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靖岸之道

然而当少倧站起身,看向了两个官兵的时候,还是将两个官兵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此时的少倧双眼血红,完全看不到眼白了,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你……你谁啊你?你想干嘛?”两个官兵虽然已经拔出了佩刀,却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起来。

少倧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冲向了刚刚出言不逊的那个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官兵应声倒地。

另一个官兵见状,立即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向着少倧砍来,少倧似乎是在提前演练击杀匪徒的场景,竟头也不回的硬冲了上去,举起胳膊试图阻挡官兵手中的佩刀。

从未习过武的少倧自然不是官兵的对手,仅仅靠着一股蛮力,在面对兵刃的时候,永远处于下风。接着只见官兵手中的佩刀很快的便砍在了少倧的胳膊上,只听“噗”的一声低沉的响声传来,再看那佩刀,竟然入了少倧的皮肉大概有半寸之厚。

然而少倧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继续向着官兵靠近,这便把两个官兵给吓坏了,全然将少倧当成了怪物,丢弃了佩刀,转身骑上马儿逃跑了。

见两个官兵跑了,少倧并没有追赶,而是紧紧的咬着牙,转身走回了茶桌前,强忍着疼痛坐下,接下来的一幕吓坏了店小二,只见少倧竟徒手将卡在自己皮肉上的佩刀,生生的给拔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茶桌。

“小二,你这有没有疗伤的草药?”少倧忍着疼痛,不让对方看出来。

店小二立即点头道:“有有有,客官,您等着,小的这就给你取来!”

很快,店小二掂着一包牛皮纸包裹的草药跑了出来,放在了少倧的茶桌上,转身一溜烟的便跑开了。

少倧咬着牙,不紧不慢的打开草药包,抓了一把便糊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随后,少倧又在自己身上撕下来了一块粗布,严丝合缝的将自己的胳膊给包扎了起来,直至最后少倧用牙咬着粗布系上死扣时,这期间,少倧没有因为疼痛而吭过半声。

眼见马儿也已吃饱,少倧没有停留半分,带上了官兵丢下的佩刀,骑上了马,继续向着靖岸道奔驰而去。

在奔驰途中,少倧忽然回想起来了刚刚在茶馆听到两个官兵的对话,看来接下来还会有官兵前来剿匪,这样一来更好,自己便可以有很大的机会,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亲手杀了他。

这么想着,少倧再次咬紧了牙齿,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着马儿的屁股,加快速度的奔驰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南摇州内,县令衙门外,集结着几百名官兵,个个手持兵刃,好不威风。

而在这些官兵的身前,则站着一位生着稀松的灰色胡子的半大老头,半大老头带着官帽,挺着略显弯曲的身架,目光深邃的命令着几百名官兵。

这半大老头正是王县令。而在王县令的身旁,此时还站着一位面色紧张的珠圆玉润的妇人,正是王县令的太太,刘太太。

“哎呀,老爷,赶紧让他们出发吧!这都已经闹出了人命,这匪徒不得不除啊!”刘太太着急忙慌的出声道。

王县令捋了捋稀松的胡子,瞥眼道:“我看呐,你是担心那个小裁缝吧?”

刘太太顿时变了脸色,不顾在场的几百名官兵,直接伸手掐住了王县令的耳朵,怒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你?我让你出兵剿匪,那是怕皇帝怪罪下来,你竟这么说我?”

王县令顿时委屈求饶道:“哎呦,放手放手,我让他们赶紧去就是了!”

与此同时,还在奔驰的少倧,经过刚刚与两个官兵的交手,得出了不能鲁莽行事的想法,如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进匪窝,那么自己不仅手刃不了杀害姐姐的仇人,反而是会轻而易举的被匪徒拿下,这便真成了赵二所说的白白送死。

“我不能白白送死!”少倧这么想着,手间的马鞭再次抽响在了马屁股上。

大概又奔驰了将近半天的时辰,远远的,少倧便看到了模糊的靖岸道,只不过此时天色已晚,靖岸道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等再靠近一些之后,少倧索性将马儿放跑了,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

入夜的靖岸道很是荒凉,山风迎面吹过来,竟还有一种刺骨的感觉,少倧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借着天际边的最后一道光,少倧可以看到由两座大山笼罩着的靖岸道,既神秘又阴森。

慢慢的,少倧逐渐的靠近了,这才发觉,在靖岸道的一处缺口处,此时竟有数十把燃烧着的火把,火把之下,人头攒动,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对话声,想来该是一帮匪徒的守卫。

