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已经离开,青衣男子根本没有再跟翊潇废话的意思,拳头紧握,飞身直击向翊潇的面门。
在青衣男子的记忆中,翊潇是升仙大会时,以资质最差的那个名额,侥幸进入道庭,这么久没有见到过翊潇修炼,不知道藏在哪里,实力自然不怎么样,说不定跟刚来时无异,而自己经过这么久的努力修炼,实力已经是淬体八层,对付他,一拳足以。
看着青衣男子挥拳飞扑而来,翊潇跟本就没有闪躲,早在见到青衣男子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气就已经将其捕捉,这都是在与珊珊长老对练的时候学得的。
珊珊长老说过,与人对敌之时要用自己的气捕捉敌人的动向,这样就可以做出最有效的应对策略,闪避或者是反击。
青衣男子并不是武者,自然没有自己的气,更没有翊潇所具备的感知能力,在他看来之,只是因为自己的速度太快,翊潇来不及反应才一动不动。
然而就在青衣男子的拳头,距离翊潇还有不到十寸的距离之时,翊潇手臂迅速抬起,手掌张开挡在青衣男子拳头之前,在青衣男子的拳头击中翊潇手掌的瞬间,翊潇迅速将其拳头握在手中。
青衣男子脸色顺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攻击毫无效果,而翊潇纹丝未动,自己拳头还被对方紧握,感觉像是被老虎钳,死死钳住一般,无法挣脱。
逐渐的,青衣男子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惊愕变得痛苦,再变得扭曲,剧烈挤压的痛处,从拳头传到手臂,从手臂传到青衣男子全身,有骨骼摩擦的嘎嘎声传出。
青衣男子瞬时脱力,连拳头都无法握紧,只得将另只一手握在被翊潇攥住的手臂之上,双臂乃至全身一起用力向后拉扯,翊潇依旧纹丝未动,就像一度坚不可摧的城墙,青衣男子开始变得更加面目狰狞,紧咬牙根,拼命拉扯,想要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奈何翊潇的力量是在太大,青衣男子用尽浑身解数依旧无用。
随后他就看见自己的手腕开始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后翻转,自己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的跟着向下弯曲,险些双膝跪地,在听到咔嘭一声脆响后,翊潇才缓缓松手,脸上的表情始终淡然且冷漠。
此时青衣男子的手腕已经被翊潇硬生生的折到脱臼,其眼中布满痛苦与恐惧的血丝,但青衣男子始终没有求饶。
直到此刻,翊潇才算是将憋在胸口的闷气发泄完毕,看着面色痛苦的青衣男子,翊潇又冷冷的大吼一字“滚!”
青衣男子麻溜起身,拖着自己折断的手,有些惶恐的向着院外跑去,走时还充满怨恨的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翊潇轻笑,怕了你不成,随后便开始拿起院中的扫把,清扫着积雪,打扫院里的一切。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翊潇已经将院内院外从新整理一番,正坐在院内望着冬雪,边追忆往事。
就在此时,翊潇又听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望着小院门口的方向,随后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中年大叔模样,国字脸一字眉的清河长老。
与之前见到时不同的是,此时的清河长老脸上没有挂着之前淡淡的笑容,反倒是一脸严肃。
翊潇立马起身施礼“弟子翊潇见过清河长老。”
清河长老颔首还没说话,就听见跟在他身后那名之前被教训的青衣男子,悲愤欲绝的说道“清河长老,您一定要给弟子做主啊,刚刚我只不过是在他的小院逗留片刻,谁知道他竟然向弟子索要休憩费,弟子不给,也没有银两给,他就动手打人还扬言要是不缴费用,今天就让我躺着回去,您看看我的手就是他打伤的,清河长老您一定要给弟子做主啊。”
清河长老听完则是一声冷吓“阴启阳你给我闭嘴。”
阴启阳被清河长老的声音吓到怔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原来他叫阴启阳,翊潇心里嘀咕,这人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有一套,说的我都差点当真了。
但翊潇并没有开口反驳,他觉得凭清河长老高深的实力,阴启阳是否说谎,一听便知。
清河长老仔细审视着翊潇片刻后开口问道“你从珊珊长老那里修行回来了?”
翊潇微微一愣,说道“也不算是,只是今天珊珊长老放我休息一天,我闲得无聊回这小院看看,清河长老您知道关于我的事?”
清河长老再次颔首“自然是知晓,不然外院突然少了个弟子,做长老的哪有不寻之理。”
翊潇欣慰感激地说道“多谢清河长老关怀。”
清河长老摆摆手“现在实力如何?”
“弟子不才,刚刚踏入二品。”
清河长老满意的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颚“不错不错,未来可期,两月后的内门选拔你是否参加。”
翊潇尴尬的挠挠头“本来弟子是不打算参加的,但珊珊长老要求我参加,所以没有办法。”
“哈哈哈,期待你的表现。”
清河长老突然笑了两声,并不是因为翊潇要参加内门选拔,而是因为每每看到被珊珊长老欺负过的弟子,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个横飞的身影。
“清河长老,可否告知弟子内门选拔赛的内容和规则?”翊潇询问。
“尚未公布,大概在选拔开始前的一周,会公告在外院的演武场,到时候你自己来看就好。”
闻言翊潇再次施礼“谢清河长老提点。”
此时的阴启阳已经听傻了,完全听不懂清河长老和翊潇在说些什么,珊珊长老又是什么人?这个资质最差的新人还要参加马上要开始的内门选拔赛?谁给他的勇气?
