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要你在炼丹之中掌握灵力的释放与收缩,这样才能弥补筋脉的问题。”喝了杯茶,汪植海徐徐说道。
陈怀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师兄并未看出自己在修炼什么,只是知道了自己筋脉相较于平常的修行者更为脆弱些。
想到先前竟对师兄心生杀意,更是愧疚万分,陈怀瑾低头便是一拜:“请师兄教我。”
汪植海连忙扶起他说道:“师弟可别这样,身为师兄,育教师弟是应该的,你这样可就生分了我二人。”
“既然师傅要你修炼的便是掌握经脉内灵力的流动,那现在便接着开始吧。”汪植海说道。
陈怀瑾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再次夹起晶碳,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最终虽然还是出现了凝滞的问题,但总是比先前更熟悉也更顺手了。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当陈怀瑾再次失败时,身体的疲惫与灵力的匮乏让他头痛不已,摇了摇身子竟直直向后倒去。
汪植海眼疾手快,抬臂扶住陈怀瑾,另一只手轻轻推在陈怀瑾背部,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缓慢的在陈怀瑾体内散开。
“真是个倔孩子啊。”汪植海摇了摇头,只是那眼中有了些许赞赏。
片刻后,汪植海精纯的灵力滋润了陈怀瑾干枯的筋脉,陈怀瑾也渐渐恢复神智。
“师兄,我……”陈怀瑾嗓音有些沙哑,眼中尽是失望。
汪植海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东西可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你要坚持下去必然会有一番好结果。”扶起陈怀瑾后给他倒了杯茶水又接着说道:“师弟,你可知师兄我掌握这丹鼎之术用了多久?”
陈怀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一天?”
汪植海轻轻摇了摇头,忽然一反常态的和煦,笑的有些欠揍的模样,伸出一指说道:“一次。”
“噗”陈怀瑾刚入口的茶水便喷了出来,喷的汪植海脸上身上都是。
汪植海也不生气,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笑着说道:“但我引动天地灵力入经脉却用了整整三个月,我要跟你说的是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或许我擅长丹鼎之术,而你仅仅几天便能引动天地灵力入筋脉,你所拥有的天赋其实也是我所羡慕的。”
陈怀瑾听后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说道:“师兄,那你当时不着急吗?”
汪植海揉了揉陈怀瑾的脑袋,说道:“急是没有用的,修行之路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的更稳也更远。”
抬头看了看窗外,汪植海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拉起陈怀瑾后说道:“炼丹果然让人身心愉悦啊,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转眼间天色已黑了下来。”
陈怀瑾闻言也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去,肚子这时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汪植海笑了笑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先去吃些饭食吧。”
陈怀瑾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走出房间,陈怀瑾发现炼药堂的师兄师姐们也少了不少,只是零零散散几人拿着书本对着院中的药材挑挑捡捡。
汪植海二人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炼药堂。
忽然陈怀瑾看到前面有个红衣女孩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着,连忙快走了几步,一边摆手一边喊道:“师姐师姐,你去哪啊?”
红衣女孩有些疑惑转过头来,看见来人神情转而欢喜,同样摆摆手说道:“小怀,你怎么到这来啦,我正准备去吃饭呢。”
“我们也是呢。”陈怀瑾说道。
朱芽儿这才发现陈怀瑾身后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拱手道:“阿海师兄,你也在这啊。”
汪植海点点头笑着说道:“今日带陈师弟来参观炼药堂,顺便让师弟试了一试。”
朱芽儿说道:“师兄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去吃些吧。”说着便又蹦蹦跳跳在前面带起了路。
陈怀瑾和汪植海二人跟在后面,一路上就听着朱芽儿轻轻哼着歌,陈怀瑾说道:“师姐性子真是好。”
汪植海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几人走到玄清门的饭堂,平时大家都是自己做些清淡饭食,只有一些平日里修行晚了,没时间做饭的人才会来到这吃饭。
整个饭堂还是比较开阔的,只是人三三两两,十分稀少。三人挑了一张窗边的桌子,陈怀瑾还没来过,所以不太熟悉,朱芽儿便拉着他走到一处柜台前,像里面喊道:“王叔,两碗粥一碟炒青菜,两个馒头。”
“哟,芽儿怎么今天怎么晚才吃饭啊?”里面响起了一个浑厚嗓音的中年男声,接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厨衣的中年人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出来,木盘上正是朱芽儿要的东西,还有一个冒着微微热气的鸡蛋。
朱芽儿笑着说道:“今天师傅教了我一些功夫,练的晚了些。”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叔,今天能再给一个鸡蛋吗?”
