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埋伏

一夜无话,他们短暂休整后再次启程。

在马车中坐着太闷,温南锦也随着他们驾马走在外面。

走在山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色,山川草木,还时不时能听到水流声。

就这样赶了半日路后,中间停下休息一炷香时间。

温南锦又穿上男装,下了马后,循着水声找了过去,在一处断崖上看到了水声的来源,在对面半山腰上有一个不算大的瀑布,水流脱离山体,落在看不见底的悬崖下。

“在看什么?”褚牧跟了过来问道。

温南锦指了指对面,回:“听到水声,原来是瀑布,褚牧我们这一次要多久到下一座城?”

“明日就到兴清上河,然后走水路,不到半月就是界北城。”他站在温南锦身侧,和她一眼看着对面的山川。

“你会想念边疆吗?”

褚牧听出她话中之意,来到她身前,双手握在她的肩头,问:“想相爷他们了?”

她摇头,“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口中的边疆,是不是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记忆中的边疆,给她都是不那么好的回忆,每一次也都是草草一眼,但那日听到他说的那些,温南锦想要再去看一看。

“好,从太鸣山回来后,我们一起去。”

这一次温南锦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时候的他眼中是满满的光亮,有时还会和钟予承说笑,抬手摸着他的眉眼,她突然有些害怕了,害怕从太鸣山回去后他们是否还会想原先那样,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他们是否能扭转局面。

“锦儿,你在担心什么?”褚牧看出她眼中的担忧。

“褚牧,你抱抱我吧。”

她张开双手,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褚牧见她并不想多说,走上前一步把人紧紧抱在怀中。

后面他么都没在说话,温南锦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吸取这份安心,用来后面更好的对抗那些命运。

夜幕降临,他们在林中发现一座破败的院落,向青他们进去看了一眼后,回来对褚牧说:“公子,里面是破旧了些,但简单收拾一下可以做今日的落脚地。”

褚牧点头。

众人都下了马,侍从们忙着收拾起来。

宗政嫣一路上除了坐在马车中,下来后也都是跟在宗政翼身后,不知道时不时被特意提醒过,她再也没有主动来找温南锦的不愉快。

这次下了马车后,她用帕子捂住口鼻,皱眉,“这个地方怎么住人,还不如向昨日那样坐在马车中呢。”

听到她的话,宗政翼抬头看一眼夜空,“今夜大雨,这里看着破旧但也是个落脚的好地方,妹妹忍耐一下,明日上了船就好了。”

自家哥哥说的话,宗政嫣没再挑剔。

他们兄妹间的对话,院子中的人都听得清楚。

“没想到翼公子还会观星看天象呢?”出声问话的是颜原,她随意坐在院中的那个枯井边上。

手中的剑被她单手抵在地上,虽是问着那人,目光却完全没有看向她。

颜原不喜欢任何一位宗政家的人,这一点,温南锦早就发现了。

只要见到他们她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不臭脸就算上是客气的。

“之前按着书上写的研究一段时日,算不上精通,颜小姐过誉了。”不管她的语气如何,宗政翼都是那副世家公子模样。

这样的他在颜原眼中就是虚伪。

耻笑一声后,她还想说什么,被颜飏打断,“阿原。”

颜原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见她这个样子,颜飏除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后,也就不再说什么。

温南锦在一旁看得清楚,拿着那柄折扇扇着,扇出的风带起她鬓角处的发丝。

“你为何要学我?”突然耳边传来声音,把她吓得一激灵。

扭头瞪了过去,“扇子只许你用,别人都不可以?”

钟予承点头,一屁股子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样扇着手中折扇,“别人我不管,但是你一定在学我!”

温南锦无语的只想翻白眼,懒得搭理他,起身走向院外。

见她要走,钟予承哪愿就这样让她离开,也起身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心虚了?温南锦我问你话呢?”

温南锦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着,听到声音后,走在前面的人不由地加快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迎面飞来十多人拦下,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弯刀,一身黑衣,脸也遮得严实。

身上只有两处泛着亮的地方,充满杀意的眼眸还有在微弱月光照耀下的索命弯刀。

“我看你……”后面的话未说完,就见他手中折扇张开,上方是同样泛着冷光的利刃。

“躲到后面去。”说着一把拉住前方的温南锦,把她护在身后,斜着眼眸看着面前的那些人。

“又是宗政晔让你们来的?”

其中一位黑衣人回:“你们猜?”

钟予承大笑一声,“就你们还让本公子猜,也配!”说完侧过脸看向身后的温南锦,“听我开口就往回跑,去找褚牧。”

“好。”温南锦有些颤抖地问:“但是你呢?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她会这样问,因为这一批人和之前在客栈暗杀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今日的他们浑身都撒发着浓重的杀意,在这样的夺命之人手中,她知道自己之前学的那些保命功夫根本不值一提。

“我?他们打不过我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在这拖我后腿。”他又换上之前那样不正经语气,但是他紧绷着的后背已经出卖了他。

这样的时刻,温南锦知道自己只会让他分心,“好,我走,你要小心!”

“当然!”钟予承抬了一眼眼角,再看向面前的那些人的时候,嘴角勾着,“跑!”

闻言,温南锦转身就向那处院子跑去。

周围乌黑一片,她根本看不清面前的路,只能靠感觉跑着,耳边是风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呼进口中的气息感觉越来越稀薄,胸腔因为跑动,加上呼吸进的风,每吸进一口气都像是被剜着肉一样疼,但是她不敢停下,不仅是为了逃命,这一刻她身上还有钟予承的性命。

那些人武功都很高,钟予承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她只能大步向前跑着,一刻都不敢停下。

但是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胸口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身后的打斗声也越来越近,她知道是他们追上来了。

钟予承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这样的时候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损她的机会,“温南锦你还是真的笨,看样子我们俩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的身上有好几道刀伤,血渍浸湿了刀口旁的衣服,最严重的一处是后背上的伤口,很长的一条几乎贯穿整个后背。

这个时候,温南锦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态,两人背靠背站着,周围的黑衣人不断增加,原先被钟予承打伤的空位也被重新补上。

钟予承那柄折扇伤全是血迹,一些顺着扇柄滴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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