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卿皱眉看向声音的出处,是一个穿着白色大缎貂裘,还算英俊的男子,一张白皙的脸看上去显得苍白无力,一看就是那种纵欲过度的空虚公子。
“是天元教的新圣子,没想到他才刚上位就出来了。”
“我听说还不算是新圣子,应该是候补的圣子。”
“是的,此次来天冰窟,就是为了证明他的能力,想要巩固或者直接坐上天元圣子的宝座。”
这个男子的出现,立马引发人群的热潮,大教派就算被天上的雨滴穿了一片瓦也会是天下皆知,更何况是圣子呢。
“我听说此人好色无比,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能当天元教的圣子……”
有人小声嘀咕,但话还未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喉咙已经无法发出音符,颈首已经分离。
致死还是一脸不可思议,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来。
头颅落地,直到这一刻那具站在地上的躯体才开始喷血,接着倒在地上。
噤声!
此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呆住了。
“天元教候补圣子”邢成和缓缓收敛指间的虹光,讥诮道:“上一任圣子就是因为太过古板,总是对小人物报以不屑,结果却被小人物取巧给杀了,我虽然对小人物也不屑,但我却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我有异的小人物。”
许多人都兢兢战战,一时间竟然不敢议论了,生怕自己说出那句话惹这人不高兴而人头落地。
此人看起来虽然弱不禁风,但人家确实名副其实的天元教候补圣子,在实力上也是天元教最有资格成为天元教圣子的人。
在当初,邢成和上一代天元圣子本是势均力敌的人。曾经天元教大选,邢成和只是惜败一招。
秋少卿听了邢成和的话,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道:“你杀错人了,他不是小人,也不是小人物,人家只是一个不相干的过客而已。小人与小人物也有区别,小人只会背后使刀子,小人物至少有些傲骨……”
他露出了微笑,道:“而杀上一代天元教圣子的人虽然胜在取巧,但也配得上人物这两个字。”
“哦?”邢成和饶有兴致看着这个被美人包围的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敢如此说话,看来有些不一般,于是道:“不知道你是小人还是小人物。”
“我?”秋少卿噗嗤一笑,道:“我自然是小人……”
他拿起路止琪的小手,道:“你看,用小人物俘获这等美人的芳心,多有成就感,大人物俘获美人的芳心却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开心不了几天就腻了。”
众人腹诽,还从未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自己承认自己是小人还一副骄傲的模样,简直颠覆人的世界观。最主要的是,那美人竟然不反驳这神经病。
“有意思。”邢成和笑道,“难怪……”
不等邢成和回答,秋少卿截道:“你是小人物还是小人呢?”
邢成和张了张嘴,目光来回在南宫南娇三女身上扫着,笑道:“听你一说,此刻我便做一下这小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尽吧。你刚才心里动摇自己是否为小人物,所以自己对自己有异,如今又成为了比小人物还可恨的小人,理应自尽。”秋少卿依旧微笑着说道。
此刻,即便是南宫南娇这样的冷美人表情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宫早已露出了病态而不失美的笑容,仿佛阳光此刻都暗淡了下来。
众人更是忍俊不禁,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并未笑出声。
刑成和终于露出阴沉的神色,盯着秋少卿,道:“还真是牙尖嘴利,吐字如刀,你就不怕我将你给杀了?”
“小人怕死,但小人最不怕小人。”秋少卿瞥了他一眼道。
“你说什么?难道你还想杀我家少爷不成?”刑成和还未语,他身边的几个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走到哪不是趾高气昂,还从未吃过亏呢。
“主人没说话,几条狗却咽咽犬吠替主人说话,还真是好狗。”秋少卿不屑。
刑成和朗声一笑,道:“你倒还真像一个小人……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用一个如此普通的石头打发,这美人还真是可怜。”
他有意扯开话题,不然占不到便宜。况且,他本来就是为美人而来。
此刻,人群中早已出现了好几个重量级人物,都是各大势力的圣子,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双方对峙。
“此男子很有意思,是我喜欢的类型。”一个面容俊朗却透露着玩世不恭气质的男子说道。
他在那一站,周围的女子眼中都快冒小金星了,但他身旁却站着一个可让百花失色的女子,让她们自惭形秽。
“这个男子怎么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萧丽丽咕哝道。
“确实,感觉像一个人,再观察观察。”萧乐笑着说道。
“南宫姐姐在那边,你不过去打招呼?”
