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珍珍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面这几个人的脸色,汽车车灯发出的冷光打在对面那人的脸上明灭不定,但神色严峻冷森,像一头隐忍着怒气的豹子,好像随时要扑出。
她不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要问那齐晓的事,他们是齐晓的什么人?于是她就又问了一句,“你们问她干嘛?你们是她的……?”
“你就说你知道的!别问别的!”
“好!好!”珍珍姐忙应着,但接下来她再说话,都在心里颠倒了好几个过儿才出口:
“我们这洗浴中心本来也不指着大浴池那边挣什么钱,我也更不管那边的事,我只负责按摩水疗这边的高档消费区的事,所以我本来也不大可能接触她们那边的人的,但是我们那儿负责的李经理,那天突然要我去给一楼大池子的搓澡工做按摩培训,估计他也是想拓展她们的业务,多挣点儿钱。”
她边说边看着他们,他们也没打断她想,也没催促她,于是她就慢慢接着说:“于是我就过去了,然后一对一地教她们,其中就有这个叫齐晓的姑娘,我对这姑娘印象深是因为看她挺年轻漂亮,她悟性还高,学什么也学的快,而且她也挺有上进心的,还主动要求跟我去我们三楼上去看看学学,可能觉得我们挣钱多,想上调个工作岗位吧!”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大可能!她会主动要求跟你去那破地方?”,对面那年轻人盯着她冷冷地说,“你最好实事求是!”
“真的!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珍珍姐赶紧说,“我把她领上去之后就想让她给顾客试试手,好实习实习!”
“你想让她实习什么?”,夏阳眼神锐利地盯着她问,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她。
那女人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别误会!我说的是女客,我只是把她介绍给我一个顾客。”
姐妹?夏阳马上想起之前那个许媚儿提过的看见带陆知齐走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一个女人,说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朋友。她说的应该就是那个人,于是他催她:“你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她就自己给那人做按摩啊!我有点儿事儿就出来了!再后来不知怎么她就跟那顾客出来了!就说要跟她去!说实话当时我也挺纳闷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可能是两个人之前就认识或者怎么样,反正人家俩人就走了!”,珍珍姐说。
“就这样?”
听她说完,对面那年轻人眉毛立刻拧起来了,问她。
“就这样啊!那天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我也纳闷儿她去哪儿了!那李经理还怪我呢!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珍珍姐说道,说完她眼睛迅速眨了眨,睫毛都抖动着,她不敢看对面这人,看起来很紧张。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对面的人又幽幽地问了她一句。
“嗯!”,珍珍姐仍旧点点头,“我要是骗人我……”
“啪!”
可她的这誓还没说完,脸上就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啊!你怎么打人……”,
那两巴掌力气很大,打得那珍珍姐立刻都懵了,她反应了两秒才惊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了这小伙子,他怎么突然发作起来,眼睛喷着火,好像要吃了自己。
“你特么敢说你说的是实话?”,那人说着就立刻扑过来,眼瞅那拳头又要下来。
这珍珍姐吓得“嗷”的一嗓子,然后立刻就跪下了。然后大哭着说:“别打了!别打了!”
不过夏阳那手已经又举起来。
大米和山子忙过来拉住夏阳。
“兄弟!兄弟!咱先别打了,打死她不要紧,可咱找人要紧!”
“可是你们听听她有一句实话吗?纯粹特么的在胡说八道!”,夏阳狠狠地看着那女人说,“大米!刀呢?”
大米一看,赶紧扭头对地上那女人说:“大姐!你赶紧说实话吧!没看我兄弟已经疯了!你再不说!我们真拦不住了!”
这珍珍姐看那男人真的已经红了眼,仿佛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她这下真的怕了,她知道再不说实话,自己的小命可能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好!好!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绝不再说一句假话,否则你们就杀了我!”,她哭得浑身哆嗦着苦苦哀求着。
“我不信!”,夏阳狠狠地看她一眼说。
“兄弟!咱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再不老实再耍花招,咱再惩治她也不晚!”,大米又劝夏阳。
“好!那我就再容你几分钟!看看你怎么说!”,夏阳说。
那珍珍姐一看,赶紧说:“说!我说!我全说!其实我那天带齐晓去三楼是帮别人给她下了个圈套!我给她介绍的也不是什么普通顾客,那人是我一个朋友,她跟这齐晓姑娘好像之前有什么过节,她就想把她弄走!不过不光是我,还有我们那儿的李经理,她也认识,他也帮她做了这个局,那李经理人更坏,那齐晓本来只干搓澡工的,可李经理本来看着人姑娘长得好看,就想诱惑或者想法逼她出来卖的,不过没想又有人说要带这姑娘走,他们给了我们好处,我们也想卖他们个人情,觉得这就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应该没什么事,所以我们就……”
她说到这儿,突然对面又飞过来一脚,狠狠把她踹在地上
“看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你们就要欺负她?就要害她?你们觉得害了她也神不知鬼不觉,也没事对吗?”
夏阳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就是缺德!丧了良心!”
“你们是不是还打了她?”,夏阳质问着她。
“不!不!不是我打的,我们的人绝对没动手!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人打的,我们都埋怨她,怕她把人打坏了,给我们这儿招来事,今天我还因为这个被我们老板骂了!”,珍珍姐赶紧说,“我发誓!我要动了她一个指头,你就立马打死我,我不敢撒谎了!你知道你们既然今天能找到我,以后也肯定有办法找我,我要再撒谎不是真的找死吗?”
