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规矩还是要守的。小链先进入禀报过后,三人都得到了许可,这才奉旨进入寝宫。
一进屋,却见光统帝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来回翻滚,太监、宫女,以及太医都在一团忙着,按都按不住。
西慈,也没了平日里的端庄稳重,急得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转圈圈。一块手帕已经被撕得变了形。东慈虽然还坐在一边,也是一急的焦虑。
三人连忙大礼参拜,岂料西慈却一挥手,急促的说了声“罢了。翁师傅留下说话,道师傅,你们夫妇快去给皇上瞧瞧,可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三人闻言,顿时明白了。当即,翁同龢留下未动,道末和塔尔玛起身向龙床上的光统帝走去。
但见光统帝脸色乌青,印堂发暗,两只小手不停的乱抓,医生想给他把脉都做不到。
道末看了,又回头看了看塔尔玛。低声说了句“我进你退。”
塔尔玛会意,向后退了几步,虽然仍然逐步向前,却用余光关注身后的西慈等人。
这里是皇宫大内,大家都不可能完全施展实力,尤其是要防备有什么力量对两宫不利。
道末上前,说了声“诸位请先退下,容在下近观。”
太医、太监和宫女们,此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纷纷退后。
他们一撒手,光统帝失了约束,先是一顿狂抓,随即突然以躺着的姿势从床上“弹”了起来。
啪,道末一伸手,甩出一条白绫搭在光统帝的身上。随即用上力道,将光统帝缠裹起来,而后又拉回到了床上。
道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暗想“果然是有点来历的。”
而光统帝依然在努力挣扎,见没有用处,居然转过头向两宫喊道“皇额娘,救命啊。这个坏道士想害死孩儿。”
西慈的脸上顿时变色,几乎就要喊停。
东慈却在一边说了声“妹妹莫急。”西慈闻言,当下明白,又坐了下来。转身对翁同龢说“有劳翁师傅惦记了,今日之事,可要谨慎了。”
翁同龢明白,道末和塔尔玛现在这种架势,显然是确有不可见之事物,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两宫太后尽管放心,老臣自有分寸。”
道末这边,却与那“光统”较上了劲儿,眼看着光统的脸色越来越黑,甚至身体也在渐渐有黑色的气体飘出。而道末感觉到,“光统帝”越变黑发出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甚至自己必须用上全力才能压制得住。
自从道末率领息风堂破坏了南土羊州的灵灾,又借助铁路疏通了中土的气运,黛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
谁也没想到,现在居然突然在帝国最核心的京师皇城发生,而且还发生而且发生在最尊贵最崇高的皇帝身上。
皇帝有难,又是这么诡异的状态,如果不能完美解决,首末的责任肯定是重大的。
毕竟他是以平灭灵灾上位的。
当然,如果能够成功救驾,那功劳也是大的。
所以道末也是拼了命的。
可是对手,似乎有点强啊。
终于,道末用来缠住“光统帝”的白绢撑不住了,嘶啦一声,断开了。
而摆脱了束缚的“光统帝”一个转身,立在了众人面前。
“嗷!……”“光统帝”一声怪叫,挺出手抓向道末。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此时“光统帝”的“手”分明已经不是正常的人手,而是一像兽的爪子一样了。
道末身上没有任何法器,更没有武器,只能以肢体格挡。
但是“光统帝”的力量非常大,一把抓住了道末的手臂,再一用力居然拉到了一边。
就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光统帝”已经靠近了道末,猛的伸过头,露出已经变得尖尖的牙齿,要咬道末的脖子。
当时的形势可以说是相当危急,然而,塔尔玛却没有做任何动作。
眼看着道末就要被咬上了。胆小的人都吓得扭头闭眼。
“光统帝”却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张着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样子非常尴尬。
然后,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道末长吁了一口气。将光统帝抱起来,放到床上,再向光统帝脖子看去,果然有一个小小的伤口。
道末回头看了看太医,向他讨要了一些药酒。可是太医说身上没带这些东西,必须派人去取,当即便打发了一个步太监快跑去。
可是看道末的样子,似乎等不了这片刻。他直直的看了看光统帝,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然后突然伸手,将食指咬破,挤出鲜血,滴在了光统帝的伤口之上。
就在众人惊奇之际,却眼看着光统帝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原本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
又过了片刻,小太监拿了一小坛药酒跑了进来。
可是就在小太监要接近道末的时候,光统帝猛的坐了起来,口一张,哇的吐出一口血。
众人当然都关注光统帝的安危,立即有人冲上来扶住光统帝。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吐出来的血居然没有全部浸入光统帝身上穿的衣服和床上的被褥,其中有一滴血,居然脱离了整个血迹,就那样丝丝滑滑的流走了。
那滴血流动的极快,眨眼之间已经从床上流到了地上,并且迅速的向外流淌,突然那血离开地面,像一只利箭一样猛的射向不远处坐着的西慈。
这个速度非常快,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甚至西慈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了。
但是就在那滴血射向空中的时候,道末猛的喊了声“拦住它!”。话音未落,只见塔尔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口正对着那滴血。
那滴血一下子就射进了瓶子,然后,塔尔玛就把瓶子塞住了。
道末这时终于笑了,转过身几步走过来。向两宫深施大礼,道“禀两宫皇太后,皇上的病根已经收服,接下来可以请太医诊脉用药了。”
“道末,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哀家怎么看不懂了?皇上倒底怎么样了?”西慈一脸的疑惑。
道末笑笑,道“回太后,皇上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开些滋补药调整数日便可痊愈。至于害皇上的,就是这只‘阴血虫’作怪,现在已经被臣妻拿住。”
塔尔玛当即捧起那只透明的瓶子,众人透过瓶体清楚的看见,里面有米粒那么大的一滴血,正在像虫子一样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