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刚与廖帅互通了消息,得知那边进展顺利,只差突破最后一道防御,就能取得一部分仓石基地的控制权了。
这也让阿文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现实世界的进展,他也看到了正被波特先生重点关照的那个试验品。
这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试验品。
它看上也不邪异也不圣洁,没有显示出具有强悍力量的外表,也没有其他代表不同凡俗的身体特征和气势。
它显得平平无奇,像是个普通人,它的灵辉是白色的,一种显得中性的颜色。
“我从没见过它。”阿文开口道。
波特先生紧张地调试着机器,头也不回地说道:“是的,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它是我们临时获得的一个试验品,但我们并最终决定使用它。”
“是吗,这个实验体有什么不同?”
“您也知道,我们事先筛选出来的样本,都有着极为纯粹的特性,在进入仓石城之后,我们放出样本进行最后的测试、观察和测算,以便进行最终的确定。但是,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遇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圣灵,它似乎是刚孵化出来的,它的力量并不强大,身上的灵辉是平和的,至少看上去是那样。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模模糊糊地站在仓石城纷乱的街道上,看着周围大肆破坏的圣灵们,歪着头抽着香烟,似乎有些迷茫……”
“……然后呢?”
“圣灵们各自有着各种奇怪的举动,我们都习以为常了,而不幸的是,它遇到了一个我们放出的样本——戒律修女,戒律修女看到它的坏习惯,大庭广众抽香烟的举动,立刻上前纠缠着,呵斥着,你们也知道戒律修女,它喜欢攻击其他圣灵,总是能抓住目标的哪怕是十分微小的一点小毛病进行抨击,直至将其上升到灵魂的高度,以此来全面否定目标、从而击溃目标的意志,最终俘获它们的意识并奴役它们,并将它们称为小女孩……但是这个圣灵一句话就击败了戒律修女,安然地脱身了,您知道它说了什么?”
“什么?”
“它说:虽然我抽烟喝酒打架逛夜店,但我知道我是一个好女孩。”
“……这是无赖的诡辩。”
“对!就是这么无赖!戒律修女至今还在那里思考这个回答,究竟错在了哪里,它转不过弯来了!因此它也被我抛弃了,因为它失败了!”波特先生说到这里,有些兴奋:“圣灵们有一个弱点,越纯粹越转不过弯来,它们有多强大就有多脆弱,它们就像是玻璃制造的大炮,这样的材质是绝对有缺陷的,容纳不了无穷大的力量!因此我们一直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直并没有很好的起色,直到我遇到这个圣灵,就是您认为无赖的这个!”
“……”
“当这个圣灵坚信一个无赖的悖论,那么无论它做出多离谱的事情在它的意识中都是正确的,谁都无法精神层面击败它!那么,理论上它能无限容纳心灵力量也即是灵能,它具有神性!”波特先生坚定地说道:“它就是我一直要找的,我十分确信这一点,上帝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把它送给了我!”
阿文瞧着花骨朵上骤然膨胀的邪灵,灵觉中有一些不安,有着些许担忧:
“……这个理论或许是可行的,但是光凭那样一句话就将它加入到行动中,你们或许该慎重考虑一下。”
“哈哈!阿文先生真是太谨慎了,当然这也是我所欣赏的特质!您说的不错,当时我们的确准备先观察它,并没有立刻用它想法,不过它太特别了!大概是因为它的灵辉,我们发现那些具有凶残、嗜杀、阴狠特性的圣灵喜欢攻击它,污染它,而这个圣灵有时也会主动攻击其他的圣灵,它具有强大的攻击性,但是无论遭遇什么,它的灵辉一点变化都没有,它没有圣洁起来,也没有邪恶下去,那些具有毁灭特性的负能量似乎与它绝缘。”
“难道我们的恶岛,孵化出了一个真正的圣灵?”阿文奇道:“虽然我一直认为纯粹的就是神圣的。”
“这就是不可思议之处!”波特先生大叫道:“这太神奇了!我们开始接触它,你知道这个圣灵怎么回答我们的疑问吗?它说:虽然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好人。”
“……无懈可击的逻辑闭环。”阿文不得不赞叹道:“或许正是这样,它有资格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灵,它叫什么?”