“恩?怎么了,今天累了要吃两个了啊。”那中年男人呵呵笑道。
“不是,”朱芽儿下巴撇了撇指向陈怀瑾,说道:“今天师弟第一次来饭堂。”
陈怀瑾连忙恭敬行礼,跟着叫了一声王叔。
那姓王的厨子,看了看陈怀瑾,撇了撇眉毛,似是有些疑惑,但却是没说什么,嘟囔道:“只此一次啊,掌门养的那几只鸡这段时间可难下蛋了,这几个鸡蛋还是偷偷趁掌门闭关修炼时偷拿的。”说着又在朱芽儿手中的木盘上放了一颗。
朱芽儿甜甜一笑:“谢谢王叔。”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去吃吧,别一会凉了,下次朱敬堂那老王八蛋再让你吃那么晚,你就喊我,保准揍得那老王八蛋鼻青脸肿,给我这小闺女饿的。”
“嘿嘿,那可不能让我师傅听到,说不定又气的吹胡子瞪眼,骂你不正经。”朱芽儿说完对那中年人笑了笑便带着陈怀瑾离开。
那中年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陈怀瑾,用手搓了搓几日没刮的胡茬自言自语道:“奇怪,玄清门怎么会有对天地灵力感知这么弱的人,现在门内收受弟子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陈怀瑾两人回来时便看见汪植海已经坐了回来,只见他一手端着热粥一口一口喝着,一手拿着一本书细细读着。
朱芽儿将木盘放在桌上,嘟着嘴说道:“阿海师兄,你又这样了。”
汪植海听到声音这才从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把书本合上放进怀里,讨笑道:“一时疏忽,一时疏忽,竟着了这书的道,吃饭吃饭。”
三人坐在一起,朱芽儿把一颗鸡蛋递给了陈怀瑾,自己剥了一颗,一小口一小口仔细的吃着。
汪植海见朱芽儿把鸡蛋给了陈怀瑾一颗,不禁有些愣神,片刻后又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粥。
陈怀瑾剥了鸡蛋几口便下肚,身体的疲倦与饥饿都被这饭菜的香味带起,大口的喝着粥,随后又用筷子夹着青菜吃了几口,连呼好吃。粥温度恰到好处,配了小米,红豆,又稍稍加了点糖,青菜炒的极为爽口清新。
朱芽儿喝了口粥笑着说:“当然好吃,山上就王叔做饭最好吃了。我师傅就不行,好像除了打架厉害就没见他做过什么,连被子都是我洗的。”
几人中就陈怀瑾吃的最快,最不顾吃相,喝完最后一口粥,陈怀瑾舒舒服服的瘫坐在椅子上打了声饱嗝,十分惬意。
朱芽儿吃饭就要斯文很多,不过吃饭的速度也是极快,虽是小口喝粥,细细咀嚼饭菜,不过碗里的粥也是一转眼便去了大半。
吃的最慢的则是师兄汪植海,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一口一口喝着粥,连每次喝进嘴里的量,咀嚼的次数似乎都是一样的,吃香最为悠闲雅观。
朱芽儿吃完拿出方巾擦了擦嘴,忽然看到瘫坐着的陈怀瑾嘴边抹的粥痕,顺手也帮他擦了擦。
陈怀瑾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师姐对自己这么好,对面的细细喝粥的汪植海更是惊的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又流回了碗里,连忙几声吸溜又给吸进嘴里。
陈怀瑾连忙坐直谢谢师姐,朱芽儿则大度的摆摆手表示无妨。
随后朱芽儿便起身说道:“我还得给师傅带份饭,你们先吃吧,我先走了。”说着便将碗筷盘子收进木盘上,放在了那叫王叔的柜台上,又要了一份饭食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陈怀瑾安静的坐着等师兄吃完,片刻后汪植海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拿出方巾擦了擦嘴巴,也将粥碗放回了那柜台上。
两人吃完也便走出食堂,陈怀瑾忽然说道:“师兄,我见你好像很吃惊。”
汪植海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是啊,确实有些吃惊。”
陈怀瑾问道:“是我做的事有些不妥吗?”
汪植海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夜色下的玄清门说道:“并非吃惊于你,而是芽儿师妹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