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 章 阴山脚下

尔木布和巴善终于还是决定出战了。

他们加上其他头人的部众,聚集了一支五万人的草原骑兵,在阴山附近严阵以待。

草原的天空里,两只大雕正在展开翅膀翱翔,一双锐利的瞳孔里,满是戾气。

阴山脚下,一碧如洗的天空下,两支庞大的骑兵正安静的对峙着。

草原骑兵有五万,而汉军只有两万!

兵力处于劣势!

然则,李忠义却丝毫不把眼前的敌人放在眼里。

不同于草原骑兵还有放牧的兼职,他的麾下两万骑兵,可都是脱产的职业军人!

杀人,是他们的职业!

“驾!”不远处,汉军骑兵潮中,一匹战马奔驰而出。

那人身高八尺,胡子喷张,一副恶相,手持一把长柄斩马刀,奔驰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

“崇祯十六年进士,大汉先锋官翁之琪在此,土默特诸部,快来跟爷爷打一场!”

那骑将单人独骑,丝毫不把黑压压的草原骑兵放在眼里,他一边说着,一边高举斩马刀!

“风!风!风!”

身后汉军战旗林立,一排排汉军骑兵士气大振,纷纷高举兵刃,为他加油打气!

土默特诸部气势为之一顿,斗将之法,自古亦有,然则并不多见。

恰好,明末以来川中混乱,张献忠麾下张玉儿(李定国小名)与张令在四川斗过一次,被记载于史书。

那一战,张玉儿斩杀张令,顺军转败为胜!

斗将,是梭哈的行为,失败的一方,士气会大跌!

“我来杀你!”

土默特诸部自然有不服气的,一个头人长得同样牛高马大,提着一杆狼牙棒越阵而出。

“好好好,快来,翁某头颅在此!”

翁之琪武进士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可不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当年校场比武,除了输黄得功一招半式,他打遍明军、顺军、大西军,汉军上下,也未曾找到对手!

论单打独斗,他自信满满。

“区区蛮夷,也配来杀你家翁爷爷?——死!”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交错而过,众人只觉得寒光一闪,然后一颗头颅便冲天飞起,随即掉落在草地上。

那土默特头人的头颅如同垃圾一般,掉落在那里。

翁之琪的刀太快了,以至于那头颅上的一双眼睛还眨了几下,才弥漫着死气。

“还有谁!!?”翁之琪并未尽兴,又策马到敌军阵前,指着漫天遍野的草原骑兵,提高声音说了三个字。

那草原骑兵中顿时慌乱了起来,有些人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尔木布咬牙切齿,回头一看,身后的骑兵已经被翁之琪这股热血之气给吓坏了,赶紧下令道:“你们在惧怕什么?不过小挫一场,快拔出弯刀,随我冲锋!”

尔木布一马当先,率领自已部众如同一股浪潮,向前冲锋而去!

“尔木布,巴善也不是胆小的人!”巴善一声令下,也带着部众紧随其后,一双眼睛死死的注视着汉军阵容。

随即,他便看到了,那个李字大旗下,那汉军主帅拔出钢刀一挥,口中大喊道:“大汉,出击!”

翁之琪那三个字仿佛带了某种命令,身后的汉军骑兵随着李忠义一声令下,集体发出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随即,大地开始震动起来!

两万汉军趁着翁之琪勇挫敌人锐气,化作一股洪流紧随在他身后,发起了冲锋!

“杀!!”翁之琪单人破阵,仗着身上甲胄厚实,一股脑的头也不回扎进了草原骑兵潮中。

紧接着,两股骑兵如同不相容的江海之水,狠狠的撞在了彼此身上。

一寸长,一寸强,汉军的长枪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草原骑兵身上的皮袍子,狠狠的将土默特人洞穿。

汉军板甲的披戴,使得善于骑射的草原人的弓箭化为了摆设。

而在骑兵对冲上,中原骑兵一向不输任何人的!

凭借坚甲利刃,他们数千年来,始终霸占着亚洲最富裕、最适合耕种的土地。

双方沿途尽数是被踩得稀巴烂的尸体,以及断刃的刀枪。

翁之琪在乱军中左进右出,直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犹未尽兴。

他身后亲卫紧随其后,一路上所向披靡,竟然生生杀穿了一股草原骑兵,随即抬眼一瞧,待看到一处草坡之上,耸立着一杆杆大旗。

而在诸多大旗中间,那草原狼头大旗之下,一个草原贵族正勒马停驻,在一众将领头人的拱卫下,正在指点江山。

翁之琪不仅咧嘴一笑,手中斩马刀往前一指,口中吐出几个有力话语。

“儿郎们,草原有狼,且随俺将射下!”

“将军且去,我等誓死相随!”望西北,射天狼,众护卫哪里还敢啰嗦,当下紧随跟进。

前方的草原骑兵已经看到了这伙汉军的意图,纷纷从两侧策马前来阻止。

“射翻他们!”

两侧的草原骑兵在头人的一声令下时,人还未到,手中已经弯弓满月。

随即随着一阵弓弦声响起,那一支支狼牙重箭如同雨点般落在翁之琪一行人中间。

叮叮当当……汉军凭借板甲铁盔,只需低头便可抵消大半箭矢。

草原人的骑弓不如东虏的清弓,哪怕是射重箭,也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骑射准度却在东虏之上,一支支重箭鲜有落空的,有些汉军倒了大霉,被射中面门亦或者战马,纷纷掉落在地上,眨眼间,便被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他们来不及呼救,也来不及悲伤。

明末中原的惨状,哪一个骑兵不是九死一生,哪一个骑兵不是见惯了死亡,又有哪一个骑兵不是幸运儿。

没被吃,就已经是命硬了!

都是见过地狱一般的场面的人,心智毅力早就化作了顽石。

乱世出强军,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自死人堆里磨炼而出的精锐。

剩余的数十汉军追随在翁之琪身后,目标直指狼旗。

狼旗之下,尔木布已经满头大汗,看着直奔自已所在而来的汉骑,心里一阵急促,连忙勒转马头。

“尔木布,你要去哪?”巴善不解的问道。

“巴善,你先撑一会,我尿急,去去便还。”尔木布头也不回的说道,带着一群部众,竟是欲尿遁。

“你有没有搞错,两军交战,你竟然尿急,再忍忍不行吗?”巴善同样勒马跟随道。

“不行啊,此尿不同以往,甚急,不耐忍也。”

“恰好,我也有点急,如此,我们便一起吧。”巴善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奔腾而去,竟是比尔木布还急。

“……”尔木布。

翁之琪看了个分明,随即问向一个半死不活的草原骑兵道:“那狼旗之下,惊慌失措的人,可是俺答汗之孙,尔木布?”

“定然是了。”

“哈哈,好!好!好!诸位且再跟紧些,俺今日要将他擒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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