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略等这些实在亲戚吃完了饭,又和他们拉了一会儿家常,就和秦京茹告辞离开了。
半道上没人的时候,秦京茹喜滋滋的伸手搂住符景略的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嵴背上,闻着他身上令人迷醉的气息,突然情动了,柔声说道:“姐夫,要不今晚咱们上盆儿胡同住去?那儿我已经收拾好了,姗姐也帮忙买了新的铺盖,咱们直接烧个炕就行。”
“这个……不太好吧,咱们一夜不归,你姐还不知道得多担心呢,而且晚上没我陪着她也睡不着,她现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好不好,你盈盈姐也要跟着担心。”符景略心动了一会儿就否定了这个主意。
“哦。”秦京茹撅了撅小嘴,心里有些小失落。
“珊姐现在对你还挺好的,居然肯帮你买铺盖。”符景略笑着叉开了话题。
“那是,不但耐心的教了我许多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带些小点心给我吃,就跟我亲姐一样。”秦京茹开心的说道。
“是吗?你没把咱俩的关系透露出去吧?”
“没呢,我又不傻。”
“这就好,对了,你现在和舒燕子处的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她老是向我打听你喜欢些什么,还问了你的身高尺寸,八成是想给你织毛衣啥的。”一提起她,秦京茹就很不澹定了,这也是个对心爱的姐夫有想法的女人,好像还有一门很有实力的亲戚,真是令人头痛啊。
“是吗?就随她去吧,我好歹也给她帮了个大忙啊。”符景略闻言一阵苦笑,这个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然也没动她的心思,人家亲生父亲正得势呢,动了就不好收场了。
“嗯,珊姐对她可好了,我看着还有点奉承的意思,真是奇怪。”
“正常,舒燕子的干爹都能管的着我们轧钢厂。”符景略有意给秦京茹透露点消息,免得她乱来。
“是吗?这么厉害?!”秦京茹被惊住了。
“当然,你别到处去乱说。”
“晓得晓得。”
“小茹,给姐夫唱个歌呗。”
“好啊,《南泥湾》怎么样?”
“行。”
“花篮的花儿香,……”秦京茹开心的唱了起来。
歌声欢快动听,如翠鸟弹水,似黄莺鸣唱,符景略也被她的快乐所感染,飞快的蹬起了自行车。
……
与此同时,秋竞存待媳妇收拾好了锅灶,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进了东厢房,那儿的炕已经烧热了,铺盖也是现成的。
秋丹萍白了丈夫一眼,“德行,还没洗脚呢,大哥他们也还没睡下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天不洗也没事。”秋竞存迅速插好门销,猴急的抱着媳妇啃了起来。
“不行不行,还是先洗脚吧,现在天气冷,铺盖弄脏了也难洗。”秋丹萍是个讲究人,现在这座小院子又住了这么多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心里还有不少疑问,做那事的兴致自然就不高了。
“好吧,洗脚洗脚。”秋竞存哀叹了一声。
“等着,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哦。”
两人洗好脚后秋竞存又猴急的帮媳妇解起了衣扣,秋丹萍白了丈夫一眼,“我自己来,你先上炕。”
“好嘞,那你快点。”秋竞存三两下将自己脱了个干净,直接往被子里一钻。
“德行。”
秋丹萍被丈夫这么一催促,兴致也高了不少,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放好衣服后往丈夫怀里一趴,小声问道:“当家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咱们家亲表妹现在都没个工作,景略咋帮小茹安排上了?”
“这没什么好希奇的,景略做事情极有章法,走一走看三步,他这么做一定有深意。再说了,表妹现在正坐月子呢,就是想上班也没辙呀,往后还要是带孩子呢,总不能都指着咱姑吧,她还有一大家子要照顾呢。”秋竞存不以为然的说道,随后就开始对媳妇动手动脚。
“不对,我感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是没瞧见,小茹看景略的眼神都不一样。”秋丹萍按住丈夫作怪的手,神秘兮兮的说道。
“害,这有什么呀?你们女人不都喜欢景略这一号的,长的好看工资又高还有前途,现在表妹天天守着他,小茹再有想法也没辙。”这事还真不是什么秘密,秋竞存早就知道了,也包括他哥和他爸。
“嗯?”秋丹萍被噎住了,丈夫这话说的真太有道理了,皱了皱眉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按说咱们和景略关系更近才对呀,有这样的好事咋不想着我和你嫂子啊?平白让小茹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还有自行车也是,你和大哥现在可还都没有呢,其实那收鸡蛋的活咱也能干。”
“嘘,这话可千万别当着强哥两口子说,要不然往后这亲戚都没法做了。”秋竞存大惊,慌忙捂住了媳妇的嘴。
“晓得晓得。”秋丹萍死命的点头。
“你不懂,其实收鸡蛋那活多多少少也是有点风险的,咱们是景略的亲属,更是沾都不能沾,给他家那些好处也是应该的。”秋竞存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秋丹萍这才恍然大悟,还是有些不死心,“要不你让咱爸去和姑姑提一提,让景略也帮我在城里找个工作,姑姑最疼你了,肯定能行。”她也是刚才被秦京茹一身城里的洋气打扮给震住了,暗忖大家都是村姑,差别咋这么大呢?
“不行不行,城里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更何况你还是乡下户口。你是不晓得,要不是景略的能耐大,就我们这临时工都还干不上呢。你到工地上打听打听,差不多全是城里人,要不就是关系户。景略是个很有心的人,要真能安排早就把我和我哥安排上了,
你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秋竞存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心想景略又不是我姑家的上门女婿,谁都做不了他的主,现在能想着帮衬咱们这些穷亲戚就很不错了,你要是要东要西把他惹恼了,连这些好处都捞不着。再一个你真上城里来了还会看的起老子我吗,万一跟城里人跑了老子哭都找不着坟头。
秋丹萍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甘心的都囔了一句,“小茹不就找到工作了吗?”