“那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们帮着骗她上去她怎么会挨打,怎么会被抓走!”,夏阳
“对!我承认我是没干好事!”
“你说的你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女人是谁?她们把齐晓带到哪儿去了?”,夏阳焦急地问。
“我那个朋友我一直都叫她月红姐,她一直在t市住。她带的那两个打人的应该也是t市的。”
“t市?”,夏阳听了心里一惊,原来是t市来的,陆知齐的老家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会来这么远抓陆知齐,这里面有什么事?那之前陆知齐自己跑到这里,甚至跑到保州市是不是都是为了躲这些人?
“其实月红姐本身不是t市人,但是她的姘头是t市的,而且还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叫施传辉。”,珍珍姐想自己还是索性都说了吧!
夏阳没再打断她,后来一直就静静地听,同时他的心里仍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知齐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自己,怪不得她总是那么心事重重,而且一而再地选择离开。还有那些人究竟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你那个什么月红姐具体住在t市的哪儿?”
珍珍姐摇摇头。
夏阳的拳头就又举起来了,“说!”
珍珍姐赶紧又举手作揖说:“我说!别打!我说!不过我真不知道月红姐住哪儿,就知道她在t市那个什么有一家小书店。她经常在那儿,小书店后面好像有个小别墅,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在那儿住。”
“她们为什么抓齐晓?”
“这我真不知道!”这珍珍姐说着,紧张恐惧地瞅着他,说:“我知道的都说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夏阳静静瞅瞅她,想了想,估计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了。
“好!我相信你!我也不揍你,不过还要麻烦你跟着走一趟了!”,夏阳说着,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不!不!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求你们别带我走,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珍珍姐又乞求着。
“唉呀!”大米看着她,一脸和气地说:“我说姐,你就别挣扎了!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放你走的,我们又不傻,放你走了,你不得去通风报信啊?那我们不是白费劲儿了?”
“我保证我不会报信的!我保证!我要报信让我不得好死!”,珍珍姐赶紧说。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大米对她笑笑说。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我们那里的人肯定要怀疑啊!没准儿还会报警的!到时候也会坏了你们的事。”,珍珍姐说。
“那好说!”,大米说着,拿出之前从她身上夺过来的手机,按开通讯录,在里面找了找,按照之前打听到的名字找到了她们老板的号码,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好了!这下你的老板该放心了!”
珍珍看着他们,有点欲哭无泪,知道知道绝对脱不了身了,心说这也是报应啊!好好的去骗人家小姑娘干啥。
“没事!只要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会放了你的!”,之前打她的那年轻人对她说。
……
陆知齐静静地躺了不知多久,她现在不止痛还开始感觉浑身发冷,她想应该是发烧了,估计是身上的伤开始发炎了。
屋里还是很黑,她想也许不是黑夜,估计可能是这屋子被封闭起来了,她也不知道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
一直没有人来见她,她不知道施传辉这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迟迟不来。
其实陆知齐不知道,施传辉不是不想来,是不能来,因为今天他又被有关部门约去谈话了,他现在心里很没底,他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谈话谈了一天,貌似是聊天,但是上面的每句话在他听来都是陷阱,话谈了一天,他后背一股一股地冒汗,又一次一次地被自己偷偷压下去,他知道他还不能表现出心里发虚,必须维持面上的淡定,否则一旦露出一点马脚,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好在,自己那女人能干,居然找到了那个死丫头,只要从那个死丫头手里拿到那些东西,自己就去了一大半的隐忧,毕竟对他来说,那些东西才真的是定时炸弹。
一天的谈话终于结束了,施传辉要赶紧回去,他想那丫头不会死了吧?昨天那人弄回来一看,那丫头被那几个混球打了个半死,搞得他什么也没能问。
他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看看四周没人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今天那丫头怎么样?”
那边是月红,“没进去看!”
“赶紧去里面看看!别特么已经死了!老子什么都没问出来!她要完蛋了,拿不到东西,老子怎么过安生!”
“她死了不正好吗!就不用怕了!”
“她死了可东西还在,那就是定时炸弹,知道吗!谁知道哪天被扔出来,老子就死定了!”
“好!好!知道了!别喊了!我去看看吧!”,孙月红答应着。
她放了电话,就往后面走,穿过一个屋子又一个屋子,走到那个黑色防盗门前,她贴上耳朵听听,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想这丫头难道还没醒?不会真是死了吧?她赶紧掏出钥匙插在那铁门上,拧了两圈才打开。
她推门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她赶紧摩挲着去摸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陆知齐躺在那儿,早就听见了那面开门的声音,心里默默地想,这该来的终于来了。
那灯突然的一亮,刺得陆知齐一下把眼睛闭上。
孙月红朝那小床上看看,看那姑娘直挺挺地躺着,手脚也绑的好好的,一动不动,不知怎么她就有点害怕,她就忐忑着往近前走了几步,探身去看那姑娘的脸,她脸上的伤痕看上去很吓人,已经泛着青紫色,眼睛紧紧闭着,她瞅着心里更害怕了,心说她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