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李红军杀鱼，刮鳞，开膛破图。
用自家黄豆做的大酱把草鱼给炖了起来。
接着把把蛤蜊肉给剔下来，用擀面杖拍打，焯水。
黑螯虾用废弃的牙刷清晰干净。
家里的老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猫太野了，一年也在家看不到几次。
这次回来竟然还带着一只怀了孕的母猫，显然老猫出去惹了风流债。
李红军邪恶的想着要不要给猫做绝育，可惜他不是兽医，不会这门手艺啊。
小媛媛撸着猫，把生鱼肉仍在地上喂猫，可老猫冲着(>^w^
“爸爸，咪咪为什么不吃肉肉啊？”
“等我们做熟了，你再喂它试试。”
李红军忽然想起一句曾经的网络流行语：幸福是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陈金凤抱着大孙子，牵着小孙女，也新奇的看着老猫。
“这老猫还真能耐，还带了媳妇回来！”
“妈，这母猫明显怀孕了，你给她在仓房找个东西给它搭个窝吧！”
陈金凤进入仓房，把以前的兔笼子给老猫当了窝。
闻着真真鱼香味，陈金凤说了一句别人家听到能气死的话。
“红军，天天吃馒头米饭的有些腻了，正好你炖鱼顺便用棒子面做点锅贴吧！”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馒头米饭吃腻了，你不知道如今大家都节衣缩食，为了吃喝费尽心思么。
李红军点点头：“还是掺点白面吧，纯棒子面的锅贴刮嗓子！”
陈金凤看着李红军做的三个菜，一个黄豆酱炖鱼，一个爆炒黑螯虾，一个辣油炒蛤蜊，三个菜只有鱼李红霞能吃一点。
去自家小菜园摘了两枚西红柿：“喏，在炒个柿子鸡蛋，你做这三菜红霞怀孕吃不了，她得忌口。”
小媛媛在一旁，冷不丁的说道：“爸爸，炒鸡蛋别忘了放糖。”
这一家子，吃饭是个难事，每个人的口味喜好都不同，要是让他们吃上一段时间窝头，菜汤，估计吃啥都香，也不会再挑嘴了。
家里人陆续都下了班。
饭桌上，李贵唉声叹气。
“爸，厂里有什么事吗？”
李红军就一天没去上班，暗道：难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贵愁的直撮牙花子：“范主任跟粮站采购粮食，可一点细粮没有不说，粗粮也才一般而已，剩下的一半全都是一些杂粮。”
“估计下个月工人们要把地瓜当主食，吃上十天半月的了。”
陈金凤叮嘱道：“你们中午可少吃地瓜，拿东西吃多了放屁，还贼臭。”
李红霞也有事让家人给拿个主意。
“爸，妈，大哥，我也有个事想让你们帮忙出出主意。”
李红霞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后：“医院要评级副高，志强这次有机会当上副主任！”
陈金凤忍不住开口的打断：“这是好事啊！”
李贵也点头：“咱们家志强踏实，肯干，医术过人，这副主任我看没什么问题。”
“可······”
李红霞一脸担忧：“可，志强的竞争者也不弱。”
李红军：“你把这次评级的竞争者情况仔细说一说。”
几个竞争者医术上或许不如孙志强，但人家都比孙志强来得早，资历老。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事情已经是李红军拿主意了。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好办，咱们华夏是人情社会！”
“志强也有他的优势，他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一点就足以弥补他的资历不足这一项了。”
“如今日子艰难，明天志强你打听一下负责评级领导家的住址，咱们送上几十斤米面，十斤猪肉，只要他们肯收下，你评级这事就稳了。”
孙志强以前从没干过这样的事，也从没想过。
弱弱的表示：“大哥，这算不算贿赂领导啊？”
李红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送点粮食叫什么贿赂，这叫礼尚往来。”
“怪不得你干了几年了，还是个小医生！”
孙志强立马舔着脸：“红霞你别生气，万一再动了胎气。”
大家说着正事，小媛媛才不关心呢。
她关心的是明天爸爸带她去哪里玩。
“爸爸，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呀？”
“要不明天爸爸带你去八达岭，爬长城？”
小媛媛拍着肉嘟嘟的小手欢呼：“好耶！”
陈金凤张张嘴，想说你别太冲着孩子了，但一想到李红军平时恨不得把小媛媛供起来的样子，说了也是白说。
吃过饭，小媛媛拿着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腹肉给老猫送去了。
果然，老猫跟它的母猫媳妇吃了，小媛媛还用菜汤泡了锅贴喂猫。
晚上，李红军把小媛媛送到收拾好的耳房里，小媛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爸爸，我怕。”
