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面对第一刑天轰来的一击,黑暗神子不躲也不避,眸子越发的幽冷,这一刻他的气息此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若说之前的他好似最为深邃的永夜,而这一刻却有一种冻结灵魂的阴冷之意。
就好似……
从地府最深处走出来的君王。
在他掌中,一座骨塔忽然出现,骨塔腾空,法则轰鸣,镇压寰宇,威能恐怖到了极致,甚至有的嘶吼,好似一座地府现世,镇压世间。
铛!
刑天大印被震飞,第一刑天的眸子一凝,将崩飞的大印重新抓入手中。
“这股气息……”他心头微沉,这座骨塔给他带来了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而能够崩飞他的刑天大印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帝兵。
骨塔悬浮在黑暗神子头顶三寸之处,大道气息垂落,有一片冥土缓缓铺展而开,黑暗神子迈步其上,犹如一位九幽深处的至尊。
“冥主……”
第一刑天仿若看到了一尊伟岸神秘的存在于此刻复苏,心神都被震慑,下一刻,他猛然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传闻冥主的功法针对灵魂,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方才那一瞬,他竟都有一种灵魂心神被慑服的感觉。
冥土蔓延,很快就将第一刑天的身影笼罩在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直到这时,黑暗神子才悠悠开口:“你是这一代天帝的战将,本神主我几个问题要问你,若你能如实回答,本神主可以不杀你。”
他的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变得苍桑悠远,如从万古时空中响起。
这般话语让第一刑天勃然变色,黑暗神子的气质和之前判若两人,最为关键是他对自己的称呼。
本神主!
“你是冥主!”到了现在,第一刑天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黑暗神子分明就是冥主!
可不是说,冥主已经随着地府一起陨落了,再无丝毫复苏的可能性吗?
“还算聪明。”黑暗神子,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冥主微微一笑:“是生是死,在乎你一念之间,面对本神主,你没有任何胜算。”
第一刑天的心沉到了谷底,虽然眼前的黑暗神子依旧在帝道同寿境,却给他一种面对同境界强者的危机感,但他心中也明白,冥主应该也才刚刚复苏,否则实力绝对会更强。
只要没到皇境,他就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刑天大印横空,数万年积攒的道行尽数催动,爆发到了极致。
“应死之人就不要在这个纪元兴风作浪了!”
他主动出手,无论什么时候冥主都是不周山的死敌,双方见面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知好歹。”
冥主冷哼,探出右手,想要一把抓住第一刑天的脖颈,将其活捉,逼问出一些东西。
他死得太早了,在诸神陨落之前就被天帝给镇杀,如今刚刚复苏,对于一些事情还不是太过于了解,而正好可以通过第一刑天来了解天下大势。
以及,不周山天帝宫!
这天帝之位,他也想坐!
刑天大印呼啸,与冥主伸出来的右手碰撞在了一起,无尽冥土摇动,死亡的气息蒸腾,铺天盖地朝着第一刑天笼罩而来,同时,还有一只只狰狞可怖的鬼手从冥土中伸了出来,想要拖拽着第一刑天的身躯,将其拉入九幽炼狱。
“滚开!”
第一刑天大喝,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发着无量道光,将一只只鬼手碾为粉碎,他杀出死亡交织的樊笼,手中大印镇落。
整片冥土都在摇动,几欲破碎,身为天帝麾下的第一战将,第一刑天的实力强悍至极,瞬息间就和冥主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不过越是交手的时间越长,第一刑天心中越是凝重,每一次他都是全力出手,然而冥主却能轻描淡写地挡下来。
这种感觉就好似对方在故意放水一般。
这不禁让他恼怒,若冥主是全盛之时也就罢了,可对方才刚刚复苏,实力远不及巅峰,却依旧如此看不起他。
“地府已成过去式,你这个老家伙就应该永远沉寂!”
恐怖的威能尽数爆发,激荡扩散而开,令星空震荡,冥土裂开,秩序崩坏紊乱。
“相比于共工,你有些丢脸了,这第一战将名不副实。”
冥主淡定还击,将镇落的刑天大印拍飞,恐怖的余波不减,狠狠地砸在了第一刑天身上。
第一刑天躲闪不及,浑身的道光崩碎,光雨乱飞,鲜血直流,这让他心头摇动,对方明显还未用出全力,却仍然将他击伤,对方的实力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若是完全复苏又该是如何的强大?
……
此刻的念皇城中,东境收复战的影响还没有传到这里来,投奔而来的游侠还在为了些许的机缘展开争夺,甚至时常爆发出血战。
禹帝依旧守着他的烂铁锅,熬着没有荤腥的稀饭,偶尔苏阳会来陪这位老人,他能察觉对方的生命已经无多,也因此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就当作陪一位人族先贤走完最后一段路。
然而,平静的日子随着玄鱼师姐的到来而被打破。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玄鱼,禹帝的神色有些复杂,当初就是这位女子杀上了帝道长城,将他击伤,只为给苏阳出一口恶气。
“师姐。”苏阳站起身来,玄鱼师姐忽然来到此地做什么?
“东境开始收复了。”玄鱼径直开口,说出来的话语让苏阳和禹帝同时一愣。
随后禹帝神色激动起来,东境的失守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如今开始收复了,他怎能不激动?
“玄鱼大人,战况如何?”他按耐不住,开口询问。
玄鱼微微摇头:“不太妙,我已经准备去支援了。”
不太妙……
闻言,禹帝沉默了下去,能被玄鱼都称为不太妙,那东境的战局必然是真的不容乐观。
“你们去吗?”玄鱼忽然开口询问。
禹帝的身躯一僵,久久没有开口。
苏阳也沉默了下去,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去!”
未来是未来,但现在听到前线爆发战争,他依旧不能作壁上观。
而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禹帝却也是猛地起身:“我也去!东境是从我手中丢掉了,不能看到其成功收复,我死也无法安息。”
玄鱼盯着他看了许久,冷漠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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