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爷得知徐瑶儿如今都还未退烧,焦急不已,深怕乖孙女会像当年妹妹一样就这么走了。
徐老爷子也深知事态严重性,当即朝徐老太爷跪了下来,低头认错。
“是儿子不孝,儿子不该让瑶儿去什么游园会,请父亲治罪。”
徐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治你的罪有什么用?瑶儿就能不生病不落水吗?”
徐老太爷这一番话,让徐老爷子无从反驳。
若是可以,他情愿落水的自己,生病的是自己。
他又何尝愿意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徐老夫人也跟着跪在一侧,脱簪请罪。
“父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主动提出的要带瑶儿去游园会,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毫无意义。儿媳已经差人去请南安最好的大夫了。”
就在这时,在门口听到这一切的叶婉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冲进去怒喝。
“你们太偏心了,凤兮也落了水,也生了病,可你们眼里只有徐瑶儿,何曾过问过凤兮一句?”
徐老夫人听见叶氏的话,只觉得寒心,冷声回:“叶婉,你没良心,分明给两孩子请的都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哪来的偏心之说?”
叶婉被气得浑身发抖,她一直将徐家视为亲人,而现在他们居然为了一个刚进门没多久的庶女这般对待自己,心中怎么能不委屈。
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徐凤兮怎么也是徐家的血脉,他们眼里怎么就只有徐瑶儿。
叶氏咬牙说道:“难道不是吗?父亲母亲,你们说的都是瑶儿,何曾提过凤兮一次?”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徐瑶儿她和徐鸿都怠慢不得,叶氏倒好,不跟着赔罪说清,反倒埋怨起她来了。
这么看来,她带个孩子出门长长眼界,倒成了她里外不是人了。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
这时徐老太爷看向叶氏,沉声说:“你先出去吧。两个孩子都还在发烧,事情也还没定论,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你且好生顾着凤兮吧。”
叶氏心里委屈,却也不好反驳徐老太爷的话,只是站着没走,神情颇为委屈。
就在这时,县令夫人也送来了消息。
叶氏正等着呢,可她听着报信人的那些口述词里,不由得心一寒。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丫鬟们招出来的真相竟然都指向徐凤兮?
众人得知徐凤兮竟然伙同众位小姐要将徐瑶儿淹死在河渠,也不由觉得脊背发凉。
报信人道:“这些词可不是夫人花钱买通的,里面一字一句也不是出自一人,徐三夫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审。”
叶婉难以置信,当即反驳:“不可能!”
然后当送信人将丫鬟们的供词递给徐老太爷后,徐老太爷看叶氏的眼神都凉了几分,他将供词递给叶氏。
“自己看看吧。”
叶婉接过供词,上面涉事人家的小姐丫鬟们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所有丫鬟的签字和手印画押,其中不乏徐凤兮房里的。
自己孩子房里的丫鬟总不会胡乱编排主子。
叶氏看着那一长串的文字,头脑一昏,瞬间人麻了。
事实确凿,由不得叶婉多狡辩。
叶氏失了魂,捏着宣纸,眼神飘忽:“不……不可能……”
这时,徐三爷听见县令夫人的报信人上门,也想知道一个真相立刻赶过来了,想问个清楚明白给柳氏母女一个交代。
可徐三爷到了福寿堂得知的真相竟然是徐凤兮做的孽,当即狠狠甩了叶婉一个耳光,怒斥:“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叶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呆滞地跪在那里,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这时候,徐老爷子也站起身子,看了这份厚厚一叠的供词,发现里面可有不少名流世家小姐,不由脸色一沉。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上面的人……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徐老爷子看向报信的人,问:“县令夫人什么意思?”
报信的人礼貌回话:“回徐老老爷的话,这受害者跟主谋都是徐家人,自然是你们自己处理为好。想来也是几个小孩子玩闹嬉戏跌进了水里,事情可大可小,最好还是关上门处理,毕竟事情闹大了,传出去对你们徐家影响不好。”
最后一句话,语气上多少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徐三爷沉不住气,上前理论:“难道县令夫人这是要仗势欺人,为那些伤害了徐瑶儿的小姐们脱罪吗?”
报信的人却笑着提点徐三爷:“徐三爷可别忘了,主谋是你的嫡女,难不成你们徐家要为了一个庶女,把嫡女送官查办?”
叶婉此刻终于是害怕了,跪在地上拉着徐三爷,卑微祈求。
“三爷,求求你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不要将徐凤兮推进火坑里,断不能背上谋害姊妹的污名啊!更何况她还小不知事,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管教好。”
徐三爷何曾见过叶婉这般梨花带雨卑微求人的模样,脑海里又想起房里的盈盈,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报信的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孰轻孰重徐老爷子当然知道,他总不能为了徐瑶儿,得罪南安一众的名流世家吧?
徐老爷子当即道:“县令夫人放心,徐家一定关起门来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有了徐老爷子这句话,报信的人这才满意离去。
徐老爷子刚松了一口气,就对上徐老太爷要杀人的神情。
瑶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徐老太爷冷声道:“徐鸿,我对你很失望。等瑶儿身体好些,我要带着瑶儿离开徐家,你根本保护不了瑶儿。”
徐老爷子连忙拉住徐老太爷,再三陈情自己的苦衷。
“父亲,刚刚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错本就在徐家。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得罪了那几家名流事小,徐家的名声扫地,将来别说是徐凤兮没脸做人,就连徐家其他的儿孙也要遭受牵连。
如今长孙科考在即,难道十数年寒窗苦读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吗?
难道要让徐家的子孙都搭上一辈子才善罢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