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 二郎山密谋

岚青看着几个人神情冷漠的谈论着这些,无法接受他们就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弟妹。她神情激动的质问道:“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其他人吗?这次行动损失了三条人命呐。我听说现场还有许多无辜的民众受伤,你们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瑾瑜嘴巴动了动,反驳道:“姐,祝家三匪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你为他们生什么气啊?”

“可是那些无辜百姓呢,他们又犯了什么错?”

广寒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坦白的答道:“杀一人,救千人,何过?”

“你们……”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坐在客位一言不发。如果是吴楚在场,一定会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人就是颜淮,南宫家的幕僚。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二郎山五音子的军师。不过五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人因为某此偶然的邂逅,从此迷上了杨竹青,并且爱屋及乌,从此死心踏地的为五人出谋划策。

颜淮见几人越说越激动,忙劝道:“岚青姑娘的确应该生气,我们考虑的不周全,以致功败垂成,白白折损人命,应当检讨。”

瑾瑜恼怒道:“你还说呢,当初这个计划可是你拟定的!”

“是!”

颜淮道:“所以,你们更不应该为此事而自责,真正要内疚不安的,是颜某人!”

杨竹青不客气的道:“难得,你今天总算说对了一句话!”

虽是嘲讽,颜淮听在耳中却倍感受用。近来因为紫玉宫的巨大变故,杨竹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忧心忡忡,人也消瘦了不少。颜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日她难得和自己斗嘴,这也是一大进展。他一番强词夺理的解释将这件事硬生生揽到了自己头上,五音子虽然明知不是这个道理,可是心中的愧疚感的确减轻了不少。瑾瑜握着岚青的手安抚道:“姐,我们错了还不成吗?您就别生气了!”

岚青也道:“我没有生你们的气,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只是……过意不去!”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颜淮接着道:“我的另一个计划已经在实施之中,这次可以兵不血刃,轻松擒下此贼!”

线报是今天才送到,由在场七人一同拆开的。其他人想不通颜淮是什么时候下令实施的另一个计划。丁浩洋道:“颜先生,敢问您这计划是今日执行吗?”

“自然不是!”

颜淮道:“吴楚纵然存心提防,也不会料到我会同时派出两批人马。几位应该发现雄纪舒,贺令候已经不在山上了吧!兴许在祝家三兄弟到场之前,他二人已经先一步打入了内部。待得时机成熟,几位只需下令,吴楚自然难逃我们的五指山!”

“我不明白,”

岚青皱着眉问道:“假若两批人都已经就位,为什么他们要看着祝家三兄弟白白丧命,而不是合力杀掉吴楚?”

颜淮感觉这个问题并不简单,五人望向他的时候明显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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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于疑惑。若是回答得不好,只怕立时会遭到他们群起发难。他故作轻松的解释道:“道理很简单,因为祝家三兄弟的猎杀计划堪称完美,如果他们这样都失败了,那么无论投入多少人手都会白白牺牲。”

瑾瑜又问道:“那你怎么能保证这次可以杀掉吴楚呢?”

颜淮道:“我不能!”

“那你岂不是又是枉送人命!”广寒手执长箫,霍的站了起来。

颜淮面不改色道:“颜某以为,如今吴贼势力不小,耗费资源杀他乃是下策。咱们若是能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为我们办事,方是上策!”

“妙哉!”

瑾瑜赞道:“颜先生是想用咱们对付雄纪舒那套来治吴楚,是吗?我这就去命人打制一副重盔甲,咱们玩死他!”

颜淮笑了笑,道:“不劳瑾瑜姑娘动手!在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副金盔甲,保管他穿上之后,苦不堪言!”

瑾瑜被颜淮这神神秘秘的计划勾得心起,追问道:“颜先生何时准备的,又该怎么给吴楚穿上去,可否告知?”

