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p崩天投了1张月票。)
最后,以李世阳为首的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应该尽快赶往登州去才好。
和李世阳认识的陈先生,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登州东牟港了,所以还是趁早过去的好。
至于得病的人,要么你使使劲儿跟上,要不你们愿意自己留下那就留下。
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这要是留下了,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家人,那必定就是等死的了。
是以,又怎么会有人会留下呢?
确定了明日出发,李家村人就都忙碌了起来,该扔的扔,该取的水赶紧储存起来。
有那在乎生病家人的,就给在推车上系上绳子,到时候直接把人绑上去就是了;
或者做了简易的架子,像是一把椅子一样把人绑上去背在身上。
这里头自然也有嫌弃生病的人是累赘的,只不过他们是不会明说出来的,但那处处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就是嫌弃么?
羊崽的堂姑父摔摔打打的收拾着物什,就是不去看躺在地上的羊崽一眼。
羊崽这两日都是由堂姑照看着,又是喂粥又是喂药的,好歹糊弄着没叫羊崽就那么一命呜呼了去。
可羊崽终归还是个病人,是需要人照顾的。
堂姑让堂姑父弄起麻绳给推车上留个地方出来,好让羊崽坐。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可堂姑父看着连自己起身都不能的羊崽,只觉麻烦,并不想去做,就充耳不闻堂姑的话。
除了羊崽这般失了父母的病人之外,还有几家的老人皆是昏昏沉沉的,说昏过去了吧,可也没有,你叫人就还能应声,可你要说让他们自己起身跟着走,那就也不可能。
都是自己移动不能,需要人照顾的病患了。
可这会子,哪怕就是亲生的儿女,那总也得先顾忌着自己的儿女,再去想爹娘啊。
是以,出发时,留在野草地里头那五个还在喘气的老人,也就没有人说什么了。
自家的人都顾不过来,谁又能管人家家被放弃的老人?
李家驴车上的物什本就扔了许多,本来还会坐着不便行走的李祖母,可现在也就只有几袋粮食、一些炊具和衣物了,并那一个李祖母不许扔下的木柜子了。
“阿娘,你上去坐,咱家驴子能拉得动。”
李十月抬手就让李母上驴车,李母却是摆手,她想让后头坐在李秋天推得架子车上的郑梅娘来坐。
李秋天却是开口拒绝了李母的话:“姑母,我能推得动。”
李秋天确实是推得动的,再就是李家那驴车毕竟是李家的东西,虽说李祖母不在了,李父也算是被分了出去,但是李望明可还活着呢。
李望明那是从出发开始就心情低落的很,李祖母葬在此处,往后他们若是顺利自然是于安东都护府落户去了,怕是再不能回来这里。
如此一别,那就是永别。
往后再是祭拜,也只能是祭拜一个牌位了。
因此,李望明的心情才如此沉重低落,哪怕双脚是在走路呢,可一看他那样子就是脑子里头想着别的去了,人在这儿,魂儿却是不在的。
最后,李母还是上了驴车,总算是能歇一歇了。
这么一走,就是大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李家村人于一处小河旁停下了。
李十月看着这小河河边的土层,可以确定这小河的水位虽说降低了不少,但只能说算是有些干旱,是能让人给谷子浇水的程度。
看来旱情严重的也就是李家村周围临近府城的那一圈地方了,那么这北边的人该是没有多少舍家抛业的似李家村人这般去逃荒的了,大多人该是留在原籍继续过日子的。
是以,李十月断定越往前走,应该会遇到更多的人了。
那么,这就得注意着躲避,一是要避着到处抓壮丁的官兵;
二是要避开人多的村子,否则被人看见了,怕也还是会招来官兵的。
李世阳认识的陈先生是在东牟港,只有彻底的到了东牟港见着陈先生了,才能算是把心放下一半。
要不然,这心就得一直悬着,吊在李家村人头上的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逃兵役不说,还举族逃荒,不去府城,反而往其他城池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李家村现存这六十几人那可就都不用活了。
李十月心里又有了一些想法,她和李母说了一声后就去找李世阳说话。
可等她见到了李世阳,却是看见李世阳眉头紧皱,“世阳兄,怎的了?可是有什么变故?”
李世阳转过头对着李十月声音低沉道:“早先咱们从县城外出发的时候,我就让麻子和痦子先行探路去了。
按理说,他们该是早就在此处等咱们了。
可是,”李世阳抬头望天:“天都要黑了,他们二人竟是一个都没回来。”
“所以,要不就是他们路上遇着事儿了,要不就是行得远,现下还在半路上。”
李十月的说法得到了李世阳的肯定,他点点头:“再等半个时辰,若是还不回来,那”
“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带人往前走迎一迎他们俩!”
其实,李世阳就是这个意思,这一路逃荒,李家村几十号汉子,遇着两场祸事,最后也就出了个敢拼杀的李望水和李十月来。
其他几个人,倒也是动手杀了人了,但他们身上都没有那股子韧劲儿,有几人吓得几晚上都梦魇哭喊叫得整个儿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那么,能让李世阳派上用场的也就只有李十月和李望水了。
而且,李十月的脑筋可是要比李望水更灵活的。
李十月那回说女娘也得自己敢反抗,别都光指望着汉子来救,李世阳就知道,李十月是个有脑子的了。
“那就只能劳累十月妹妹了,我请望水叔他们跟你一块儿去,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半个时辰过后,麻子和痦子还是杳无音信。
李十月叮嘱了李秋天和李望明,在李母担忧的目光下带着柴刀和李望水并另外三个村汉就往前头的小路跑去。
贴着这小路往前跑了约莫十几里的时候,李十月听觉灵敏的听到了前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叫喊声。
李十月回身对着李望水和另外三人说:“我听着前头有动静,你们听没听到?”
面对李十月看过来的询问眼神,李望水很是直接的就说:“俺没听见啥。”
李十月再去看另外三人,三人也都没说话,李十月鼓励的看着三人,这才有其中一个汉子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俺好像听见喊叫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俺听错了。”
“咱们往野地里头去,离这路远一些,再往前头一些,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李十月没有听错,他们猫着身子再往前走了约莫三丈的距离,就看到了围着火堆坐成一圈的人。
这些人竟然是在大声叫嚷着什么抓着什么去领工。
而这些人一旁的地上趴着两个人,以李十月的视力就着火光看得分明,那不就正是麻子和痦子么!
“是麻子和痦子!”李望水也看到了被堵了嘴捆了手趴在地上的人的模样。
“咱们,怎么办?”
李望水回过头看着李十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