵德芳拿着三个玻璃杯互相碰了一下,“你想倒入葡萄酒之后,这琉璃盏是不是更加漂亮?”
那……
“先用着,我推算一番,看看能否在当今的工艺水平之上,更能形成规模生产,这是一个好生意,爹爹要征战南北,缺的就是这些玩意,咱们当儿子的,暂且在军国大事上做不得什么,这些添砖加瓦的事情可要想尽办法。”赵德芳询问,“有一个试验,二哥要不要看?”
看!
赵德芳遂取皮卡车上摔成碎片的挡风玻璃一把,将昨晚从那些箱子上细细剥下来的透明胶带粘贴好,而后,在景福宫院子里的花坛中,选一个最好的位置,用玻璃搭建起一个小小的温室。
做什么?
培苗。
土豆红薯这些好东西,若是放在来年才栽种谁知会不会放坏呢,得先利用现有的条件,尝试一下温室栽培。
赵德昭大感好奇,这德芳怎地忽然之间聪明成了这样?
“这是土豆,这是红薯,这是玉米,先用这一点。”赵德芳极其吝啬地只用一个土豆,一个红薯,三五个玉米种子。
好的一点是景福宫的土壤本就很不错,甚至可以用来冬天培养植物,再加上赵德芳找来了一些沤了不知多久的农家肥……
王氏瞧着就恶心,一溜烟去找柴氏女玩耍,还问:“四哥儿,柴家妹妹的礼物可有?”
“我们得送,你要记着,爹爹还得赐郑王与符氏,你若是没有第二份厚礼,爹爹恐怕要把你给他的拿去给人家。”赵德昭提醒道。
赵德芳挠头,他没想到这一点。
“算了,我在想一下,”赵德芳抓了下头发,有点痒,今晚得用洗发水洗一下才好,口中道,“嫂嫂自去就是了,给柴家妹子的礼物,回头我与二哥送过去。”
二人便蹲在屋檐下,赵德昭等了半晌:“怎地还没有长出?”
赵德芳拱手:“二哥要生个孩子,一夜之间能出来?”
赵德昭面红耳赤厉声斥责:“哪里学来的这般,这般,呃,腌臜学问?”
“呵,我问你,你可知小孩子是怎么来的?”赵德芳闲着无聊索性打算做一番科普。
他年少的时候,总感觉央视某频道有些不正经,你讲新闻也就可以了干嘛还讲神秘的遨游?
后来,他感觉自己的年龄和心态,以及精神状态都到了应该结婚的时候了,便去找相关方面仔细询问,人家要求他做好体检报告的同时,又给了他一个邮件,正经科普生理知识的邮件,他就记着里头讲解的不少有学问的东西,今日可算用着了。
赵德昭奇道:“小孩子怎么来?岂不是天上星……”
“我还亮晶晶,你从哪里学来的歪理儿?”赵德芳耻笑。
赵德昭拱手:“孝明皇后就是这么教我们的,那时候你还小,自然不用告诉你这些。”
……
“爹爹也是这么说的,有错么?”赵德昭请教。
赵德芳长叹一声,看来,大宋的生理知识科普工作,要我四皇子亲自担纲大梁了。
搞不好,大宋妇女之友的光荣称号,就落在我四哥儿手里了!
“二哥,你长大了啊,该知道科学了。”赵德芳拉着赵德昭,找了个文房四宝,他细细画出豆芽菜……就是那么个意思。
赵德昭听罢,方觉满身心都臊得慌。
这是哪里来的理论?
“这就是科学,哦,你放心,讨论科学的问题,我是认真地。”赵德芳教导,“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一旦决定再要孩子,你可要注意,沐浴斋戒倒不必要有,但一定要不吃酒,少吃肥肉,最要紧的是,一定要特别检查好,你们都不能生病,这是最要紧的。”
赵德昭面红耳赤,本不想听他胡说,可又觉着……
他难受,赵德芳还难受呢。
禽兽啊。
这时代的人太禽兽。
赵德昭今年才多大?
他儿子都能满地爬了!
“那个,你说的,有道理?”赵德昭虚心请教。
赵德芳想了一下,掐了掐他的肚子。
怎地?
“爹爹一根盘龙棍,打得天下英雄尽俯首,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一肚子肥肉。”赵德芳教训,“你应当明白,这有些事情吧,比如天伦之类的,你不能光想着躺下享受,你也得动一动,是不?”
赵德昭大怒:“你从哪里学来的?”
“你管我?”赵德芳叮嘱,“二哥要记着,这有些姿态,你是不在其中不知味的。你该减肥了,你倘若一瘦,其实还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你听我的话,回去之后一定要多锻炼,你若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精瘦的肌肉,你放心,我保准你几个老婆都能应付得来,当然,你不能去寻花问柳,要不然,你这身体吃不消。”
赵德昭冷笑:“你是再瞧不起哥哥?告诉你,若论别的,老四,你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王太傅得知你一番举措也佩服得很,但说起这个,呵呵,”他傲然低声,“半个时辰!”
这四个字,可谓说的气吞山河!
赵德芳茫然:“何为半个时辰?”
赵德昭笑而不语。
赵德芳挑眉嗤笑道:“我看,二哥属于是一夜七匹狼,最辛苦新娘,既要怕你闪了腰,还要给你喂宝汤。”
赵德昭怒不可遏,这是哪个该杀的说的话?
“不是,你怎么连这些都懂?”赵德昭忽的肃然道,“是不是有些杀才,偏要教你学这些?你起来,跟我去找贵妃,此事定要好生教训你。”
赵德芳盘坐不动笑嘻嘻说道:“岂非生而知之乎?二哥,你不要这个古板……”
赵德昭只是要抓他去见天子,此事可非同小可!
倘若真有人在赵德芳还这么小的时候就教他寻欢作乐之道,赵德昭固然是喜悦的,但他知道,自己该管一管,也必须管一管,否则必定为官家所不喜,他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老四,你可知孝明皇后在世时候,有人教导我这些,她是怎么教训那些人的么?”赵德昭正色批评,说道,“你我相争,不过是爹爹留下的那点儿家业,怎么争都可以。但你若小小年纪就学这些下流学问,纵然报答孝明皇后的恩情,我这个作兄长的,也许管你一管,你还小,知道吗?”
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祖喜悦的大笑声,问道:“二哥儿,你要管四哥儿甚么?他又犯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