“不急不急。”
路止琪摩挲着指间的钻石,心里满足,因为里面承载了两个人太多的东西在里面,然而她听了刑成和的话后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关你屁事,我喜欢。”
刑成和也不气,似乎对女人很有耐心,道:“美人,看你年纪不大,总是沉沦于山盟海誓,还有那表面光鲜水底却全是虚伪与欺骗的所谓的‘爱河’,这些都是骗小孩的,男人只有给你多少东西才能体现你的价值。”
南宫南娇没有动容,路止琪相信秋少卿,但宫千凡却蹙起了眉头,她没有完全认同刑成天的话,但她的母亲……
师祖说过,自己母亲死的时候还唤着一个男人名字,然而那个男人却没有出现过,他一直都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然而那个父亲却连母亲死都没有出现过。
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她母亲的经历与刑成天所说简直就是大同小异。爱河里面都是“虚伪”与“欺骗”。
“为什么你连我母亲死都不曾来见上一面……”宫千凡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发疯,暗道:“我也快死了,难道你不打算来看我一眼吗?”
……
洪偀的露天亭内,司青子静静的看着洪偀用法力映射出的画面,将宫千凡的表情尽收眼里。
“你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她不是你的女儿。”洪偀道。
司青子神情暗淡,“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将千凡救过来,我已经对不起飞瑶,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孩子。她既然没父亲,那么我以后就是她父亲。”
洪偀诧异的回头,看向司青子,“你倒是变了不少,若当初有这样的觉悟,飞瑶也不会死。”
“一千多岁了,应该有资格做父亲了,可我感觉还是自己不具备这一项技能,有些紧张。”司青子道,用自嘲方式掩盖已经被针扎了又扎的心。
“可笑的天外来物。”洪偀这样冷哂。
两人仿佛是自己在说自己的话,是与不是,只有他们心里知道。
……
秋少卿皱眉,他感受到了宫千凡的情绪波动,暗骂司青子不是人,同时看向刑成天道:“不知道你觉得女人值什么样的石头?”
“自然是我越喜欢越值钱。”
“我知道,你无非是冲着我身边三个女人而来,既然你喜欢,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石头?是否可以打动他们的心呢?”
刑成天笑道,“这三位姑娘乃是人间极品,我知道,就算给多少东西也难以打动,我要给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愿意为了她们做任何事情,她们想要的我都为他们找来,我就是那个体现她们价值的人或物品。”
“然后再遇到一个漂亮的,又变成体现她价值的物品,跟条狗一样,这里舔一下,那里舔一下,是吗?”秋少卿冷哂:“你天元教圣子的身份就是为了体现女人价值的,以后你做了天元教主也是,到处体现世间女人的价值,你天元教还真是悲天悯人的榜样!”
众人都感觉一阵恶寒,这比喻又讽刺又恶心。
“住口,你这样侮辱我天元教,是何居心?”几个天元教的人大怒。
“你们天元教圣子亲口说出来的话,我只是按照他的逻辑分析出来的实话?难道天元教不喜欢听人话吗?”秋少卿朗声道:“怎么,天元教的人有口说没心承认?你们怎么如此脆弱?难道是你们天元教的圣子影响了你们,让你们都变成这般软骨头?”
天元教怒发冲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真想当场用手中的剑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刑成和面色铁青,他本意自然不是匍匐于女人的石榴裙下,而是当下为了讨好眼前三位美人所说出来的混账话,此刻他自己都后悔了。
“男人,获得女人的芳心绝对不是为她抛弃尊严而做任何事情,而是自身的某个特性足够吸引女人,吸引什么样的女人,也称独特的魅力,但这样的魅力是建立在尊严之上。”
萧乐接着又道:“用财宝自认也能吸引女人,但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转头又看向自己的妹妹道:“如果此人给你所有的一切,甚至愿意让你的脚架在他的脑袋上,你愿意嫁给他吗?”
萧丽丽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有种女人会玩他,但不会嫁给他,但我这样的女人,连正眼都不会瞧他。”
她又道:“他太自信了,找错了对象,这三个女人可不是那外面的胭脂俗粉,没那么好骗也没那么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