“小事,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清河长老带回话题开口询问。
翊潇躬身说道“子弟只是回来看看,却无意间撞见这位阴启阳师兄正在和门内另一女弟子行苟且之事,我本无意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让他们离开此地,谁知道这位阴师兄不但不讲道理,不仅踹坏我的屋门,还欲杀人灭口,我也是迫于无奈正当防卫。”
阴启阳听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忍不住极力反驳“你胡说,清河长老,他说的都是假的,他血口喷人,您一定要给弟子做主。”
“阴启阳!不想现在就被逐出道庭,你就给我闭嘴!你以为我闻不到你身上的性骚之味吗?”清河长老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阴启阳险些被清河长老瞬间释放出的威压,吓到瘫软在地,冷汗无休止的自额头后被冒出,一瞬间万念俱灰。
又和翊潇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清河长老便带着六神无主的阴启阳离开了此地,想必回去之后阴启阳必然会受到责罚,但那并不是翊潇所关心的事了。
一个月后,在外修炼的杏儿和竹瑛长老回来了,不出意外,杏儿已经达到了淬体九层圆满,马上就会开始尝试托脉,对此翊潇并不担心,有竹瑛长老的照拂,再加上杏儿的资质,托脉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翊潇本以为珊珊长老会和之前一样照顾下自己,让自己和杏儿有更多独处的时间,然而珊珊长老却和平时一样严厉,要求翊潇专心修炼,还在杏儿旁观的时候丝毫不留情的殴打自己。
让翊潇欲哭无泪的是,杏儿看到自己被珊珊长老如此虐待,却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心疼,还在给珊珊长老助威加油。
在杏儿回来的半个月后,翊潇从其口中得知,她已经成功达到了托脉一层,杏儿说自己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天地灵气的所在,配合圣逆衍天决托脉篇的心法,将其牵引至体内附着经脉之上,让灵气与经脉交融,很快就突破了,就连杏儿的师尊都说自己天资非凡。
杏儿还说竹瑛长老也有给自己她的修行功法,但自己却一直偷偷修炼圣逆衍天决,她觉得这个要比师尊给的更好。不仅仅是因为名字,是直觉。
翊潇憨笑,也将自己明悟的有关于圣逆衍天决的真意告知杏儿,谁知道杏儿早就从竹瑛长老的教导中有所感知,还与翊潇论道一番,让翊潇心服口服。
圣逆衍天决是可以让人快速提升修为,但这些提升不论是突破大境界还是小层次,都是最基础的要求,想要真的让自己强大并不是要百分百的修为,而是在每一个小层次上的稳扎稳打,将每一个小层次修炼到极致。
听后翊潇亲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杏儿大概是为了修炼而生的怪胎。
翊潇不由得再次感慨那位大人的高瞻远瞩,育人不仅仅是教导学习,而是要让人在学习进步的过程中不忘探索感悟。
在一天修炼结束的时候,翊潇问了珊珊长老一个无脑的问题“珊珊长老您为什么这么拼命的训练我啊?”
珊珊长老的回答却让翊潇呆愣原地,语气凝重的说:“你知道武者的寿命吗?八品也不过九百年,九品预计也就是一千年,而修士到达天宫境就有最少三千年寿命,到达神藏境更是能活五千年,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你是逆空灵根,无法托脉,无法像杏儿那般步入修真之列,你俩今后能在一起自然是好事,青梅竹马,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寿命终结之时,杏儿会怎么样,以她的资质想必总有一天会问鼎巅峰,还有机会踏入更高的层次,但那时的你或许已经是白骨一堆,你让杏儿以后怎么办?守着你的坟墓孤独终老吗?”
后面的话珊珊长老没有再说,翊潇自然懂得,自己不久之前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因为不断提升的修炼强度,导致自己的精力消耗严重,再加上踏入二品武者带给自己的一时喜悦,又将此事抛于脑后。
翊潇自责,感谢珊珊长老的再次点醒,心中则是暗暗下定决心,今晚自己也要尝试托脉。
根据翊潇对自身的窥探,以及圣逆衍天决的说明,自己目前的状况,已远远超过托脉境所需的最低要求,翊潇不知道淬体境的极致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自己和之前的九层巅峰相比已经强大了足足一倍有余,无论是皮肉筋骨还是血髓,就连最基本的单臂力量也超过了五千斤,翊潇不再犹豫,虽然心中还有些紧张和不安,逐渐收敛心神,浸泡在冰寒的浴桶之内,放松身体,放空心境,开始感知天地灵气,功法默念。
天地有灵,我为真灵,天地有心,我为中心,乾坤合道,心如镜明,苍穹之意,以我为引.....