顺着火把的火光,少倧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负责守卫的匪徒身后,那是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似乎可以通往深山之内,只不过在这么多匪徒的保卫之下,想要从容的踏进那一条小路,谈何容易。

少倧思来想去,决定再等一等,看能不能熬走一些匪徒,自己倒可以事半功倍。这么想着,少倧便就地窝藏了起来,还好四下里都是杂草丛生,天然的屏障遮挡,倒是不容易被人发觉。

少倧就这样开始等候了起来,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直至少倧等了五个时辰之后,已是深夜时分了,那一帮匪徒守卫才有了动作,听到动静,少倧连忙起身观望,只见一群匪徒守卫似乎等来了一个人。

借着火光,少倧看到,突如其来的那人是一位英俊男人,样貌风流倜傥,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衣,一头秀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谈吐之间,甚是温文儒雅。

只不过此时在那人的肩上,却扛着一口与其外貌格格不入的麻袋,麻袋里似乎是装了一个人或者一只畜生,不时还在挣扎着扭动,只不过再挣扎,再扭动,都只是徒劳,因为那相貌堂堂的英俊男人,竟然像是有法术一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对于麻袋中的挣扎,无动于衷,身子更是丝毫没有动弹。

而最让少倧感到好奇的是,那一帮匪徒守卫对于那英俊男人的态度,似乎很是恭敬,自英俊男人现身以后,匪徒们不仅连忙闪开了一条路,更是毕恭毕敬的躬身施礼。

“柳爷,您来了?辛苦了!”匪徒守卫中的一名匪徒,谄媚的出声道。

那英俊男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们老大可在?”

“在在在,在呢!柳爷,小的们就是奉了老大的命令,在此恭候您呢!”一名匪徒躬着身子笑道。

被称为柳爷的英俊男人再次轻轻点头道:“那好,都撤了,上去吧。”

“好的,柳爷,您先请,小的们后面候着!”

英俊男人没再出声,而是扛着麻袋,步履轻松的走动了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那条幽深小路里。而在英俊男人走后,剩下的一帮匪徒守卫连忙跟了上去,摇摇晃晃的火光也快速的消失在了小路里。

少倧眼见时机到了,稍停片刻之后,立即跳出了杂草丛,跟着走进了幽深的小路里。

走进了小路之后,少倧这才发觉到了这条路实在是蜿蜒曲折,没有火把的照明,走起路来还真是有些艰难,一路上磕磕碰碰不断,甚至导致少倧胳膊上的伤口都开裂了,少倧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胳膊上绑着的粗布缝隙里,涌出来了不少黏黏的液体,不用多想,肯定是淤血。

不过一想起自己的姐姐惨死在了这里,少倧便顷刻忘记了疼痛,一心只想早些手刃仇人,只不过,想要顺利的手刃仇人,这过程还需得格外的小心谨慎。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少倧几乎是摸着石壁行走,好在不远处还能看到微微摇晃的火光,只要看准了火光的去向,自然也不会迷失,就这样,少倧终于还是摸进了匪徒的老巢,只是让少倧惊讶的是,自己竟然爬上了一座山,摸到了山顶上,而在眼前不远处坐落的,竟是一处占地范围很大的房屋群,足足有几百间的样子,气势很是吓人,简直就是一座匪徒聚集的山寨。

而在进入山寨之前,还有一道筑起的阁楼,上面点着刺眼的火把,几个匪徒不停的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走动,似是时刻警惕着外人的进入。

少倧一时犯难,这样贸然闯入,定然会被匪徒轻松拿下,可不深入虎穴,又怎能抓到虎头呢?

正在少倧左右为难之际,只见不远处的杂草晃动,一个头顶毡帽,穿着草席的匪徒,正抱着佩刀,在杂草中进行小解。

少倧顿时觉得时机来了,便悄然出动,在靠近了小解的匪徒之后,少倧先是吹响了口哨,引来了匪徒的好奇,直至匪徒向着少倧这边挪移而来。

看准了时机,少倧猛地扑起,直接将惊慌的匪徒给压倒在了杂草丛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切发生的太快,至于阁楼上巡视的匪徒,完全没有察觉到少倧这边的异样。

紧接着,少倧举起了手中蓄谋已久的石头,猛地砸向了匪徒的头颅,致使对方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便昏死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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