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玉龙并不在黑城,不过他收到电报之后也在拼命往这边赶了,这几天徐涉哪里也没去,就在清凉花园里住着,她要等杜书宣安下心来她才能走。
新出生的小婴儿都是丑的,连奶娘也说怎么也要等过了百天才能看出来好看不好看,不过她瞧着这对小家伙就已经挺好看的了。
可,大概娄佩云也没想到杜书宣会生双胞胎吧,这一个奶娘照顾起来便有些吃力了,杜书宣的身子很弱,娄佩云又不想让她操劳,于是卫羡宁便张罗着再买一个奶娘来。
清凉花园里一直没住着人,现在这里不但住着人了,还有了喜事,龙兴贤也来了过来看一看的兴致。
田恕的院子里,沈伯宁和沈季宁正张罗着做饭,龙兴贤和田恕在客厅里聊天,刀厚臣只是听着,并不插话。
徐涉过来时她先在门口看了一眼,田恕瞄到了她,徐涉笑笑,进来了。
龙兴贤叹了口气:“是不是来问我那件事情了?早晚的事儿,大家说开了,我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徐涉给自己倒水的手一停,她扭了脸直接问龙兴贤:“啊?那黄金在不在你手里?一千两,底上有北海王的印,如果你不认识那个印,表哥,你给龙公子画一下。”
田恕有些嫌弃地扫了徐涉一眼,她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这一看就不像经常和人打交道的,可事实上也是,她原来只负责杀人,的确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啊哈……我想龙公子这样学识渊博的人应该认识,我还画什么呀……”田恕生怕徐涉问的这么生硬,龙兴贤生气了。
而,龙兴贤只是换了个坐姿,他瞄着徐涉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徐涉点头。
“你们是如何知道这批黄金的存在的?又怎么推测它就一定在我手上?”龙兴贤的视线一直落在徐涉的眼睛上。
徐涉斜眼看向了田恕,田恕只好道:“因为黄金是我们的人埋下的,至于为什么猜是在你手上,套一套薛香的话就知道了,而且,黑城这一片,在暗处,龙公子才是土皇帝,不是么?我们去挖这批黄金是因为仲宁办工厂要用,换句话说,我们不光能挖出黄来,别的东西也可能挖得出来,就看我们用不用得到了,龙公子又不缺钱,可的确也是龙公子的人先发现并挖掉这笔黄金的,我们要吧,好像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龙兴贤接着笑:“的确是这样,我没有理由还给你们的,而且你说那是你们的,给出的理由给任何人听起来,都像是无稽之谈。”
听着这意思,就是龙兴贤不想把黄金交出来,田恕也不生气,他却是瞄向了刀厚臣:“刀大哥,你去看看伯宁他们的饭做好没。”
刀厚臣应了一声起身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徐涉、田恕和龙兴贤。
田恕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我想想我的人以前还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埋过值钱的东西,方便了再去挖,今天不说这个了,人家书宣刚得了双胞胎的儿子,我们不要扫清凉花园的兴。”
龙兴贤也笑笑,没有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这里只有几个男人,徐涉跑去杜书宣的院子里看她的小婴儿去了。
孩子的名儿还没有取,就等着计玉龙回来呢,徐涉拉着卫羡宁出了门,两个人在小桥那边说话。
“向龙兴贤提黄金的事儿了?”卫羡宁问。
“嗯,我们向人家要本来就是不合理的事儿,他也不情愿拿出来,我想事实上他养那一批血滴子本身就特别费钱吧。”徐涉也道。
“可仲宁那边需要钱啊。”卫羡宁提醒着。
徐涉仰起脸来看向了天空:“我们还承着龙兴贤的情呢,住的清凉花园是他的,不好和他撕破脸。”
“那我们就搬家!总这样承着他的情,以后万一大家立场不同,起了矛盾,你要怎么办?也是时候和别的势力划清界线了。”卫羡宁一直都这么硬气。
徐涉想了想,她抿嘴笑了笑道:“我想可能阿枢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啊?”卫羡宁没明白徐涉这话的意思。
计玉龙终于回来了,他红光满面的,连计同轩的脸上都多了些表情。
娄佩云教计玉龙怎么抱孩子,杜书宣便靠在床头喝汤,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生完孩子之后明显憔悴了许多。
徐涉坐在床边上看着杜书宣,看着看着,她脸上的惬意就消失了,她压了压眉心,别过脸去看计玉龙了,可她的神情全落在了娄佩云的眼里。
等着计玉龙去休息了,两个孩子也被奶娘抱去了,徐涉才冲杜书宣开口:“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嗯,感觉身子重了好多,整天只想着睡觉,连给孩子喂口奶的精力也没有。”杜书宣歪在枕头上看徐涉。
徐涉垂头看了看自己绞着的十指,门口的娄佩云也感觉到了徐涉的脸色不对,她轻手轻脚地过来,又轻声问:“佳宣,书宣的身体是不是又不好了?”
杜书宣的眼里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徐涉,徐涉犹豫了一下才道:“好像是的。”
娄佩云一怔,杜书宣却是浅浅地笑了:“如果是那样,我也不亏,这几年,甚至是我的这对孩子,都是借你的光,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我赚大发了呢!若是再想看着他们长大,就太贪心了吧?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了。”
娄佩云眼睛一酸,转过了身去,徐涉轻轻拍了拍杜书宣的手道:“你又不是真正的人蛊,我给你的虫子只是帮你维持了一段生命,可能你怀了孩子时,它们就转移到胎儿身上了,你的身上没有了它们,自然就又回到从前了。”
“我已经知足了,我说的是真心话。”杜书宣也拍着徐涉的手,反而安慰着她。
“我已经退化下来了,再不能像上次那样帮你了,不过我在托人找我另一个表哥,若是运气好能找到他的话,兴许他能有一些办法,可是希望也很渺茫。”徐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