李红军心软了，晚上留下陪着闺女，冯小美等到了半夜不见他回来，过来一瞧，人爷俩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冯小美意识到，让小媛媛独自睡觉的计划估计要泡汤了。
第二日，爷俩睡到日晒三竿，去爬长城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等起来的时候都十点了。
做好准备，李红军带着闺女准备实践他的诺言，去八达岭爬长城。
可明明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这左脚刚卖出大门，忽然，天空乌云密布。
雷声作响。
疾风暴雨猛然来袭，豆大的雨滴落在脸上，砸的皮肤生疼。
“宝贝，看来今天我们不能出门了。”
小媛媛黑着小脸，一脸的不满意。
“别郁闷了，既然下雨了出不去，爸爸给你弄火锅吃。”
为了哄闺女开心，李红军再次拿出来跨时代的零食，亲亲虾条，可比克薯片，满地可等零食，跟闺女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吃着。
“爸爸，为什么老是下雨啊，身上潮潮的好难受。”
李红军想着下雨，屋子里潮湿，把煤炉子引燃，烘干屋里的潮气。
“现在干爽了吧？”
小媛媛频频点头，但小脸一撮：“可有点热呀。”
不怕，李红军打开了电风扇：“这样还热吗？”
“不热啦！”
看着脚下的地摊，李红军觉得应该趁着下暴雨，把地摊拿出去让雨水冲洗，也省的他日后蹲在地山一点点清理了。
中午，李红军给陈金凤跟小媛媛，还有二闺女芳芳煮了热汤面。
芳芳一岁多了，已经能够吃软烂的饭菜了。
饭是在主屋吃的，吃过饭小媛媛在炕上逗弄着弟弟，妹妹，然后留在主屋睡午觉。
李红军跟陈金凤打声招呼，说晚上出火锅，陈金凤还埋怨他下大雨还往出跑。
其实不然，李红军则是偷偷回到东屋睡觉去了。
下雨天跟睡觉最配了。
等他醒了，就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牛羊肉，自己切片，一块水豆腐，一些菠菜。
香菜跟生菜，家里的小菜园就种了不少。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孙志强载着李红霞先回来了。
“哇，吃火锅！”
李红霞跟孙志强像往常一般，下班了先来主屋报道，打招呼。
看到地中间，大圆桌上摆着的铜锅，忍不住惊呼。
她因为怀孕，胃口大开，可是馋的紧。
更因为孕吐，受尽了折磨，难得见到自己爱吃的难免激动。
“大呼小叫，像个什么样子！”
陈金凤呵斥她。
李红霞也不在意，反正她都习惯了。
“志强，你的我一下！”
李红军回自己的东屋，打开米面袋子，往褡裢里装了十斤大米，十斤高筋面粉，十斤棒子面，又去仓房割了十斤腊肉。
回到主屋，把东西交给孙志强。
“妈，再给我点粮票，副食票。”
“我这就给你拿！”在正事上，陈金凤从不小气。
陈金凤把老式衣柜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装饼干的铁盒子打开，就是那种四方木柜，掀背式的柜门，大家应该有印象吧。
“咱家的所有票都在这里，需要多少自己拿。”
李红军拿了二十斤的粗粮票，二斤白糖票，一斤糕点票。
李红霞有些肉疼的抽抽嘴：“哥，不用这么多吧？”
“头发长，见识短，没有这些东西志强怎么当副主任？”
李红军慢悠悠道：“只要志强能当上副主任，再送一倍都值得。”
若在平常年里这点东西不算啥，可是再这年景这些东西就是救命的食粮，李红军不信无法打动孙志强他们院长。
陈金凤看着李红军跟孙志强要冒雨出门。
“你们不吃晚饭再去？”
“不了！”李红军回道：“送趟东西很快的，等我们回来再吃。”
俩人骑了两辆自行车，来到协和医院的身后。
“大哥，我们魏院长就住这里。”
一处大门前，孙志强停了自行车。
李红军努努嘴：“去敲门吧。”
“砰砰砰······”
“谁啊？”
里面传出来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小孙？”
女人讶异的看着孙志强。
“婶子，我来看看魏院长，他回来了吗？”
“老魏···你们院的小孙来了。”
有些发福的魏院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志强，有事不在单位说，怎么来家里了？”
孙志强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是第一次给领导送礼。
李红军这个大舅哥开始发挥了他的作用。
“魏院长！”
“你是志强的大舅哥，红霞的哥哥吧！”
魏院长热情的说道：“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去了！”
“对，我是红霞的哥哥，机械厂的李红军！”
李红军自来熟的把孙志强肩膀上的褡裢取下来，手里的猪肉也拿过来。
“魏院长，婶子，这是志强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别嫌弃。”
