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面,付了钱,走出面馆,慢慢晃悠到了府衙外。府衙门口处只有两名西贵军守卫,看起来守卫不是很森严。
“道长,我们现在闯进去吗?”秦往迁盯上了门口两名守卫手中的长枪,没枪在手,他总觉得不踏实。
观尘子摇头:“且等一等,好歹等人进出,确定那越千同就在里面才行。”
两人找了个隐蔽地方,静静地盯着府衙,没一会儿,一个黝黑的少年就从府衙里大步走了出来,回头拦住了身后跟随的一众兵丁:“我就在城中四处逛逛,你们别跟着了。”
“这个怎么样?”秦往迁询问道:“这小子从府衙里出来,我们不如先把他绑了,兴许有用。”
观尘子皱眉,嫌弃地看了一眼秦往迁,自己毕竟是个出家人,心中对“绑了”一词有些抵触。秦往迁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表哥韩实认识东鲁各处匪帮,耳濡目染之下,不自觉地自己说话也带着黑话。
“引到偏僻处再动手。”观尘子同意了。二人起身,翻上屋顶,一左一右悄悄跟随着黝黑少年,只等找个人少僻静的地方。
黝黑少年也不知是与同伴有约还是闲心所致,竟也主动往人少的东城而去,直到拐过一条小巷子,黝黑少年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这里人少,位置总该行了吧?”
屋顶上的观尘子和秦往迁二人对视一眼,二人默默从房顶上现身跳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出衙门的时候,要不然我好端端地让他们别跟着干嘛?”黝黑少年满不在乎地抱胸说道。
“既然你发现了我们,你就不怕?”秦往迁不敢贸然上前,而是出声询问道。
黝黑少年摆了摆手:“那你就别管了,李定星自己不敢来,却派你们来送死。这位姐姐,现真身吧,挺着个肚子不累吗?”
观尘子惊讶不已,从腰腹下掏出道袍,披在了身上:“你这眼力倒是可以,连贫道这假肚子都看出来了?”
“我是没见过哪个孕妇挺着个肚子翻墙踩瓦地在屋顶上蹦跶的。行了,废话少说,你们一起来吧。”黝黑少年似乎是等不及了,双手握拳,跃跃欲试。
观尘子对秦往迁说道:“秦兄弟,你上屋顶放风,注意警戒。”说完,活动了一下手脚,竟准备独自迎战。
秦往迁也没争抢,他们现在在宾城之中,的确需要处处小心,万一被西贵军发现,包了饺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边腾身跳上屋顶,一边心里默默嘀咕:“出家人干黑活也这么老练…”
黝黑少年见观尘子一人对敌,也没说什么,脚下一动,径直朝观尘子扑来。
观尘子双脚站定,慢慢起手迎敌,双手刚刚抬起,黝黑少年已经冲到了眼前,一拳就朝面门砸来,看样子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没有。
观尘子起手虽慢,可拳头到了眼前,却是动作极快,双掌架住拳头,扣住,用力一拖,就将这少年拖出了好几步。轻轻一推,将拳头推开,侧身一个铁山靠撞了过去。
黝黑少年吃这一撞,又被撞退了数步,这一进一退间,恍若身陷云里雾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观尘子抢进怀里,正要格挡时,又被观尘子轻轻一拨,挡开手臂,一拳砸进了胸膛。
“哎哟喂…你这小妮子…咳咳咳,过瘾,哈哈哈哈,再来!”黝黑少年被砸了一拳,不怒反笑。
观尘子心中有些惊讶,提防了起来:“好强悍的身板。”她虽是女子,但是这一拳下去,就是一头牛都得被砸倒,没想到这少年也只是退了几步,竟还能笑得出来。
秦往迁拳脚功夫一般,见观尘子招式绵软,有些着急:“道长,别跟他客气,出绝招!大不了等下我背他回营!”
