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靖彦不再多话,他又摸到了一个浑厚花瓣的标雕,他薄薄的唇角一扬,手上使劲儿,另一边也开了通道。
“走!”丰臣靖彦推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兄弟,那小伙子立刻猫腰往前去了。
丰臣靖彦带着虎生打头,徐涉和刘海在后面跟着,走在中间的雷占彪脚步越来越慢,直到他感觉到徐涉跟上来。
“徐……小姐?姑娘?格格?”
“叫徐镖头吧。”
雷占彪窘迫地抹了一把脸:“徐镖头,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地道?”
徐涉将火折子换了只手:“我老家就是黑水山,黑风山的前身,这个地道也是我家人挖的,依我看,我们这次出镖不利落在黑风山,也是命中注定。”
这话说的把雷占彪的嘴堵死了,后面跟上来的刘海还催了他一声:“走啊大当家的!想啥呢?”
徐涉跟上了丰臣靖彦,他扭了头冲徐涉笑的开心:“姐姐!咱们从哪个出口出去?”
“看你心情吧。”
“那,去山下怎么样?如果那支考察队还有人在山下等着,咱们可以趁机抢他一拨!”
“哎,别惹事情!这一回是有你们在,等你们走了,鬼子再来,谁给我们解围?”
虎生抢了话,丰臣靖彦努着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你又怎么知道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会放我们走?”
徐涉也笑眯眯地看着虎生,虎生却皱了皱鼻子道:“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是什么人,我清楚着呢!”
“怕什么,咱们是本地人,那帮鬼子是外地人,敲他们一拨怎么了?干不干吧?”丰臣靖彦要挑事儿了。
“干!为什么不干!那队鬼子太嚣张了!”刘二狗也赶了过来煽风点火的。
丰臣靖彦用手擦着墙壁走,他手上早就蹭了一层土了,他冲刘二狗笑的开心:“我开一个通道,带五个兄弟跟上就行,若山下直有人等着,咱们敲他一杠,若没有,咱们绕到另一边上山,怎么样?”
“好啊!”刘二狗应和着。
身边明明是漆黑一片的狭窄通道,伴着丰臣靖彦“嘿嘿嘿”的笑声,一处墙壁一下子陷下去,尘土味儿和青笞涩香味儿传来,刘二狗看着丰臣靖彦甩着长长的辫子就钻了过去,他好奇又热血,也跟着钻了进去。
雷占彪没阻止这几个爱折腾的年轻人,他又同徐涉走在了一起,直到出了洞口。
丰臣靖彦像只撒欢的小野狗一样带着人跑远了,雷占彪和徐涉坐在了草丛里。
“你瞧瞧,弄的徐镖头才像这黑风山的大当家一样。”雷占彪尴尬地笑,他想要表达谢意,可他又是一个粗人,实在不知道好听的话怎么说。
“你们没有为难靖彦,你遇上了麻烦,我出手帮忙是应当的。”徐涉也笑。
雷占彪粗笨地点头:“徐镖头说的是,接下来徐镖头会带小白鼠离开吗?”
“大当家的嫌我们粮食吃的太多?”徐涉开起了玩笑。
“瞧徐镖头说的,我是怕你们以为我要把你们扣在这儿。”雷占彪忙解释。
“我同几个家奴走散了,我想先四处打听一下再做打算。”徐涉交了实话。
一旁的虎生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徐大姐,你的家奴……都像小白鼠这样?”
“哪样儿?”徐涉笑着看向虎生。
“长的跟天仙儿似的,本事还特别大!”虎生说起这话来眼里都放出光来了,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发现小白鼠那天,自己带着五十多号兄弟都没把他拿下,他的腿虽说被雷占彪的枪伤了,可好的也太快了,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速度。
徐涉想了想才道:“我们家吧……做的是卖命的买卖,家奴若是常人,是活不到现在的。”
她这也不算说谎,她带人绕着托雁山往西到过西域,也带人出海到过欧罗巴,与天朝有生意往来的番国的语言,她几乎都会,一般人也顶不下这个压力。
“徐镖头祖上哪里人啊?”雷占彪对徐涉实在是好奇。
“我娘家祖上是齐国贵族,北面人口南迁时到了建邺,我呢,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徐涉淡淡的。
“若徐镖头眼下没什么打算,不如就留在黑风山,这个年头鬼子到处打劫,还有洋鬼子,黑风山险要,徐镖头还是能躲个几年的。”雷占彪没看徐涉,他总感觉自己的眼睛是花的,他看着徐涉这张腊黄的脸,想到的是却是那天她露出真容时带给自己的震撼,他想着,他祖爷家供奉的那张神仙画儿都赶不上徐涉的十分之一。
“多谢雷镖头。”徐涉这算是答应了。
不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枪响,雷占彪一下蹿了起来,刘海也跟着望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他冲自己身边的一个兄弟挤挤眼,那小伙子忙往那边跑了。
徐涉也凝神看着那边,没过一会儿就见丰臣靖彦打头,一跳一蹿地往这边来了,他身上还披挂着好些玩意儿。
“大当家的!小白鼠猜的真准!山下果然有人等着!我们偷了他们的东西!都是高级玩意儿!”刘二狗喊着,他想追上丰臣靖彦,无奈他体力比他差远了。
“哗啦啦!”
丰臣靖彦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卸在了草里,他单捡了一把小刀往徐涉那边凑去:“姐姐你看!是欧罗巴的东西!”
徐涉顺了顺丰臣靖彦这只小炸毛,雷占彪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们怎么抢的那帮人?”
“就冲上去明抢啊!他们带着家伙,不好卸下来,反而我们占了便宜,小白鼠蹿的太快了,我先喘口气儿!”刘二狗提了水袋就往喉咙里灌。
一向稳重的虎生也兴冲冲地蹲下来看兄弟们带回来的好东西了,他摸着一个望远镜正高兴着,嘴上说话也就不顾忌了:“说来也怪,小白鼠头天的事儿睡一觉就忘,他今天倒是记的徐大姐,还是醉酒之后都记的。”
徐涉瞄向了虎生,一旁的刘二狗立刻解释着:“兄弟们都说小白鼠这脑袋有毛病,他只记的我们一天多一点儿,顶多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