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汉生又应了一声,他又看了自己媳妇一眼,他媳妇还是看着院子里,好像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哎!你倒是说句话呀?”耿汉生瞪了自己媳妇一眼。
“我说什么话?我说话还不跟放屁似的?你听?还是别人听?我说了有什么用?我坐在这儿安安静静不打扰你不好么?”耿汉生的媳妇也斜了他一眼。
耿汉生尴尬地笑笑,田恕就当没听到耿汉生媳妇的话,他只是叫了沈季宁一声:“季宁,茶水泡好了么?”
“马上来了。”沈季宁立刻端着茶出来了。
“对了,田恕兄弟,佳宣就一直这样儿啊?你和羡宁都完婚了,佳宣的婚事你也不操心?”耿汉生说着瞄向了东屋,不过那里并没有徐涉的影子。
田恕漫不经心地道:“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前些年和锦乐门有些交情,我们还在这里寻到了我们老家一位长辈,所以她的婚事我说了不算,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提她的婚事,等到走投无路了,兴许她的婚事还能给我们带来转机,所以,现在不提。”
“可,她到那个时候年纪就大了呀,这女人年纪一变大,可就不值钱了。”耿汉生说着还瞄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好像他现在就十分嫌弃她似的。
田恕看着耿汉生不依不饶着问着徐涉的婚事,他心里便有些烦了,耿老爷子这两个儿子,都不如他一个女儿,老二还有些自知之明,这耿汉生真是越年长越完蛋了。
“咱们认识也有几年了吧?”田恕问耿汉生。
“可不是……”耿汉生笑笑。
“老爷子的身子板儿不大精神了,汉生兄弟的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就连这几年保养的不错的大嫂都显老了,再看看我,吸了几年烟,也没有之前精神了,可,你们谁看到佳宣有一丝变化了?”田恕直勾勾地盯着耿汉生,耿汉生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看着院子里的耿汉生的媳妇也瞄了田恕一眼,耿汉生更是看着田恕说不出话来。
田恕又抽了一口烟道:“就连别人喜欢佳宣,也是她杀人的一种方式,普通人和佳宣在一起,活不了几年,就说这一阵子老是往这里跑的钱通云,不是我们不答应他,他和佳宣成亲了,不到一年后也就成为一堆白骨了,到时候我们还得跑路,麻烦。”
耿汉生看着田恕居然将这种事情说的这么轻松,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忙拾起手边茶抿了一口,偏偏还被烫了一下子。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历,耿汉生根本不清楚,有时候他问,田恕便向他透露一点儿,他再问,他就再向他透露一点儿,反正他的话只说一半儿,有时候连一半儿也不说完,这让耿汉生对他们又敬又怕,可还得依靠着他们,想到这里耿汉生就有一种无奈感。
“秋华呢?”就在耿汉生发着呆时,他媳妇儿问了一句。
“屋里呢吧。”田恕掐掉了烟,又去抽了一根。
耿汉生媳妇起来了,她往西屋里走,耿秋华也往外面来,她看了自己大嫂一眼,两个人默契地笑笑,一起往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的开得像米粒一样的小红花越来越多了,耿汉生媳妇一边走着一边问:“佳宣呢?不在呀?”
“嗯,去后山练功去了吧。”耿秋华道。
“你见过她练功么?”耿汉生媳妇又问。
“没有。”耿秋华摇头。
“你就不好奇么?”耿汉生媳又追着道。
“你是问我有没有偷看过吧?我也得跟的上人家呀?我跑两步就喘得不成样子了,人家翻几个山头脸不红气不喘,我靠近都靠近不了人家!我劝你和我大哥呀,别想着打他们的主意,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若是你们是凡人,人家就是神,只是人家念在当初刚到黑城时你们给了人家一个落脚的地方,人家才没干脆利索地将你们抛下,就你们那点小心思,我都看穿了,人家不点透而已!锦乐门的雷大管家都弯着腰对佳宣说话呢!”耿秋华瞪了耿汉生媳妇一眼。
耿汉生媳妇就叹了一口气道:“我跟着你大哥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了,我早就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的了,只是你大哥,感觉和田恕兄弟他们在一起久了,就误以为自己和他一样了,一群咯咯的老公鸡看到老鹰往山崖下跳,自己也跟着跳,跳下去全摔得粉身碎骨,劝是劝不住的,非得他自己撞个头破血流他才明白。”
“哼……田恕哥哥都躲着黄家和钱家的人,他居然还主动去结交?真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耿秋华望着院子里的大树不再说什么了。
后山。
三姨太雨银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抱着自己的孩子,她屁股底下还有一个棉垫子,徐涉和丰臣靖彦在一旁站着望北边的小路。
没一会儿,魏秋生跑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二小姐。”魏秋生看到徐涉就要行礼。
徐涉扶了他一把,她看看三姨太道:“耿汉生先是拜访了黄家,看样子很快他就带人去钱家了,三姨太和小蛋儿放在我们这里不安全,你先帮我照料他们一下。”
“应该的。”魏秋生道。
“带他们回雷宅吗?”徐涉问。
“嗯,那里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也进不去,我已经同我大哥说过了,只是他腿脚不方便不能亲自来接。”魏秋生好像完全将徐涉当成自己的主子了。
徐涉抿抿双唇看向了三姨太,三姨太看看魏秋生,她忙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一位就是他们常常提及的“魏公子”,可是她没想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不,是在徐涉面前这样好说话。
“我……我和小蛋儿要跟着他走?”三姨太问了一句。
“他不是黄家的人,也不是钱家的人,他是锦乐门的人,你放心吧,他靠得住。”徐涉安慰着三姨太。
三姨太点点头,她不信魏秋生,但她信得过徐涉,她这么说了,她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