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然不能和善田信江闹的太僵,因为三位小小姐还在她那里。”沈仲宁小声道。
若是前几天沈仲宁提及自己的女儿来时,徐涉不会多想,他作为一个父亲担心自己的女儿再正常不过,可当刀厚臣把那些话说了之后,徐涉再听着沈仲宁说这些话便感觉有些变了味道了。
好像是,沈仲宁的心里只有吕凤娇和他的女儿了,而别人为了救他的女儿不光主动给了他三千两启动黄金,还要和善田信江还有49课作对,别人冒的风险似是理所应当,他却一点不感激一样。
徐涉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想,若是以前,她只感觉这是她应该做的。
“在我看来,不如你们学学吕学飞,明着和善田信江搞好关系,暗地里多为自己打算,吕家人自己都不是一条心,更何况鬼子根本也不会拿蓝城的人当人看,所以我看那三位小小姐暂时在善田信江手里的好,至少善田信江感觉她握着你们的短处,对你们也会放松警惕,不至于往死里对付你们;那三位小小姐的教书先生是龙兴贤的人,那边还有李信,你们不必担忧她们的安全,倒是你们以后如何在蓝城立足,若是蓝城以后也变成黑城,你们应该如何自保。”徐涉想了想,还是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沈仲宁垂下头不说话了,吕凤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们要离开蓝城?”
“不管我们离不离开蓝城,我们不可能是你们一辈子的保护伞,我们还要去找我表哥,也得去找季宁。”徐涉又道。
可不是,吕凤娇自然而然地认为徐涉会永远保护他们,可她忘了,徐涉曾是比她尊贵数百倍的镇国公府的嫡女。
沈仲宁与吕凤娇没有再说话,徐涉扭头看向了刀厚臣:“刀大哥,我有一件事儿和你商量,是易桐临时告诉我的。”
“我们去后院车里说话。”刀厚臣道了一句,他开始下意识地回避沈仲宁和吕凤娇了,尽管他还不知道徐涉打算找他商量什么事情。
徐涉坐在前座,刀厚臣抱着双臂坐在后座上,好像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和仲宁疏远了。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回避他们?”刀厚臣又道。
“回避他们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么?我们是杀手,他们是商人,他们一直和我们有接触,对他们也不好,我们已经杀了加太俊夫,接下来易桐要我们帮李信杀一个叫知部厚一的人,善田信江又不是傻子,我们一直待在福生会,她迟早会查到这里来,而这些东西,仲宁和凤娇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徐涉轻声道。
“是啊,他们是活在太阳底下的人,不应该和我们接触的太近,你刚才说谁?李信要刺杀谁?”刀厚臣稍稍打起来了些精神。
徐涉把易桐对自己说的话同刀厚臣说了一遍,刀厚臣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等徐涉说完了,刀厚臣才道:“看来那个人并不是草包,而且就算是上次刺杀加太俊夫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防备,李信曾刺杀失败过一次,我们再行动,一定难上加难。”
“而且他身边应该有高手,目奴姑姑那批人就来自东瀛,恐怕他们也像雷家的人一样,偷偷延续到了现在,上次加太俊夫身边的那两个人,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徐涉提醒着。
“我们什么时候见李信?”刀厚臣又问。
“易桐会告诉我们的,我们等着消息便好。”徐涉又道。
织造局里有了易桐这个管事,他调整了徐涉和丰臣靖彦的工作,好不让他们一直在车间里被绊的死死的,对此,黄管事并不说什么,刘管事好像知道些不可告人的内幕一样,也不多嘴。
蓝城火车站。
徐涉一身男装,她提着一个小小的行箱往里面走,身后跟着同样提着一个小行李箱的丰臣靖彦。
车箱里的人并不多,徐涉一上车便看到了李信,她和丰臣靖彦往那边去,坐在了李信的对面。
“那位先生在后面的车箱里,车箱里一共七个人,都是他的保镖,他们在一下站下车。”李信悄声道。
徐涉眨眨眼睛没说话,丰臣靖彦托了下巴道:“火车启动三分钟之后动手。”
他们不需要确认哪一个是知部厚一,全杀了就对了。
随着火车鸣笛声的响起,车子慢慢启动了,当火车离开车站时,后面车箱里过来了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男人个子不高,不过看起来非常的精壮,他的步子很慢,一面走一面打量着这个车箱里坐着的乘客,像是在检查什么。
徐涉和李信一直看着窗外,外侧的丰臣靖彦起了身,他无精打采地往后走,那个精壮的男人抬眼看向了他。
丰臣靖彦只匆匆扫了那个精壮的男人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个精壮的男人却还在盯着丰臣靖彦看,火车上的过道本来就不宽,丰臣靖彦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时下意识地侧了身子,这个时候那个精壮的男人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可就在他看向别的乘客时,丰臣靖彦右手一抬将一个发光的东西抛向了自己的左手,他左手在接住那个发光的东西时,他还保持着侧着身子的姿势,可那个精壮的男人突然瞪向了丰臣靖彦,丰臣靖彦冲他微微一笑,那个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了。
男人白色的衬衫领子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车箱里的其他人好像习惯这种事情了,并没有人有太大的反应,他们只是下意识地抱着脑袋往座位下面钻,丰臣靖彦并不看那零星的几个乘客,他只继续往后走了。
徐涉和李信也抱着头往座位下藏,就像其他受到惊吓却依然保持理智的乘客一样。
丰臣靖彦站在车箱门那边没动,他在等着有人主动过来。
没过一会儿,门后响起了有人的说话声,又有一个穿军装的人推开了车箱门,可不等他看清楚这边是什么情况,他已经被门后的丰臣靖彦抹了脖子,栽在了车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