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慈宫]
薄透着微亮的床幔后,微微响着细细的喘息声。
“木堂主,轻些……”粉嫩的小手攀上了身下人的脖颈,身子如软蛇一般轻轻的扭动着。
“小奴儿说得可是真心话儿?”木宛枫闭着眼,却在轻笑。
“当然……不是了……”说罢,光润的唇凑近了她,轻启贝齿小力咬了下她的唇。
“呵,就知道你这心思。”说完,手又加了些力道。那身上之身轻轻蜷缩了下,细细的喘息声似有似无的娇粘了起来。
“枫……”那可人儿试探的轻叫了一声,见身下之人并未有所不满,于是大了些胆子。
“今夜,事可成吗?”手由上至下,改缠到了她的腰际。
“呵,就算不成,也无妨。”木宛枫轻轻一笑,勾住了她的。而身上之人却是红了脸儿。
“那玉宁宫主若不刺死涅王,他自己就必死无疑了。我们又何来的忧烦?你说呢?”说着手顺着她的,一丝丝,一点点的向上滑了去。
“嗯……是……”那原本的应答,现如今却成了阵阵的呻吟声。
……
[永宁殿]
“刖?”逸非凡因他那突然露出的笑,而愣在了原地。他还能动?
涅玉镂轻挑眉稍,为何?为何逸非凡会叫他‘刖’?为何他眼中的神情竟会如此急切?
就在这时,梦柃儿终于明白了问题在哪里!
那涅玉明定是被人施了盅,受控心神儿。而可以化解的唯一方法就是……
涅玉镂!
“血!涅王!用你的血唤醒他!”梦柃儿已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紧握着拳,敲打着地面。
“刖?”涅玉镂看着那转身不带一点迟疑冲向他的涅玉明,皱紧了眉!
“涅!小心!”逸非凡手中的‘妖月’剑气再次高升了一节。
‘不可,逸护卫!’卫回在他体内着力的控制着那狂升的剑气。
就在这‘妖月’剑气不定之时,涅玉明的匕首已至涅玉镂的身前。
“刖……”涅玉镂赤手握住了那冲向他的匕首。刀刃划进了手掌之中,血渗着刀刃透出了血红,一滴滴落在了殿石之上。
“……”涅玉明身子微微晃了下,皱了下眉。
梦柃儿站起了身,看着涅玉明那仍是空洞的眸,心下一惊。如何才是破触之道?
“涅!……”手中的剑纠缠着两道魂灵。
‘不可!’卫回的声音响在脑海里,而手中的剑,竟迟迟落不下去。
“呵,这等巫术,也敢来现丑。”涅玉镂突然唇角带笑,而这笑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茫然。
那个女婢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用血去唤醒,那么他必是所咒之人。所咒之人不死,刖自然也就不会醒来。
“刖……”涅玉镂突然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力一拉,将涅玉明的身子带向了他。
涅玉明那满是空洞的眸间,被鲜红的血染湿了。温热的血,将他的世界映成了那解不开的红。
渐渐地,喘息平缓了下来;渐渐地,那双空洞无神的眸缓缓地闭了起来……
世界好安静,为何脑中竟会一片空白……
刖!……
逸非凡看着倒在涅玉镂怀中的他,轻叹了一声。
‘逸护卫。’卫回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谢谢。’他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谢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逸非凡暗自有些懊恼。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原本引以为傲的一切,似乎都派不上用场。包括这一次,竟眼睁睁地看着涅玉镂受了伤!可恶!