“是的。”波特先生完全赞同:“它自称自己是正能量。”
阿文顿时评价道:“它对自己的认知符合圣灵的一般规律。”
“我也这样认为。”
随着越来越快的灵能输入,在波特先生和阿文的注视下,这个圣灵越发的实质化起来。
阿文有一种错觉,他怀疑这一具圣灵快要真实到脱离灵界力量的束缚,出现在真实世界。
当然,这的确是错觉,这是因为庞大的灵能在极致压缩之后,引起的空间动荡——这个圣灵的灵体内此刻汇聚着过量的灵能。
在虚空打印机的灵能光镜中,虽然这个圣灵还没有进行聚焦复刻,但是它的倒影更加清晰了。
波特先生看到这个结果不断点头:“对,这就是双向干涉,我的猜测是对的!”
但是随着空间颤动的加剧,倒影也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怎么回事?”
波特先生的灵体忙出一片虚影:“圣灵的状态仍旧稳定,没有任何分裂或者裂解的征兆,它完全越过了第三阶段,这是我们前所未有的突破!”
“但是,究竟在哪里出现了问题。”波特先生又兴奋,又费解:“它的倒影反而模糊起来了!”
“约翰!约翰!你这个蠢货,别再观察那些废物了,我们发现了一个绝妙的样品!”
助手飞快地靠过来:“来了先生!”
“查找原因!”
但是眼前的状况已经出乎他们的一向认知。
波特先生急得团团转,实验到了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中止的,但是持续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波特先生举棋不定,他甚至有些不正常起来了,他居然开始向花骨朵上圣灵、他的实验品寻求意见,他的语气显得十分亲切以至于有些谄媚:
“亲爱的正能量,您现在有什么感受?有感到任何不适吗?”
“终于轮到我的剧情了吗?”那个圣灵说道:“没有不适,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些问题。”
波特先生和阿文连忙正色以待,这个圣灵不会也要钻什么牛角尖吧,这很可能是它的死穴!
“请讲!”
“我搞不懂哦,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们这些GM想干什么,一会儿把我弄成绷带人,一会儿把我放在这里充能,我观察你们的剧情很久了,中途也互动了一下,说实话没什么稀奇的,我又打了几个怪,爆率就不提了,没有爆率,然后你们又把我抓起来,不让我动,诚恳地讲我不知道你们想在我面前表达什么……我是一个好脾气,但是也有忍耐限度的,你们不让我回到热血世界,并且毁了我的一身的装备,还接连指使NPC骗了我两颗神石,以及我身上的通用币!你们就提供这样的服务?如果你们不会设计连贯而且合理的剧情,可以考虑邀请我去你们公司做策划。”
“……您在讲什么?”
阿文猜测道:“也许恶岛孵化的不完全,它的思绪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波特先生脸色发白:“瓦特?这不是开玩笑吗?”
阿文说道:“这是偶发性事,但是遇到了也是很无奈的。”
波特先生一时无言了。
大伙在互相看着。
“我们不能就这样不说话吧?不推动剧情了吗?接下来是什么任务?你们能直接告诉我吗?”那个圣灵打破僵局,道:“干脆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完成什么样的目标?”
“你……您能将自己降临在镜子对面吗?”波特先生试探道:“那里有一块合成的高强细胞体……”
“我知道它有什么用,好吧,这么恶心的出生方式,但总比被困在这里强。”圣灵挑剔着:“真不知道这次会被你们弄去哪里,那么乌漆嘛黑的地方,那就拜拜……等等,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过不去!”
“……”
“肯定是充能不够。”那个圣灵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剧情还完成。”
它冲着波特先生和阿文说道:“你们快点继续吧,你们这种不可跳过的剧情太长了!等会儿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
波特先生神色不定的看着阿文:
“阿文先生,您比我了解浮岛……”
“嗯……”阿文沉吟起来。
或许浮岛真的出了BUG,但既然浮岛还能正常运转,他是不会承认这些的,这是程序猿最低最低的职业底线了。
阿文只是说道:“它的思绪还陷在自己的世界,但这或许这就是它能比其他圣灵承受更多灵能的原因。”
“听起来很有道理,您说的可能是正确原因!”波特先生听了他的解释,下定决心:“那么我们继续,正能量,我们即将进入第四阶段!现在我将打开超频的的输入功率,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好吧。搞快点。”
那个圣灵已经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