颜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为免计划失败,惹得各位再次自责,颜某人先卖个关子。不久之后,你们就会知道。”

颜淮自愿帮助五人,为他们出谋划策,招贤纳士,距今已有三年时间。这三年内他尽心力尽,算无遗策,让五人从势单力孤到统领群匪,实难功不可没。更为难得的是,此人一直以谋士的身份参与山中政务,从未逾矩。所以尽管他来历不明,身份可疑,仍然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这次他自作主张,派出两员主力下山。几人均觉反常。

岚青想了想,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稳妥,经过几年的磨练,我们的技艺日渐成熟,梅花三弄阵法也得以小成。不如我们亲自下山,以师门阵法降他,既扬了我云音阁的威名,也不致牵连无辜,诸位师弟师妹意下如何?”

几人还未答话,颜淮倒先表了态,他赞成道:“还是岚青姑娘顾虑周全。吴贼阴险狡诈,多管齐下,成功的机会也更大!”

瑾瑜道:“好,我也想亲自会会这叛徒,倒要他尝尝本姑娘的手段!”

颜淮道:“知己之彼,百战不殆。下山之后我建议几位先去见一个人!”

丁浩洋道:“谁?”

“金蛇狂舞的另一个传人——木君阳!”颜淮道。

丁浩洋为难道:“且不说他肯不肯帮我们,此人在三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我们该去哪里找他?”

“几位不用担心!”

颜淮道:“此人现在是淮帮少当家,常年在两湖一带走动。几位可以去江城找找看。据我所知,他素来与吴楚不和,而且精擅金蛇狂舞,我想他一定很乐意帮你们。若是能与他合作,振兴云音阁指日可待。”

五人初时只想着借木君阳之力除掉吴楚,还没有考虑那么多。此时经颜淮一点拨,立时觉得拉拢木君阳的意义格外深远。想到复兴云音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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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五音子俱是精神一振。岚青在高兴之余,也不禁对自己的心理感到不安。以前同门之间关系单纯,喜欢也好,厌恶也罢,从来不会掺杂利益的成份。而今呢,师兄弟之间永远不可能像从前那么亲密了。

大概是看见他们专心商议着下山后的事宜,自觉多余,颜淮起身道:“不耽误几位的正事了,颜某先行告退!”

他拜别几人,推门而出。此时已是深夜,山中沉寂有如安睡的猛兽,整座山上似乎只有身后的房间是亮着灯的。关上门,整个人便淹没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让人感到迷茫,无助,还有些许恐惧。颜淮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没有了明月的搔首弄姿,那玉带一般的银河变得格外清澈,美丽。

“河汉轻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

唉,我与你没有一水相隔,却被时间的洪流生生分开。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己暮,花信可堪怜,耐何一枯木?

颜淮如灵猫般在山间穿梭,不论是巨石横亘,还是林木幽深,在他眼里都不在话下。在那山峰的最高处,有一颗孤松挺拨在山脊这上。今夜这棵松似乎格外的高,一名黑衣人背负双手静静的站在松树的顶梢之上。几枚单薄的松针支持着他微显发福的身体,仍然挺立如初。

黑衣人放眼四望,周遭万物都似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天上的星星似乎伸手就可以摘到。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喜欢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喜欢任由弱者仰视……看见颜淮由远及近,终于来到松树下面。黑衣人身形微动,似乎是害怕下面那个人会抢了他的位置。他压低了声音道:“你来晚了!”

颜淮紧眉低首,单膝跪地:“属下知罪!”

“起来吧!”

黑衣人的语音中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他的声音沉闷,浑浊,甚至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交待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颜淮不敢起身,道:“禀主上,已经办妥!”

“很好!”

黑衣人道:“你,辛苦了!”

“为主上尽职,是属下份内之事!”

颜淮就是颜淮,无论是受到责骂或者褒奖,你永远无法从他的表情,声音中捕捉到任何端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黑衣人道:“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颜淮道:“请主上明示。”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

“属下不明!”

“哼,你真的不明白?”

黑衣人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中藏着几分不悦,似乎是因他的迟钝而生气,抑或是自作聪明惹他讨厌。他们虽是主仆关系,但两人数十年福祸与共,早已建立起如亲兄弟般的感情。对待云音阁这件事上,这个“弟弟”似乎不太懂事。

颜淮也不管有没有听懂,听话的道:“属下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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