‘谢谢你没有杀了刖。’卫回映在他的身上,淡淡地笑着。
“不必谢我。那时控制住妖月的是你,不是我。”逸非凡低声的说着。的确,在看到涅玉镂有危险的那一瞬间,他拔出了那柄‘妖月’。然而,之后的他竟不受控制的自已动了起来。眼看着那剑就要斩落在涅玉明的头上。如果不是梦柃儿,不对。应该说是卫回。那一剑怕是会无阻的落下吧。
‘呵,只有你的身体才控制得住它。只不过,你还不清楚自身那股未解开的力量罢了。’卫回淡淡地笑着。
涅玉镂看着怀中晕厥过去的涅玉明,竟无一丝愁绪锁眉。
却因逸非凡的‘自言自语’,而抬起了眼。
“你是何人?”涅玉镂的眼再次闪动着诡异的琥珀色泽。
逸非凡看着站在眼前的他,在他的神情中,那显然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逸护卫。由我来说可好?’卫回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里。
“恩。”逸非凡轻应了一声,渐渐地闭起了眼。而卫回渐渐地睁开了眼。
“王。”单膝触地,一手置于胸前,低垂着眼眸。逸非凡跪于涅玉镂的面前。
涅玉镂微微眯了下眼,看着眼前的逸非凡。不对,那不会是他。逸非凡在他的面前,从未跪过。更别说行如此正式之礼。
跪于地上的逸非凡抬起了眼,看着涅玉镂,轻扯了下唇角。
“臣卫回,参见涅王!”卫回看着涅玉镂眼中微闪过的惊讶,再次垂下了眼。
“卫护卫?”涅玉镂轻挑眉稍。看着跪于殿上的逸非凡,口口声声的称自己是那个卫回。
“是。”卫回抬起了眼,看着与他只隔咫尺的‘仇人’,却无奈的笑了。
“何以为据。”涅玉镂冷着声音,看着眼前的‘他’。
“王定应记得,那日花园遇刺之事。”卫回轻声的说着。
“没错。”他的确记得,而且深感怪异。为何那刺客用意不在刺杀他,而是转而去攻击涅玉明。
“王不觉得怪异吗?”卫回抬眼看着一脸寒霜的涅玉镂。
“为何不去刺向王的本尊,而偏去刺向刖。”此时的他,依旧叫着他的单字。
“想嫁祸于卫护卫?”涅玉镂何等聪明之人,只听片言,就明其意。
“的确。如王所说,那刺客意在让卫回为之顶罪。以暂避这刺客的风波。”卫回面无所变的说着,而涅玉镂却俊眉轻皱了起来。
“为何要为其顶罪?”涅玉镂不明就不明在此。那是弑君之罪,当是百死莫顶。然而,竟会有人为其顶罪!
“臣可否实言相告?”卫回眼中闪过了片刻的挣扎。
“当然。”涅玉镂此时却已是缓坐在一旁的侧椅之上。而涅玉明就靠在他的腿边。
“王,可曾还记得。十五年前,左侍卫袁文斌?”卫回的眼中隐隐地滑过了一道伤痛。
“袁文斌?!”涅玉镂的手渐渐地握得紧了。他怎么会知道袁文斌?逸非凡不可能会知道,然而,若他真是卫回。那这卫回又是如何知晓的?他入宫也不过只有五年的光景。
“没错。臣,正是袁少明。袁文斌的小儿子。”他的话音未落,却听见涅玉镂轻轻地咳了起来。
“袁少明?”十五年前,那个夜晚,他还记得。记得真真切切!
‘王,不要为臣之死而伤心!’
‘王,定要护好这张弓。成大业,忍小节。’
‘但求王有一日能皇权在握。臣死不足惜……’
至今他还记得,那张刻满岁月风痕的面容。还记得,他那字字染着血泪的话语……
那时年少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蒙怨入狱,却无力相救。
那阴险之人,将护皇之臣一位位的赶杀至绝!
“王?”卫回看着涅玉镂眼中瞬间过的复杂眼神。最终,那抹伤痛定格在了眼中,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明请起。”涅玉镂竟起了身。腹前那抹红伤仍在。
“王?”卫回看着走近涅王,却不明他的眼中未何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涅玉镂走近了他,伸手扶起他的手肘。
“是朕,没能保护了他。”他看着眼前的‘他’,别开了眼,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
青玉得开,永世不败!为了这句不败,他的手沾染了多少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