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韩明和齐国公府的传信,盛长柏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母亲。
而盛明兰也急匆匆跑到祖母面前报信,结果话还未出口,远远从屋外响起一阵哭喊声。
“母亲救命~!官人有难~!盛家有难了~!”大娘子王若弗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遍盛老太太屋里。
“住口!”盛老太太正在沏茶,手一哆嗦,茶饼掉落进杯子里。
“休要胡言乱语!有事慢慢说,”老太太眉宇紧皱的批评大娘子王若弗。
“方才母亲还说没事,说可能是哪位同年同僚,邀官人吃酒去了。”
“可是长柏从平宁郡主家里,打听来说,说官家发脾气了,关了好几人在宫里。”
“您说,这人要是关上十天半月,岂不是要饿死了。”
王若弗一脸惊慌不定的说道。
“胡说!即便是囚犯,也没有饿死之理。”老太太训斥道。
王若弗尴尬的转头,有些不知所措。
“郡主说了是为着何事?”老太太也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王若弗则压根不知道因为啥,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没有!”
老太太微微皱眉沉思半晌,然后缓声开口:“大娘子且放心,官家是宽厚和善之人。”
“御花园无茶,他怕宫人受责罚,宁愿忍着,到皇后宫里吃茶,也不出声。”
“这样的人,是不会胡乱行事的,再说,本朝开国以来,就没有杀文官之先例,你慌什么?”
老太太的话让王若弗一阵皱眉:“那也得见到人啊!这天都要黑了!”
“你是当家主母,如今大事来临,你就该拿出大娘子的款儿来,光慌乱哭泣又有何用?”
老太太开启教训口吻,这让王若弗微微有点拉不下面子,眼神不住飘向站立一侧的盛明兰。
明兰也知道这些话自己不能听,连忙小碎步不自觉的往后退,眼神和脸也转向另一边,假装自己啥也没听到,没看到。
“既主君不在,或有灾祸,你就该扎紧篱笆,看好门户,别让什么猫啊狗钻进来。”
“也别自家人出什么乱子,被人看笑话。”
盛老太太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相当严厉,让王若弗眨巴眨巴眼,不知所措。
等回到自己的葳蕤轩,立马对贴身女使刘妈妈抱怨道:“说到底,不是亲娘,就是隔着一层啊!”
“官人若是她亲生的骨肉,这么久了不见人,她不急得跳脚才怪呢!”
“现在却板起脸来教训我沉不住气!这嫡母当得也太便宜了。”
刘妈妈无奈看着王若弗,小声劝说道:“大娘子莫生气,老太太见多识广,且从不是个说大话的。”
“她说没事,那想必心里早就有数。”
“何况,如果主君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整个盛家的大祸,一损俱损,老太太又怎会幸灾乐祸呢?”
听到刘妈妈的解释和劝慰,王若弗脸色见好,但还是愤愤不平。
“话虽如此,可她也太镇定了些,还东拉西扯的,说什么,看紧门户,约束下人,这还用她教?”
“我做了十几年的大娘子,我还不知道如何管家了,还有...”
王若弗还在嘟嘟囔囔的埋怨,突然意识到什么,停顿话语,眨巴眼睛思考。
“老太太让我拿出大娘子的款儿?”
“对呀!官人不在家,内宅又归我做主,若林栖阁有人搞些偷鸡摸狗的事,被我发现了,那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收拾那贱人吗!”
越说,王若弗眼神越亮,缓缓看向自家贴身女使刘妈妈。
“哎呀,我这脑子被猪油糊死了,居然现在才想到!”
王若弗一下子把对老太太的怨气抛诸脑后,乐乐呵呵的幻想着。
刘妈妈则是一脸无语的小声说道:“老太太...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王若弗淡然一笑:“她若安分守己,我能做什么?”
“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自然是要拿出大娘子的款儿!”
好家伙,刘妈妈的话白说了,现在的盛大娘子完全陷入自己的节奏当中。
而事情的发展恰恰就顺着王若弗的心意使劲。
当晚林噙霜林小娘就让贴身女使周雪娘拿着一些房契地契,去找人售卖出去,换些金银细软。
因为自身是罪臣之女出身,所以她最清楚这种事情,就怕牵连自身,必须做些准备。
结果周雪娘回禀说,那个收购的买家必须要见到房契地契的主人,方可同意签字画押。
这把林噙霜气坏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第二日寻了个时机,换了一身服饰,偷摸和周雪娘出了盛府门。
而这边林小娘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娘子的见识之中,得知林噙霜乔装打扮出门,立马意识到有事。
急忙将刘妈妈和几个女使婆子派出去,定要一次性钉死林噙霜。
而林噙霜和徐员外见面后,由于沟通不顺,导致双方正在拉拉扯扯时,盛家的女使婆子、下人一窝蜂冲进屋内,首接绑了林噙霜和徐员外。
回到盛府,大娘子王若弗高兴的想热两壶酒,喝了好痛快痛快。
结果林噙霜抵死不承认自己私会外男,王若弗只得命人强行按住她手指,按下罪证书,然后就让人去找人牙子发卖出去。
关键时刻,墨兰赶来拦住,一时间,场面喧嚣沸腾,好不热闹,双方展开口舌交锋。
林噙霜要求带来徐员外当面对质,结果大娘子心虚,反而有些拿不准,不敢如此行为。
而这时明兰则带着老太太话来,将此事全权交由大娘子处理,这让王若弗如同得了尚方宝剑般自得,更加有底气。
首接就让人把林噙霜带走,去发卖。
而前院的盛长枫得知消息,立马赶到后院关押徐员外的柴房,就要解救人证,给自家母亲作证。
结果守门的小厮不让进,这给盛长枫急的,最后只能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两位啊!”盛长枫一边哭喊,一边跪地。
“这是我母亲生死大事!求两位怜悯!”
两个看门小厮哪里见过如此行为,吓得首接跪地,和盛长枫互拜起来。
“公,公子,您何苦为难我们呢?!”
结果盛长枫首接起身,趁二人没反应过来,一脚踹开房门,拉着嘶喊的徐员外就往外跑。
两个小厮仆人拼命拦截,愣是没挡住,首接被带到后院主厅之中。
而这边后院厅堂中,大娘子找的人牙子正在仔细检查林噙霜的卖相,看看品质如何。
盛长枫带着徐员外首接闯入厅堂,双方又是一番争论,最后竟然闹得要去开封府报官,大娘子也不阻拦去报官的人,首说随便她去告。
这事让房妈妈通报给盛老太太,老太太无奈叹气,只觉得这个儿媳妇的手段有些太差,还需磨炼。
“人出发了吗?”老太太端着茶碗略微着急问道。
女使婆子房妈妈回答道:“有两个小厮,去开封府敲鼓,己经走了。”
“怎么能去府衙呢?必定得拦住啊!”明兰也是有些慌张的说道。
“大娘子不让拦着,我们...我们方才才说了老太太病了,也,也不好派人的。”房妈妈有些无奈。
盛老太太和明兰对视一眼,立马想到一个人:“长柏在家吗?”
“二哥儿正和顾家二公子、韩家大公子书房谈话呢。”房妈妈连忙回答。
“那岂不是正好,就算二哥哥没有手下,那还有顾二叔和韩家哥哥呢!”明兰眼神一亮说道。
而盛老太太微微皱眉,一副‘你觉得能行吗’的表情看着明兰。
明兰首接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