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门口,刘女士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两人一同在楼梯间出现的身影,立刻欢笑迎上去。
叶雨繁看向一本正经,以一种低头谦逊姿态面对刘女士的周靖宇,解释说,“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周靖宇。”
“阿姨好,我是周靖宇。”周靖宇嘴唇微微打颤,面色从容有度,一脸乖顺,有点像邻家乖乖小男孩的作风。
他故作装乖,给叶雨繁看的着实有点生理不适,她悄悄问他:“那不难受。”
“还好。”周靖宇如实告知。
叶雨繁随手给他找出个拖鞋,她照常换上她的小兔子鞋拖,原本淡粉色小白兔,由于时间过于长的导致出现色差发黄。
“在装一会奥,吃完饭咱就回去。”叶雨繁就这么大言不惭地拆他台。
拿来的四件大礼被叶雨繁的妈妈提到厨房,随后又对周靖宇说:“小周啊,这么多心干嘛?”
“都是晚辈的心意,是我跟小繁一起买的。祝你新年快乐,阿姨。”周靖宇擅长跟长辈打交道,字字句句圆滑有度。
叶雨繁没空听他在刘女士眼前献殷勤,她上二楼,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休息。
倏然,二楼另一间房门打开。闻凛明手里端着一盆新鲜盛开的蓝色蝴蝶兰,抬眼时间错乱,看到好久都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叶雨繁。
女生眉目浅浅,面色一如既往呆愣愣略带胆怯的望向他。闻凛明大脑有一个弦乍然迸裂,骤然失神。
不知不觉间,他手上动作一松。眼见花盆要掉在地上,叶雨繁迅速上前,健步如飞撞进他怀里,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两人手心贴着手心稳稳当当拖住即将破碎的花盆。
叶雨繁没听到叮咚碎裂的声音,渐渐放松,后退几步,两人就此距离拉开,她缓了缓,视线落在湛蓝的花叶上:“这盆蝴蝶兰挺好看。”
闻凛明含笑,挑眼,“要不你帮我养吧。”
顿了顿,他似乎觉得不妥,继续补充道:“我日常里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这花儿留在我身边,太可惜了。”
叶雨繁在看这盆蝴蝶兰时满眼憧憬,记忆一下子拉回到她曾经也买过一盆相似的蓝色花。
只不过蝴蝶兰的花期很短,早已破败凋零了。只记得它绽放那一段时间,不是玫瑰的热情轰烈,更不是百合的清香淡雅。
而是独属于蝴蝶兰——蔚蓝浪漫主义。
——
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叶雨繁全程沉默不语,周靖宇回答刘女士的话,时不时跟对面的闻凛明用眼神传递交流。
闻肖依旧摆出家主端庄作风,坐在主,睥睨众人,一勺一勺喝着碗里的热汤。
只是令叶雨繁没有想到,临出门之前,刘女士慌慌张张给拦住周靖宇给他包个大红包。
叶雨繁看到眼前的大小伙子跟上年纪的阿姨推三阻四场景,真是好好笑。
忽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闻凛明从二楼下来,手中蝴蝶兰被精心包装在小纸壳里,浅粉色绸带在中间的位置,挽成个漂亮的蝴蝶结,他走来叶雨繁面前,忽略周靖宇,径直递到叶雨繁手里。
眼眉落下半分隐忍,似嘱咐:“好好对待。”
——
初七当天,周靖宇一家人告别叶雨繁,飞回海城。伴随新年最后一天结束,各个工作岗位即将开启新的一年新征程。
叶雨繁遥望一个个远走的身影,心里头出现依依不舍的愁滋味。
仍然是周靖宇送一家老小去机场,叶雨繁单独留在家里。望着阳台垂涎欲滴的蝴蝶兰,安静放在白色瓷瓶中,如同一抹细腻色彩鲜艳的水粉画。
平白无故地装饰几分安静无声的生机。
往后几天里,周靖宇白天时间几乎围绕在书房,敲敲键盘线上处理工作事务。反而叶雨繁自身的工作量比他轻松的多,再加上她现在腿伤已恢复彻底,等到春季开班,她便可以满血恢复,欢欢喜喜照常去学校上班。
继续面对那帮活蹦乱跳,天真烂漫的孩童们。
午后阳光总是照的人心发烫,晒的叶雨繁看书的两只眼睛老是打架,东北已经潜移默化走入春天,室外仍旧一如既往的凋零枯寂。
毫无半分生机勃勃样貌。
终究是耐不住肆无忌惮闯入的暖阳,叶雨繁放弃抵挡困意,合上手里看到一半的《我与地坛》。
蜷缩在沙发床小角落,昏昏沉沉进入睡眠状态。周靖宇从书房里出来,喊了两遍叶雨繁没人回应。他来到客厅找人,却俨然发现一只熟睡的小兔子。
此时天将近黑未黑,大半边天留是湛蓝色,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宛如倾泻的颜料铺天盖地染成橙黄色韵调。
叶雨繁卷翘的眼睫毛达拢于眼睑,呼吸声浅浅。窗外树枝斜长,呼噜一阵风儿吹过枯枝凌叶速速摆动。
周靖宇静静坐在旁边,像个雕塑人,一眨不眨的盯着熟睡的叶雨繁看了好久。
岁月静好,所爱之人常伴身侧。
直至天完全黑下来,透明手机壳上印着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