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平调北京

送走方一鸣后陈浮生回到包厢坐回椅子再次点上一根烟,王玄策坐到他的正对面,“浮生,我总感觉这个方一鸣处处在给人下套,他根本没有义务告诉我们龚小菊和赵鲲鹏的事。但是他就这么痛痛快快的说了,我反倒觉得心里不踏实。”

陈浮生弹了弹烟灰,“做人做鬼都有自己的一副算盘,算计别人的同时还要防着别人。方一鸣这个人我倒情愿他是朋友,但却又不能不防着几分。”

方一鸣是条狼,虽然没见过他咬人但这种阴狠的人只要动手必然不留活路。狼是养不熟的,除非你把自己也变成一条狼,比他还要凶比他还要狠。陈浮生自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份魄力做一头狼王,所以他隐忍。忍字那一把刀其实不在头上而是藏在心里,等哪天磨锋了擦利了才好杀人。

偌大的上海滩其实是一潭水,光鲜的清澈的浮上水面黑泥渣子上不得台面的沉到水底,水面平静的久了便会觉得枯燥,于是就会有人想着能够在这一滩水里搅上几棍子,黑的翻起来白的压下去,如此翻过来倒过去新的秩序又出现了。

陈浮生还做不来那个把水搅浑的人,只能做根棍子,一根勉强可以搅出几朵水泡的棍子。乱世才能出英雄,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等来机会。

“去看看富贵吧,听说被无限期放假了。”陈浮生起身冲王玄策讲了一句,似乎是觉得有趣嘴角弯出个诡异的弧度。

南京军区某特种兵师部,陈浮生找到了被放了长假的陈富贵。陈富贵此时正着上身在做单臂引体向上,浑身爆炸性的肌肉一块块坟起,随着肌肉的发力前胸后背上一条条狰狞如同巨大蜈蚣的伤疤仿佛在缓缓游移。一件满是汗水的无袖迷彩服被这个处处透露着剽悍野蛮气息的男人随手扔在一旁。

等陈浮生王玄策走到离自己十米的时候陈富贵终于松手从单杠上落下来,两米的巨汉落地那一瞬间居然没有发出声音。

等到陈浮生走到近前陈富贵已经穿上衣服一脸憨笑站在原地,“浮生,你咋来了?还有你,王玄策。”边说边用手松紧有度的捏自己的手腕和小臂,这一副身板和这一身筋肉直看的王玄策一阵心惊肉跳,暗自咋舌。

“又想去撵熊瞎子了?”陈浮生笑着说。当年还在张家寨的时候兄弟俩最大的爱好便是拿了家伙去山里打野味,陈富贵最喜欢打熊瞎子,虽然极少遇见。一头熊瞎子放倒了就意味着陈浮生的学费又多出了一大块。

陈富贵挠挠头一脸笑意,“浮生,我确实经常想起张家寨的山林,那里还有头老虎你一直说要收拾了好给白熊报仇。”

陈浮生点点头,“就让它多活几年吧,最好能生个崽子好让平平安安将来有事做。”

陈富贵嘿嘿一笑,“好。”

“说点啥吧。”沉默了一会陈浮生笑着打破安静,手里一根烟眼看便烧到了过滤嘴。

“恩!”陈富贵声音沉闷的回答一声,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又把赵鲲鹏揍了一顿。”也就是赵鲲鹏身体素质过硬心里素质过关,不然被陈富贵这种级别的大块头蹂躏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死不了也要精神失常。

“你确定是赵鲲鹏耍的幺蛾子?”陈浮生一根烟抽完又续上了第二根,“方一鸣讲的跟这有些出入。”

听完这话陈富贵眯起眼睛反问一句,“方一鸣?”

陈浮生点头,“虽然不知道方一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说的不是谎话。”

陈富贵一张脸上早已没有了丝毫笑意,两条浓重的眉毛拧在一起,“二狗,还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吗?人活一世莫贪人恩,贪得一分便要还一分,活着还不了死了也要还。”

陈浮生点头,“这句话我记得”。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这个消息,不过你知道皇甫女人得到这个消息用了多长时间花了多少力气吗?方一鸣这个人,刀子藏在身后,说不准哪天冷不丁就给你捅上一刀。至于赵鲲鹏,该死。”

虽然华夏会的事不是赵鲲鹏指使的,但是敢不声不响的把龚小菊藏了一个月他便已经有了取死之道。所有想害二狗的人都该死,这便是陈富贵的逻辑,简单粗暴直接,也只有陈富贵这种武力达到一定高度智力达到一定厚度的变态妖孽才敢这么逻辑。

陈富贵没有讲赵老爷子的事,陈浮生也没有追问,似乎这件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了价值。陈浮生相信富贵,富贵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第二根烟抽完后陈浮生环视一下四周,这里其实是个极为宽阔的操场,不时可见一队队身穿迷彩服的战士经过,见到富贵无不投来敬畏的目光,看来这些人平日里被陈富贵操练的不轻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这些都是你的兵?”陈浮生发问。

陈富贵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些士兵,眼睛里极为罕见的冒出一股热烈的目光,转瞬即逝。“以前是,现在是,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陈浮生猛的抬头,“这么快就接到命令了?”钱子项讲的七天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封疆大吏一般存在在江苏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钱狐狸如果说自己在部队里找不到眼睛估计没人会相信。其实七天时间到现在只算过去了一半。

陈富贵从陈浮生手中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自己点上,慢慢抽了两口后吐掉烟雾,“不是命令,但是比命令更靠谱,蒋青帝亲自打电话跟我讲的。”

陈浮生疑惑,“蒋青帝,去北京?”

“是北京。明面上是被处分了,其实是平调。”陈富贵开口,“现在蒋青帝林巨熊都在北京军区,蒋青帝一直说让我过去一直没有定下决心。不过赵鲲鹏最终替我拿了主意。”

陈浮生眼神复杂的看着陈富贵最后轻笑一声没有讲话。

陈富贵拍拍陈浮生的肩膀,“娘经常说我是哥要帮着点二狗,我不能让娘在地下都睡的不安稳。我知道因为娘的原因你恨那个男人,我也怨他,娘这一辈子直到死也没有再见到他,既然活着已经不能看见了,那就让他去张家寨在娘的坟上磕几个头。他在北京,我先过去看看。”

告别陈富贵,陈浮生王玄策并肩往外走,王玄策开口,“浮生,张枭滑还要见面吗?”

陈浮生诡异一笑,“为什么不见?见,一定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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