魏院长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心里犯了难，这东西要是收下了就得给人家办事，但院里其他的竞争者虽然没有孙志强的医术高明，但人家工作时间早，资历老。
各个单位的升迁几乎都讲资历，技术工种除外。
可魏院长的夫人却眼神放光的盯着粮食猪肉，他们家也不好过，顿顿吃糠咽菜，要是就他们俩人就算了，可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老魏，咱别站在门口，先把小孙他们请进来吧！”
“对，赶紧进来喝口水歇歇脚。”
来到院子里，站在了房檐下，李红军没进屋：“进屋就算了，在吧屋子里弄脏，回头婶子还得收拾。”
魏院长的夫人眼热的看着粮食，用手捅了捅魏院长。
魏院长深深叹了口气。
“小孙是高材生，来院里也有几年了，医术人品没的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小孙这次能够成功评上副高。”
魏院长终于为了五斗米折腰，向现实低了头。
人家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几乎是给出了承诺。
孙志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心里狂喜。
“魏院长，婶子，我跟志强先回去了，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志强一声。”
话落，李红军从兜里掏出来二十斤粮票，二斤白糖票，一斤糕点票。
塞到了魏夫人的手里。
魏夫人脸上笑开了花，亲自送他们离开。
“小孙，有时间来家里串门。”
“嗳，您留步。”
孙志强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几句话而已。
自己升迁这事就这么定了。
魏家。
魏夫人欣喜若狂的把粮票藏起来。
“老魏，小孙这孩子真不错！”
“不错个屁！”作为一个长者，魏院长爆了粗口。
“你难道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答应他！”
魏院长愤愤不平：“小孙虽然哪里都好，但他资历不够，吃了人家的最短，拿了人家的手短，我这收下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给人家办事。”
魏夫人一改常态，反驳道：“这能怪我吗？”
“父母年纪大了，天天给他们喝稀粥，身体都浮肿了，孙子还小，不吃饱了难道让他变成大脑袋小细脖？”
“小孙送的这几十斤粮食，跟猪肉，还有粮票，咱们全家省着吃，能吃一个月。”
魏院长深感无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生闷气去了。
李红军跟孙志强这边则是意满而归。
到了家，俩人脱下雨衣。
李贵已经回来，并且得知他们已经去送礼了。
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孙志强欢喜的直搓手：“爸，成了。”
“大哥太厉害了。”
孙志强笑笑的吹捧了一下李红军这个大舅哥。
冯小美亲自给他们倒酒。
“快吃饭吧，喝口酒去去寒。”
李贵：“今个难得高兴，小美去把我姐喊来，大家热闹热闹！”
“嗳，我这就去。”
陈金凤想着李春霞家四口人，也道：“我去洗点白菜，削个土豆，再泡点木耳······”
李春霞一家很快就来了，大栓跟周梅搀着李春霞。
“哎！”
李春霞叹着气：“这一阴天下雨我就手疼，脚疼，浑身骨头疼！”
孙志强：“姑，您这是风湿关节炎！”
大栓问道：“志强，我妈这毛病能治吗？”
孙志强很肯定的答道：“能治，可以手术，正好住在我们科，我可以亲自给咱姑动手术。”
“不行！”一听要动刀子，李春霞吓得立马拒绝：“我可不做手术。”
孙志强又道：“那就采取保守治疗。”
“吃药跟物理疗法相结合，治疗目的以缓解症状和改善关节功能为主。”
李春霞听到不用动刀，这才满意点头：“好，这个办法好！”
孙志强给大栓出主意，让他回去把火炕给点着，让李春霞躺在炕头上，这样会舒服一些。
或者弄几个暖水袋敷在关节处，也能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
“来来来，正事说完了，大家喝酒，吃肉！”
一大群人围着铜炉子，开吃开喝。
小媛媛吃着菜叶子，看着妹妹在那边咿咿呀呀要吃，就偷偷给了她一块。
“媛媛，妹妹不能吃生的。”
“能吃，你看她吃的多香！”
小媛媛很真人的问着妹妹芳芳：“香不香？”
小芳芳吧嗒着嘴：“香······”
冯小美无奈，把芳芳手里的菜叶子抢走。
“咱们可以把菜叶子煮熟了给妹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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