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趁着徐平安还没有到新华书肆,徐母已经来到了书肆门口。
她在店里喊了几声,一直没有人答应。
过了好一会,陈景的声音才从后院中传来。
“徐大娘,到后院来吧。”
徐母迈着碎步,很快走进书肆后院。
陈景正提笔写字,神情专注。
徐母识礼数,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
很快,陈景一口气写完最后几个字,放下笔,说道:“徐大娘,今天可是真早,平安都还没来呢。”
徐母满脸的笑意,从菜篮子中取出几个土鸡蛋,“陈先生,这是我家鸡刚下的鸡蛋,你尝尝鲜。”
陈景道了一声谢,又奇怪地看了徐母一眼。
上一回见徐母的时候,她还在为徐平安的事情满脸愁容,怎么两天不见,就喜笑颜开了。
难道是徐平安接受了那门婚事?
“大娘,我昨日也和平安聊过几句,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陈景问道。
“哎,陈先生呐,我不担心那臭小子的婚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哪能是什么事都让我们老一辈操心呢?”
徐母说着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不对劲啊,陈景琢磨着,这徐平安娘亲一脸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担忧,甚至喜上眉梢?
难道说徐平安长出息了,直接往家里带去个大姑娘?
不可能,以小平安的性子放在他以前所在的世界就是个直男,这种事绝无可能。
徐母没有注意到陈景的疑惑,自顾自说道:“陈先生,其实我今天来主要不是为了平安。”
“哦?”陈景越发疑惑了。
“我今天来是给陈先生说媒的。”说着,徐母放低了声音,“先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挑媳妇的眼光也不要太高,找个踏实的过日子就行了。”
“咳咳!”陈景是真没有想到,徐母会来这么一出。
“城西那边有个寡妇,丈夫去的早,还没有孩子呢。那胸脯那屁'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停停停!大娘您别说了!”陈景赶紧拦住徐母继续说下去。
他堂堂书肆掌柜,穿越人士,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见徐母还要继续说,陈景拉住她,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目前还没有这方面想法。
“没有这方面想法?”徐母神色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都这年纪了还没有男女方面想法。
难道说?练剑?
是另一方面的想法?
徐母瞬间警惕起来,可得回去让自己小平安注意一点!
陈景自然没有想到,这大娘会浮想联翩,脑补出了这么多。
只要对方胡乱给他牵线就万事大吉了。
“哎,陈先生,你这绣花鞋挺好看啊!”
上一秒还在胡想,下一秒就被石桌上的红色绣花鞋吸住了视线。
陈景低头看了一眼,那是玉鼠精白锦儿留下的绣花鞋。
“能给我瞧瞧吗?”徐母问道。
陈景点了点头。
徐母拿起绣花鞋,盯着看了好一会,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加重的白姑娘脚上也有这么一双绣花鞋。
不对,白姑娘有一只脚没穿鞋子。
“大娘是见过这绣花鞋吗?”陈景问道。
“嗯,家中姑娘好像也穿了这红色绣花鞋,不过只有一只。”
徐母忽然闭上了嘴,说漏了嘴,把小平安金屋藏娇的事情给暴露了。
“哦,这样啊。”陈景没有在意徐母的神情变化,笑道,“这只绣花鞋是我昨天在路边捡的,大娘可以拿回去问问。”
“陈先生捡的?那太好了!”徐母把绣花鞋宝贝一般塞进了自己怀里。
如果这真是白锦儿姑娘丢了的鞋子,那白姑娘见到以后一定会很开心!
两人闲聊几句后,徐母就急匆匆出了书肆,火急火燎赶回家中。
一进家门,就瞧见徐平安与白锦儿并肩站在一处,似乎在看什么字帖。
哎呦,这恩爱的模样哦。徐母越看越是心喜。
“白姑娘,白姑娘,你赶紧过来。”徐母大声唤了几句。
白锦儿正沉浸在感悟字帖中,原本不想理会徐母,可耐不住对方热情嗓门大,只能暂停感悟,走到徐母身旁。
“伯母给你看个好东西,你一定欢喜得很!”
白锦儿心中生疑,看向徐母从怀中掏出的东西。
瞬间,她眼眸瞳孔放大。
这红色绣花鞋,不正是她那日落在花船的吗?怎么会在徐母手中?
“白姑娘,你看看这绣花鞋,是不是你丢的那只。”徐母递过绣花鞋,满心喜悦。
白锦儿接住鞋子,疑道:“大娘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绣花鞋?”
徐母笑道:“是从书肆陈先生给我的,他在路边恰巧捡到了绣花鞋,真是缘分呐。”
白锦儿惊讶道:“书肆?”
“对啊,就是平安去做工的那家新华书肆,白姑娘也知道吗?”
白锦儿闻言,神情大变,正当他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在一旁无事可做的徐平安小跑过去,打开木门。
乐呵呵道:“陈先生,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陈景。
“呵呵,来看看白姑娘穿的绣花鞋。”
白锦儿听到陈景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化作一团白雾,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徐母刚想和陈景打声招呼,没想到转过身来时候,竟然发现白姑娘凭空消失了?
陈景和徐平安一道进了院子,没有急着去追击。
他昨夜找到了蛇妖朱遗,用尽各种手段总算从蛇妖身上套出了话。
大致知晓了这玉鼠精度来历和脾性。
他也不是那种非要降妖除魔的正道人士,既然白锦儿秉性不坏,又和朱遗是好友,那也不必追着不放。
简单问了徐平安几句后,他很快明白了白锦儿的目的。
无奈摇了摇头,还真是个痴剑女子。
徐母这时候才惊道:“平安,白姑娘呢?”
陈景笑着与徐母解释了几句,大致便说那白姑娘是个飞檐走壁的江湖女贼。
不说那白锦儿是精怪之类,以免将徐母吓着。
徐母拍了拍胸口,叹了口气,接着又眼睛一亮。
“没事没事,我看白姑娘长得漂亮,心地肯定也是顶好的,是那种劫富济贫的好飞贼。”
“只要她好好做人,我徐家的门一直为她敞开。”
徐平安:?
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