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曾经有过一次

徐涉舒出一口气,她又看向了刀厚臣,果然,他正拧着眉琢磨徐涉和张廷牧的话。

徐涉嘴角强行扯开了一抹笑,她冲刀厚臣解释着:“药人药人,你们起码还是人,而我们只是一堆毒虫的聚合体,核心把控的好,还能像个人样,核心把控的不好,或者养的不好,不过就是一团腐肉。”

刀厚臣没有听懂,可他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自己不应该多问。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张廷牧去唤醒水里的陈家表哥。”徐涉轻声道。

“要怎么唤醒?”这一次刀厚臣忍不住问了。

徐涉瞄了一眼沈季宁的胳膊:“办法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一次要我核心的虫子,表皮的不行,而且能不能唤醒还是另一回事,我大姐做了一件极冒险的事情,这其中只要一个细节出了问题,我表哥就可能会变成一堆毒药污染了暗河通向的任何河流;它这么多年没有接触到养份,很可能在张廷牧接近他时,便会吃了他,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冒险的事情。”

“可……这岂不是人定胜天了?若是我们做成了……”张廷牧突然兴奋了起来。

“我们做不成。”徐涉及时掐断了张廷牧幻想的火苗。

张廷牧抿紧了双唇看向了徐涉,徐涉看了张廷牧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她只好又解释着:“我刚才都说了,是我外祖父亲自动手的,像我表哥这样的蛊虫组合,核心和表皮虫子构造,只有一个,若是我们幸运,能救醒他,你就知道他和你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了;我表哥是我大姐的人,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只要和我大姐沾上边……”

“就能让人天天做恶梦。”丰臣靖彦一松手,他刚刚编好的小辫子一下子散开,掩了他半张脸。

回到黑风山之后,徐涉直接回屋休息了,雷桂花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话,她不知道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徐涉不对自己说,一定是没有这个必要。

一向主张养生的张廷牧晚饭的时候吃了不少肉,丰臣靖彦还打趣他:“你不是说肉是最容易腐烂的东西,肉吃多了,人也会变的容易消耗么?”

“那时的我,已经不是这时的我了。”张廷牧一本正经地和丰臣靖彦讲哲理。

后半夜时,月亮出来了,看样子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徐涉屋子的窗口,丰臣靖彦往外看了一眼,他将窗帘拉上,背影也消失在了窗边。

屋子里还坐着张廷牧,他将一块油纸铺开在了桌子上,徐涉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用那柄两根手指宽的小刀轻轻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而她所抵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和尚祖父说,第二次取核心蛊时,至少得间隔五年。”丰臣靖彦小声提醒着。

“早就过了年限了。”徐涉抿紧了嘴,将小刀一点点往身体里送去,越往里面阻力越大,当小刀只剩下两寸时,她已经推不动了,鼻尖上也渗出了一层汗。

“姐姐曾经取过一次?为什么?”张廷牧问,他的话里微微带着醋意,他想不通会是什么人能让徐涉冒这个险。

“不关你的事,不要问。”丰臣靖彦说着走到了徐涉的身后。

张廷牧抖了抖肩膀:“听你说话的语气,应该不是为了你。”

徐涉歪着头看了丰臣靖彦一眼,丰臣靖彦从她身后伸出了手,他握着徐涉的手猛地用力,小刀完全没入她的胸口,很快,有血顺着刀柄流了下来。

“我们不是不会流血了么?”张廷牧突然紧张了起来。

“没有血这些虫子怎么活?白痴。”丰臣靖彦斜了张廷牧一眼,他猛地将刀拔出,徐涉表情一僵,瞳孔里的浪花瞬间炸开,她的眼白全部迅速充血,还有黑色的液体从她眼里流到了脸上。

丰臣靖彦迅速将刀放在油纸上,他打横抱起徐涉便往里屋里去了。

张廷牧也不敢耽搁,他快速提了刀在油纸上一抹,刀上的血一下子动了起来。

米粒大小的红色小虫子立刻往中心聚集而去,而白色的却是往边缘游走着,不等它们游到油纸的边缘像化成脓水不动了,张廷牧用针尖在红色的小虫子里挑出来了几粒黑色的小虫子,他想也没想便将带着黑色小虫子的针尖刺入了自己的手心里,再看看聚集在一起的红色小虫子,它们已经变成了死血,在油纸的中心荡成了一小小的一滴。

鸡叫了好几遍了。

丰臣靖彦的养份一夜之间消耗没了,他的头发也白了,瞳孔也白了,要不是瞳孔线还稍微有一些灰色,别人可能以为他翻白眼很在行。

张廷牧往篱笆这里来,刚好,刀厚臣也往这里来了,默契的是,张廷牧手上提着一只野鸡,而刀厚臣手上也提着兔子,野鸡和兔子还都是活的。

“哟,刀大哥早啊。”张廷牧面无表情地同刀厚臣打招呼。

“你……也辛苦了。”刀厚臣说着干脆把自己打的兔子递给了张廷牧,张廷牧下意识地接了,又看着刀厚臣转身往远处走了。

丰臣靖彦听到了屋外张廷牧和刀厚臣的声音,他起身往外面来,却是在一提身子时狠狠摔在了地上,张廷牧进了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丰臣靖彦,语重心长地道:“身体弱就不要逞强了,我怎么也会把野鸡和兔子送到你嘴边,我还差那么几步路?姐姐怎么样了?”

丰臣靖彦狼狈地从地上起来了,他往张廷牧身上一靠,张廷牧没想到丰臣靖彦这么重,他差点摔在一边了,丰臣靖彦的头发往野鸡和兔子缠去了,他嘴里也有气无力地道:“取核心蛊,外层的蛊虫会受到惊吓,以为主子要完蛋了,恐慌之中支配不了身体,她得躺上一阵子了,我这营养好像输送的过劲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二管家上一次在我这里吃了亏,等他反应过来再想找我们麻烦,也等上好些天,但愿这些天,你俩不出意外……”张廷牧看看自己手上的鸡和兔,早就成了鸡干和兔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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