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律师说我被人跟踪,起初我有些不信,趴在窗户上往外一看,顿时也慌了神。
楼下的小贩竟然戴着耳麦,嘴唇张张合合正在与人交谈,一副特工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确信无疑确实被人跟踪了,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跟踪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律师也显得惴惴不安,说道:“时间不多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仔细听。”
“嗯!”我立刻点点头。
“杨辉的案子开庭前,有上级领导暗示过,尽快对其判处死刑,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选择帮他翻案,由于受理这个案件,我被提前强行退休了。”
我很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连累了你。”
“你不必道歉,即便没有你们,我也会跟通天公司斗下去,公司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与他们对抗不是简单的事,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也没有回头路了。”我说道。
沈律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说道:“虎斑监狱是个凶残之地,你的朋友随时会没命,这是我托关系办的证件,你先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另外还有一盘非常重要的录像带……”
“咚!咚!”
沈律师话没说完,楼道里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有三四个人,随后响起用力的撞门声。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沈律师带着我来到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防盗网上捆着一根通向楼下的绳子,看来他时刻都在提防。
“你从这里爬下去,房子背面没人把守。”沈律师把绳子递给我。
“一起走!”我说道。
“我留下来牵制他们,要不然,你很难逃出去。”
我问道:“可是你呢?他们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掌握了通天公司不少罪证,只是暂时没有把握将其公布,在没有销毁罪证之前,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证据全部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信封里有地址,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咔嚓!”
随着一阵破裂声,外面的房门被撞开了,几个人冲进了客厅。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律师焦急的催促着,我只好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脚落地后,我揣着信封一路狂奔,小小的信封承载着厚重的希望,我必须将其妥善保管。
跑出棚户区,我立刻混入街上的人流,这次总算见识了通天公司的厉害。
虽然再三确定没被跟踪,但仍然心有余悸,想起给沈律师带去祸事,心里感到十分自责。
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我这才动身去乱树岗,准备与婆婆和姜羽化汇合。
到达乱树岗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的光辉洒遍整个山林,鸟儿的叫声贯穿山谷,一片祥和迷人的景色。
若不是知道乱树岗是个厉害的迷阵,这里真可以用世外桃源来形容。
虽然有婆婆的通行口诀,但由于岔路众多,因此必不可免走错了几次。
我这时发现迷阵非常复杂,虽然树木的标记很单一,但与宽阔的树林配合起来,其中的走法千变万化,如果没有通行口诀,一般人绝对会迷失其中。
后来,我在树林间坐下来休息,现在不必担心有人跟踪了,他们若是敢来,乱树岗就是坟墓。
我忍不住好奇,拆开了沈律师给的信封,里面有一张证件,还有一盘录像带,另外附有一些纸质资料。
看到录像带的时候,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一盘没有编号的录像带,但录像带的外壳与前两盘一模一样,看来这是其中一盘秘带。
虽然很想立刻知道录像带里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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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是荒山野岭没有任何仪器,我收好录像带,然后查看那本证件。
这是一本军方的高级官员证件,翻开证件看到第一页,我惊住了!上面居然贴着我的照片。
“姜少良参谋长……”
证件上的这张照片,是我当时大闹法庭后,被关入拘留所时拍摄,没想到沈律师伪造了这么厉害的一本证件。
虽然没见过真正的证件,但证件上的油墨和钢印看不出瑕疵,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
我明白了沈律师的意思,他想让我利用这个假身份保住杨辉。
既然有这么大的头衔,或许可以直接把杨辉从狱中救出来,沈律师的这个方法确实是个好手段。
资料中有虎斑监狱的位置以及相关情况,内容与小肥之前打听的信息基本相似。
虎斑监狱是清朝的一处义庄,这个义庄专门停放一些无人认领的死者。
民国时期战争爆发,义庄被改为了临时关押战俘的看守所,看守所里怪事频发,关押在里面的战俘不是发疯就是惨死,就连许多狱警也未能幸免。
战争结束后,政府本想把剩余的战俘遣送回国,可是岛国却拒绝引渡。
岛国崇尚武士道精神,战败后国人精神受挫,为了鼓舞人心,早已把失踪的战俘全部列入死亡名单,并以英烈的身份编造事迹进行宣传,所以宁可让他们死掉,也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国。
虽然岛国冷血无情,但我们作为人道主义国家,总不能置之不顾,于是只好继续保留了这个看守所,看守所慢慢演变成了一个特殊的监狱。