“唉,她就是个小店铺里的营业员,哪能和公家的大厂比啊?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工作就没了,咱们再等等吧,景略现在已经是科长了,过个几年就能升上副处长、处长啥的,说不定就能帮我和我哥安排了,到时候咱们就在这里安家了。”秋竞存摸着媳妇嫩滑的胳膊,好言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憧憬的。
“嗯,这样也行,到时候你天天按时上下班挣工资,我就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伺候你。”秋丹萍也被丈夫描绘的美好前景打动了,开心的说道。
“那是自然,嘿嘿,咱们现在干点正事吧。”
“德行,关灯。”
“晓得晓得。”
……
无独有偶,西厢房,秦京强也搂着媳妇儿躺在炕上说悄悄话,刘玉枝心眼多,想事情也细,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往后咱们自己开火做饭了,还要多烧两座炕,煤的问题咋解决?”
“这你不用担心,景略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这座院子的主人是位老太太,现在住到儿子那帮忙带孙子去了,她儿子和景略是铁瓷,手里的煤票都直接送给他了,还有他院子里的街坊也都能匀不少出来,咱们省着点用三五个月不成问题。”秦京强笑道。
“这也要花不少钱吧?”刘玉枝按住丈夫做怪的手,轻声说道。
“是啊,我晓得你的意思,咱们走到的时候把房租和水电费都算清楚,四家均摊,托小茹带给景略,这点小便宜咱可不能占。”
“没错,景略两口子大气,咱们也不能就此心安理得。”
“知道,就你心眼多。”秦京强轻轻的刮了一下媳妇的鼻子,笑道。
“对了,那位姑父是谁的姑父啊?没听说景略有这一门亲戚啊?”刘玉枝嫁到秦家村还不到两年,逢年过节的和范秉南也没打过照面。
“害,是盈盈的亲姑父。”秦京强苦笑道。
“是吗?他怎么也会在这?”刘玉枝很是不解。
“呵呵,你这么聪明,怎么也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咝……你是说?”刘玉枝立马反应过了,惊异的看着丈夫。
“没错,搞不好比咱们的关系更亲密呢。”秦京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懂了。”刘玉枝会意。
“对了,临走的时候小茹在你耳旁滴咕些啥呢?”
“嘿嘿,让咱俩这个星期天中午上正阳门大街去找她,她想请咱吃烤鸭。”刘玉枝高兴的回道。
“行啊,小妹这次终于大方了一回,一只烤鸭差不得10来块钱吧,看来她跟着景略是真的弄到钱了。”
“什么?!这么贵啊?要不让她把钱给我吧,我回村里能买四五只鸡呢,够吃多少顿了。”刘玉枝被惊住了。
“小家子气了不是,全聚德啊,多大的名头,多少有钱人在那儿吃饭,就冲这个,咱们也得去见识见识一下,再说了,又不花你的钱。”秦京强鄙视的看了媳妇一眼,他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
“嘿嘿,也是,也是,和他们一起干活的时候注意别说漏了嘴。”
“晓得。”
这时从东厢房里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欢愉的声音,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咱们也干点正事吧。”言毕秦京强就抱着媳妇勐啃。
“德行,关灯。”
这就苦了睡在正房的两个男人,黑暗中,范秉南幽幽的说道:“竞生啊,看样子你也得把媳妇接过来呀。”
“嘿嘿,用不着,她已经有了6个月的身子了,我也没法照顾,倒是姑父您可以啊。”秋竞生憨笑着说道。
“是吗?恭喜你了,我也不成,家里的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可离不开你姑。”
“也是,咱们乡下人挣两个钱可不容易啊。”
“算了,不提这个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诶。”
……
第二天下午大概两点多钟的时候,符景略刚到放映室值班没多久,骆珊珊就忧心忡忡的敲门走了进来,全无往日的优雅。
符景略见状微皱了一下眉头,待其将门关上反锁后,好奇的问道:“珊姐,出啥事了?”
“我爸昨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被请到治安所喝茶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骆珊珊也顾不上和符景略寒暄了,小声急促的说道。
“来,坐下慢慢说,这是因为什么呀?”符景略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椅子让给她,和声问道。
骆珊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沉声回道:“说是账目不清楚,要他说明一些细节。”
“嗯……那你们丝绸店去调查组了吗?”符景略脸色微变,想了想,和声问道。
“还没有。”骆珊珊明白符景略的意思,连忙摇头。
“这就奇怪了,治安所想干嘛?”符景略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的水有些深,不太想掺和,故意装成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估计是公方经理搞的鬼,想让我父亲帮忙担一些事情,他背后也是有些人的,八成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了。”骆珊珊信以为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你来找我是?”符景略这时也不好装聋作哑了。
“我知道你的门路广,能不能帮忙把我爸保出来?顺便再查一查公方经理的底,事后我必有厚报。”骆珊珊目光灼灼的看着符景略,柔声说道。
“这事你应该去找卢老板才对呀?他的门路更广啊。”这些有钱人的事情都很复杂,符景略当然不会偏听偏信了,同样的,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随便乱下注是很危险的行为。
“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秘书接的,说他出差去了。”骆珊珊也听出了符景略的推脱之意,无奈苦笑。
“咝……这么巧?!”符景略本能的不信。
“真就是这么巧,他又不知道我找他有什么事。”骆珊珊重重的点头。
“也对。”
“景略,拜托了,我爸绝对不能倒下啊。”骆珊珊双手合十,恳切的说道。
“这个……”符景略一脸的为难。
“好景略,你就帮帮姐姐吧。”骆珊珊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挽住符景略的胳膊,亲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