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丑晕过去了

越往前面走,林子越密,龙生还带了刀出来,说若是运气好碰上野味,晚上就能吃肉了。

张廷牧在一旁笑他:“龙生哥说的野味是什么?野猪吧,怕你打不过;兔子吧又怕你跑不过它;野鸡的话……人家也会飞上树啊!”

龙生瞪了张廷牧一眼,他闷闷地道:“这不是有小白鼠呢么!”

张廷牧瞄着丰臣靖彦笑了:“哦,是指望人家打猎呀!你们这一寨子怕都要指着他了。”

“我们好歹有人指着……”龙生低声呛了一句。

丰臣靖彦甩着长长的马尾一会儿就跑没影了,徐涉一边走着,还一边捡了些木耳,没过一会儿,丰臣靖彦从张廷牧头上的树上跳了下来,吓了张廷牧一跳:“哎!廷牧,前面就是河了!”

“是就是呗……我说……”张廷牧冲着丰臣靖彦拧了眉头,他一下子领会了丰臣靖彦的意思。

“你下去呗,让龙生哥长长见识!”丰臣靖彦坏笑着又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没等张廷牧回话呢,龙生先拼命地摇起了头:“别别别!我可不想长这个见识,自从旧衙门那一次之后,我天天做恶梦。”

“这个可不一样!”丰臣靖彦劝着。

“那我也不想!”龙生回答的肯定。

就在张廷牧松了一口气时,徐涉却是转过来头道:“咱们一下山就奔这条河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你说你的身体退化了,我也想看看,你退化到什么程度了。”

“没……我呢,管家还是用心养着的,我身边还有两个兄弟,是他们退化了……”张廷牧解释着。

“不管如何,眼见为实。”徐涉裂开嘴笑了。

然后张廷牧被丰臣靖彦扒了衣服,只剩下一条裤子穿在身上,他站在河边冷眼看着丰臣靖彦,丰臣靖彦笑嘻嘻地冲他道:“下水啊?要不要我推你一把?”

张廷牧又看向了徐涉,徐涉坐在一块石头上晃着腿也笑盈盈地看着他,廷牧知道自己躲不过,他一闭眼,恨恨地道:“很丑的。”

“能有多丑,我们心里有数。”徐涉笑的温和。

实在是躲不掉了,张廷牧一咬牙,低头扎进了水里,丰臣靖彦伸着脖子往水里看,龙生却是背过身去看向了别处——他有一种直觉,一会儿他会看到继续让他做恶梦的东西。

没过多长时间,水里有人扔上来了几条肥鱼,丰臣靖彦忙招呼龙生:“龙生哥,快来捡鱼,野味是不一定能打到了,鱼要拿回去煮。”

龙生立刻解了自己腰间的草绳去穿鱼,等他整理着草绳上的鱼时,河里传来“哗啦”一声响,他下意识去看,在看到河面上那个鼓鼓囊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时,龙生白眼一翻儿,仰在了草里。

“哼,把人丑晕了。”张廷牧的脑袋看起来像个鼓着气的河豚,脖子上一大圈儿泡发的银耳似的东西,他露出来的皮肤也松松跨跨,软软塌塌的,别说龙生了,丰臣靖彦也被吓了一跳。

“我记的,大姑娘下水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也太丑了。”丰臣靖彦拉开了与张廷牧的距离,好全面打量着他。

倒是徐涉,她瞄了张廷牧一会儿,这才说:“他与大姐不一样的。”

张廷牧脖子上一圈“银耳”抖了抖,没说话。

最后,龙生是被丰臣靖彦扛回去的,等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灶台那边传来了鱼汤的香气。

龙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呆呆地看着大寨的院子,他旁边的刘二狗凑了过来问:“龙生哥,你怎么被小白鼠扛回来了?下水捉鱼喝多了水,假死过去了?”

“嗯……嗯,被水草缠了一下儿。”这么丢人的事情,龙生当然不会说实话。

灶台的另一边,徐涉和张廷牧在烤鱼。

不远处的龙生往这里看了一眼,他刚好对上了廷牧的眼神,张廷牧还没表示什么,龙生忙心虚地垂下了头,这边的张廷牧叹了口气:“但愿我这一身本事永远都派不上用场,出了水不呆上半个时辰,没法见人。”

“你可以在草里躲着呀!又没有人逼你见人,更何况,你还没穿衣服。”丰臣靖彦搅了一勺子汤打趣着张廷牧。

被这样一说,张廷牧更不高兴了,自从他从水里出来之后就拉着一张脸,哪怕这会儿他的身体恢复了原样,他还是一副别人欠他一百个大钱的样子。

徐涉将串着鱼的签子递给了廷牧:“尝尝,咸淡合不合你的口味,辣椒在你旁边。”

“我不能吃辣椒,吃辣椒也会肿起来。”徐涉都对自己献殷勤了,张廷牧哪里敢不给面子。

“我大姐下水的时候和你一样丑,她也很忌讳我们说鱼啊,龟啊一类的水生生物,当她被人暗算自己因此逃生之后她才会感觉这个虽丑,用处却大,可我大姐的不至于像你肿成这样,你这个太夸张了。”徐涉轻声细语着,她的注意力还在架在火上的鱼上。

能得到徐涉这位二主子的肯定,张廷牧的心里也好受了些,他凑近了徐涉一些小声道:“若是真的不济了,管家也不会有脸将我送到你身边来,这个我却是知道的,徐姐姐的姐姐是能像鱼一样在水里呼吸,不一样的是,我能在水里活着。”

呼吸和活着是两码事。

能呼吸的人,时间长了会饿死;能活着的人,会从水里找到补给。

“你说具体些。”徐涉看着张廷牧的眸子亮晶晶的。

“具体些就是……我能在水里吃生鱼片呗!当然了,太大的也消化不了,不过小鱼小虾小虫就够维持我这条小命儿了。”张廷牧冲着徐涉说完,还斜了丰臣靖彦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我丑怎么了,我丑我厉害!

“你说,你还有两个仆人?”徐涉又问。

“嗯,他们与我不一样,他们应该是与徐姐姐的姐姐一样,泡在水里三五天没事儿,但泡上半个月,可就成了死鱼了,雷家并非权贵,好东西只能仅着养我一个。”张廷牧摊开手,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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