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的边缘有些氧化了,后座上的灯亮起,徐涉慢慢展开了那幅画轴,看到了上面那个在海边踩着一大块岩石的男人。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徐涉看着那位老管家开口说话了。
“二小姐才吓了我们一跳,我们不是怎么过来的,就是本地的居民;这是宗主的老画像而已,我们只是怕二小姐不相信我们才将它带了出来,最近我们身边也发生了一些不大寻常的事情,但我们也没有怎么在意,而接到那位高警官的电话,又看到二小姐的照片之后,我们都以为这是哪个黑客的恶作剧。”老管家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徐涉将画轴合上了又问:“那你们是……”
“我们这一支算的上是海外徐家的,家里从二战后就开始卖葡萄酒了,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祖辈累积,有些财钱而已,家里也出过几位头脑好使的后辈,有几个进了科研机构,有几个在海外经商,说起我们宗家的历史,还得说是那几位进了科研机构的少爷们翻出来的,不过不包括徐家这一段儿,关于二小姐和那位叫徐轼的大人,完全是我们接到高警官的电话之后又让家里的人查的。”老管家又道。
徐涉看着自己手里的画轴不说话,她早就上过雷大管家和那个叫钟仪的当了,对这位“老管家”的话,她当然不会全信。
“好在家里虽说没落过,但不至于把家底儿都丢光了,家里好像还留着祖谱呢,等和色少爷到了这里,二小姐看看就明白了。”老管家又道了一句。
“你们信这些天方夜谭的事情么?”徐涉又问。
“信,怎么不信,家族里已经发生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了,等回去之后,我和二小姐细细地说。”老管家不由叹了一口气。
城北这里有一处旧独栋,徐涉的车子就停在了这里,宗管家指挥着人收拾着里里外外,徐涉则是站在阳台看着天空发呆。
另一辆车子急急刹在了大门口,车上下来了一个头发及肩的少年,那少年嘴里含着棒棒糖,正一面系自己西装上的扣子一面往这边跑过来。
他跑过了宗老管家的身边,那位老管家和颜悦色地喊了一句:“和色少爷到了?”
少年冲宗老管家一挥手接着往阳台跑来。
徐涉站在阳台上没动,少年看到她时停下了脚步,他将自己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神色也严肃了许多。
宗老管家没再顾着那些搬行李的帮工们,他扭了头看着这边,想知道这位少爷和那位二小姐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打招呼。
过了好久,那个少年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面一捋,轻声来了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活祖宗?”
宗老管家被自己手里的纯净水呛了一下子,徐涉扬了扬嘴角,转身往屋子里去了。
少年看看进屋的徐涉,他没追上去,而是跑到了宗老管家身边又问了一句:“真、真的啊?我我我我表舅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他……他还说他后天的飞机,也很快就过来了。”
宗老管家用精致的手帕擦了一回嘴角,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位少年。
徐涉看着工人们将旧沙发换了,她坐在新沙发上看着两个工人搬着椅子往楼上去。
那个少年也进来了,他松了松自己衬衫的领子瞄了徐涉一眼,不敢靠近她。
徐涉望了他一眼,少年挺了挺胸膛往她这里靠近了几步,似是渴望得到自己“祖宗”的注意和庇佑。
徐涉接着看着少年,少年挺了一会儿胸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往徐涉身边去了。
他也不坐,只是翻出来了些照片给徐涉看:“祖宗,您看这些人您认识几个?这是我表舅连夜查的。”
少年手机上有扫描的旧照片,不过上面的人她还真的都没见过,直到她将照片划完了,手机自动跳出相册分类,她看到了钟仪的照片。
徐涉点开那张照片问:“这个是谁?”
“我三表舅,您不会见过他吧?”少年瞄了徐涉一眼。
“他是不是叫钟仪,在一处秘密的科研机构工作?而且,应该是断了联系或者已被报了死亡?”徐涉又问。
少年扶着徐涉身后的沙发背站直了:“您怎么知道?”
“托他的福,我才到了这儿。”徐涉低头划着少年手机上的其他照片。
少年摸着沙发背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外面的宗老管家也进了屋子里,少年扁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宗老管家,宗老管家却是不明白他看自己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徐涉突然扭头看向了少年。
少年脚一软,忙回了头道:“我叫吉方和色。”
“你姓吉方?”
“不是……姓吉……因为我是我家第三个孩子,我爸妈在我是跟着我爸姓还是跟着我妈姓上没达成统一意见,就把两个姓弄到一起了。”
徐涉盯着少年的眼睛看,少年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接着,徐涉扭回了头接着看手机去了。
宗老管家来得有些急,再加上水土不服,他在第三天便病倒了。
不过这对徐涉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妨碍,而吉方和色在最开始有些害怕徐涉已经变成了她的小老师。
徐涉窝在一楼的沙发上抱着一个平板,吉方和色则是盘腿在地毯上打游戏,他嘴里鼓鼓囊囊塞着两个棒棒糖,棒棒糖的小棍在他嘴上打了个“叉”。
“小吉。”徐涉轻轻叫了一声。
“祖宗?”吉方和色立刻回过头来看徐涉了。
“你认识这个人么?”徐涉将自己手上的平板转向了吉方和色,她学会了用平板画画,而她画的第一个人物就是吉兰。
“眼……眼熟……”吉方和色道。
徐涉记得吉兰说自己在那边是没有任何家人的,那这个吉家应该和她所说的吉家没有什么关系,或者是很远很远的亲戚。
“我们可以发给我表舅,他兴许认识。”看着徐涉脸色上的神色不寒不暖的,吉方和色又立刻提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