与常规监狱很不相同,虎斑监狱只关押重刑犯或者极度危险的死囚,因此在警界是个特殊的存在,杨辉在里面的处境非常危险。
信封中的纸质材料是银行保险柜的租用手续,手续背面的几个字让我感到悲壮。
沈律师备注:“内含通天公司重要犯罪证据,若我发生意外,尽快提取资料好生保管。”
看来沈律师早已做好最坏的准备,明明我离开棚户区的时候,他说自己不会有事,当时的话只是用来安慰我。
我心里充满愧疚,都怪我的疏忽暴露了他的行踪,此时我感觉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
小心翼翼收好这几样东西,本来我准备返回守坟村观看录像带,因为录像机还在老房子里,可是现在天色已晚。
虽然我对守坟村有很深的感情,但村子遭受诅咒,上次的可怕经历让人挥之不去,晚上去守坟村很不妥当,再者我也很想早点去乱树岗,火车上婆婆提起过王千巧,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
休息片刻后,我理清了思路,终于穿出山林,找到了上次来过的木屋。
潺潺溪水从庭院前蜿蜒流淌,苍翠挺拔的竹子随风轻摆,木屋周围种植着郁郁葱葱的各种植物,其中夹杂着药材的芬芳。
眼前这幅田园画卷让人陶醉其中,心里不经想起了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
若不是迫于无奈,我真想隐归深山,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拘无束的生活。
幺叔躺在轮椅上晒太阳,婆婆穿着一袭白裙,正用花瓣给金丝虎蜂进行调理。
我静静欣赏着眼前恬静的画面,婆婆看见我来了,说道:“我还正担心你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虎斑监狱很不简单,就连探监都不被允许,好在有个熟人给我办了一本厉害的证件。”我把沈律师的事情告诉了她。
婆婆说前天回来后,她给幺叔做了检查,脉象和气血已经恢复如初,估计脑中的淤血已经消散,可是细小的血块压迫着神经,仍然无法排出。
姜羽化和刘文凯每天上山采摘活血化瘀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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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理,幺叔的病情已经缓和许多,虽然暂时无法言语,但婆婆相信一定可以把他治好。
一切都比预期顺利许多,只是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小小的失落,本以为会见到王千巧,可是她并没有在家。
从沙都回来后,一直没机会好好陪幺叔,趁婆婆做饭的时候,我推着轮椅和幺叔在庭院里散了一会步,我把海塔城的经历全部告诉了他。
随着我的讲述,幺叔的表情略微有所变化,虽然仍然无法言语,但思维和意识已经清晰许多,只可惜无法表达。
幺叔可能知道爷爷和小肥的计划,因为他以前也是行动小组中的一员。
婆婆做好了晚饭,闻见香喷喷的饭菜,我的肚子更加饿了,可是姜羽化和刘文凯还没有回来。
婆婆说幺叔病情能恢复这么快,归功于姜羽化和刘文凯,他俩为采药早出晚归,非常辛劳。
快要到傍晚的时候,姜羽化和刘文凯终于回来了,想着这几天辛苦他们了,我立刻去院子里接应。
“文凯!”
我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刘文凯斜眼看着我。
“你还敢来乱树岗?”
谁料刘文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他顺手卸下背上的竹篓,然后怒冲冲朝我走了过来。
其实我都早料到了,刘文凯或许不会欢迎我,估计他对王千巧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但那都是少年时代的事情了,没想火气还这么大,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医治姜羽化,动用了金火莲花,他还在为此事生气。
刘文凯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准备以打架的方式与我会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本来跟他的关系已经有了隔阂,如果再干一架,恐怕日后很难和解。
“哈哈……我还以为上次乱树岗的经历,给你留下了阴影,你再也不敢来了。”
刘文凯上前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我有点蒙圈了,原来他在跟我开玩笑,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刚才的架势还真让我有点犯难。
我尴尬的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干架呢。”
“我哪里敢跟你过招,听婆婆说,你们在沙都见识了可怕的怪物,我的打架水平怎么敢跟你比,毕竟你以前混过社会……”
“快进屋吃饭吧,别再耍贫嘴了。”婆婆已经准备好饭菜。
刘文凯说道:“走,先吃饭,待会把海塔城的事情仔细给我讲讲,我对你们的经历很感兴趣,只可惜姜羽化就像榆木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与他一起采药实在太无聊了。”
“你整天问这问那,不觉得很烦吗?”姜羽化白了刘文凯一眼。
刘文凯反驳道:“上山采药的时候,你也总是问这问那,我给你教了不少药材知识,你应该拜我做师父。”
“想得美,你拜我为师,我也可以传授你几招,万一采药的时候遇上野兽,还能保命。”姜羽化也不甘示弱。
一个古灵精怪是个话痨,一个性格内向,这二人搭配到一起,肯定窘况频出。
我感觉姜羽化的性格有所改善,也许这里静怡的环境让他变得开朗。
婆婆做的这顿饭,是我期待已久的家乡菜,自从在外读书以后,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吃过家乡的酸汤了,这是一种用西红柿发酵后制成的火锅,汤色红润,味道醇厚。
五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感觉一切格外温馨,饭间婆婆拿出自酿的米酒,大家喝了几杯,我酒意朦胧感到悲喜参半。
喜的是,虽然没有家人的陪伴,但收获了一份真挚的友情。
悲的是,没有见到那个想见,但又不敢见的人。
不管是友情,还是其他复杂情感,其实我的心中,早已为她埋下了一颗等待萌芽的种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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