观尘子气沉丹田,这次抢步上前,抬手再度抢攻。
黝黑少年仍旧架手格挡,被观尘子一掌按住两手交叉处,按在胸前,挣扎不得,举起另一只手握拳就要打去。黝黑少年双手被制,也不躲闪,猛一低头,一头撞向了观尘子的拳头。
少年纹丝不动,观尘子倒退数十步,用力甩了甩手,整条手臂都麻了…
“……”
“姐姐,不好意思,撞疼了吧?哈哈哈。”黝黑少年以头对拳,观尘子的手都震麻了,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观尘子甩了几下手臂,舒缓了一下痛麻感,抱拳说道:“贫道真阳山观尘子,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越雄!宾城主帅越千同就是我爹。这西贵的人都叫我黑熊,随你们怎么叫。”黝黑少年倒还挺自来熟,连自己的外号都报出来了。
“越兄弟,好硬的身板。”观尘子由衷地赞叹道。
越雄开心得笑了起来:“姐姐没使全力,就来夸我,太小瞧人了。”这越雄看似黑壮,却也不傻,心里跟明镜似的。
观尘子点头:“越兄弟,那你小心了!”观尘子单手捏诀,一道墨影从身旁幻化而出。观尘子手中无剑,幻化出来的墨影自然也无剑,赤手空拳。
“这才对嘛!”越雄慢慢收起笑意,也认真了起来。
二人同时冲出,战到了一起。这一次,观尘子不再急于强攻,而是和墨影互相配合,稳扎稳打,一攻一防,配合默契,越雄饶是身体强悍,根本不畏惧这一人一影的拳脚,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拳脚相交声,在这幽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越雄付出挨了十几招的代价,终于摸清了观尘子的套路。在又挨了一拳头,越雄再不退让,反手一拳,就朝攻向自己的观尘子打去。
观尘子冲劲刚起,来不及撤身,墨影横身拦在前面,架住了越雄的这一拳。
越雄反手抓住墨影的手腕,将它一把拽过来,猛地掼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墨影的身下砖石,在这一脚之下,尽数裂开,裂纹密布犹如龟甲一般。
观尘子吃了一惊,好在墨影无惧无痛,若是换了人在下面,只怕这一脚就要被踩得当场一命呜呼。越雄一击得手,并不迟疑,反手朝观尘子的脖颈抓了过来。
观尘子猫身让过这一抓,心中一发狠,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夹住了越雄的头颅,用力一扭,巨大的力道带动了越雄的身体,他无法站立,被观尘子的双脚扭翻,摔在了地上。
墨影失去了身上的压制,迅速爬起,将越雄的双脚也牢牢锁住,让他动弹不得。
两人一影,在地上牢牢缠在了一起,谁也动弹不得。
可越雄到底力大,双脚被锁,他竟扭身改趴为卧,想单纯凭借自己的腰力挣扎爬起。观尘子惊恐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带动了起来,力从地生,要是双脚一旦离了地,可就任人宰割了。
“秦兄弟!”观尘子逼不得已,呼唤秦往迁。
秦往迁一直盯着地面的战局,见两人一影已互相牵制,早就跳了下来。观尘子刚刚喊出口,秦往迁就来到了跟前。飞起一脚,就朝越雄的面目踢去。
“不要!”这一声是观尘子喊的,喊得也很及时,秦往迁的脚临时偏转方向,踢了个空。
秦往迁收脚改为翻身压上,将越雄刚刚挣扎离地一点的上半身又压回了地上:“道长,打晕他带走不好吗?”
观尘子松开手诀,墨影当即消失,自己也慢慢松开了牵制,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往迁见观尘子已松开了,自己也不敢再压在他身上,比力气的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连忙爬起,护着观尘子连连后退。
“越兄弟,你出招狠辣不假,但也没有伤贫道之心,不然,刚刚被抓过去踩在地上的就不是墨影,而是贫道了。”观尘子一语道破。
越雄从地上坐起:“今日方知,真阳山之名货真价实,并非吹嘘而来的。”
“不用你们打晕我,我跟你们走!”越雄坐在地上,对二人嘻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