翊潇的周身逐渐被黑暗笼罩,周围的事物尽皆消失,只有翊潇一人盘坐在黑暗的中心,时空旋转,犹如深渊,功法不停,在翊潇的感知里,无尽的黑暗中,一米尘埃般的荧光亮起,它没有朝阳那般耀眼,却比烟火更加夺目,在空中漂浮不定,紧接着第二米荧光出现,第三米,第四米.....,越来越多的荧光接连不断的在翊潇手边漂浮。
在翊潇刚刚决定修行开始淬体之时,也有类似的情形出现,只不过那是的他还无法感知到灵气的所在,只是按照圣逆衍天决的功法进行修炼,通过身体的变化来判断,随着修为的一步步提升,翊潇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在提升,再加上武者的修炼,以及对自身气的感悟,翊潇能如此顺利的感知天地灵犀也不足为奇。
若是换做其他弟子,恐怕需要数日或者数月,资质愚钝者数年或是终生可能都无法感知。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事才是重中之重,随着翊潇功法的念转,那些漂浮在天地之间的灵气开始向着翊潇靠近,慢慢渗入到翊潇的体内,附着在翊潇的第一条经脉之上,此脉名为冲,自下至上,连通后颈后尾。
若想踏入托脉境,则需牵引天地灵气附着在整条经脉之上,以天地灵气温养,使其蜕变成脉络,也就是冲脉。
冲脉为主脉络,以其为根散发出去的经脉还有数十只多,想步入托脉二层则需先将这些经脉悉数温养蜕变至脉络。
第二脉名介,自右手至后颈,
第三脉名引自左手至后颈,
第四脉名乇(zhe)自由手至胸部,
第五脉名芏(du),自左手至胸部,
第六脉名祁,自右脚至后颈,
第七脉名臧,自左脚至后颈,
第八脉名禾,自右脚至腹部,
第九脉名奎,自左脚至腹部。
而托脉境的主要修炼,则是将所有的主经脉,以及主经脉所有连接的辅经脉蜕变成脉络。
时间在一米米荧光附着中缓缓渡过,在将翊潇的第一条经脉完全附着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翊潇自己感知一番,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想要将经脉脱变至脉络并非一时之事。
在随后的日子里,翊潇每日在珊珊长老的监督虐待之下继续武者的修炼,强健体魄,练气控力。
十日时间一晃而过,夜里翊潇再次淬炼经脉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不适,隐隐的疼痛从后脊传来,还在向着全身扩散,这让翊潇顿感不妙,静心盘坐,感知己身。
果然翊潇在自己的经脉之上发现了异样,原本的经脉之上,不知何时竟有异常凸起呈现,形成犹如锁链一般的形状,围绕在自己的经脉之上。
这让翊潇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逆空灵根没有办法托脉的原因吗?
这奇异的凸起,像是一种桎梏封印,一旦有灵气靠近,就会将其触动,传来难以言说的刺痛。
翊潇不敢再继续尝试,还有五天就要到内门选拔赛了,自己并不想在此之前出现什么意外,不然很难向珊珊长老交代。
带着深深的忧虑与无奈,翊潇陷入了沉睡,打算到内院选拔赛结束后在试试看。
如果是封印,必定会有破解的办法,或许只需要自己拼命一博...
翌日,外门演武场,翊潇在和珊珊长老请示之后,一人独自来到这里,这里不是道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最瞩目的应该是最右侧的一列字,内门选拔赛须知。
翊潇开始从右到左细细阅读,很快便阅览一遍,大概了解了选拔赛的规则,选拔赛主要分为两轮进行,第一轮是常规赛,抽签,每个签牌之上都有一个号码,抽到数字相同的两名弟子进行对决,胜者晋级,参与下一回合对决,若轮空则自动晋级参加下一回合,选拔只排出前十名,前十名不在进行排名。
第二轮是挑战赛,失败的学员可以再次向排名前十的弟子发起挑战,每个前十名弟子只有三次被挑战的机会,若守住名次则无需变动,若失败,则失去原有名次,丧失本次进入内院的资格。
内门选拔可以使用兵器,但不可以残杀同门,否则将会被废除灵根,逐出道庭。
翊潇默默记下之后便悄然离开了这里,正如他无声的到来一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个阴启阳被清河长老带走之后就被关了禁闭,连同那名女子也被关了起来,无缘本次的内门选拔赛,因此,在这些外门弟子看来,这个从功法阁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资质最差的弟子翊潇,就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已经死了,或者离开了道庭。
回来后的翊潇便开始闷头苦练,脸上的表情也少了很多,珊珊长老似乎对这个样子的翊潇颇感陌生,并没有过多询问,杏儿已经回来了,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独处空间,但还是可以经常见面。
珊珊长老觉得翊潇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开窍了,知道将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但这件事珊珊长老哀默无助,只有靠他自己。
珊珊长老不知道的是,翊潇一直在思索自己无法托脉的原因,要如何才能解决。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做一对普通的凡人夫妻,白头偕老,会不会是另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