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内没有黑夜白昼之分, 不知时间过去了几日,园中生着红色的果子,这些日子他们就以这些果子为食。
或许不是普通的果子, 小小一枚,入腹后, 很长时间不觉饥饿。
宫明月还是无法将蛇尾变回去, 重樱便时常端来一盆水, 帮他擦擦蛇尾。
趁着大蛇小憩时,她将仙宫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原书没有提曦灵女的玉像究竟藏在哪个旮旯角里, 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日暖阁,重樱更是没有什么头绪,她索性就用地毯式搜索的法子。
一间锁着门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敞开的, 任由她进出, 只有这间屋子, 门上挂着一把玉锁。
锁上施了禁咒, 恰巧重樱在凌云书院的藏书阁翻过的一本书里, 看到过这个禁咒的解法, 她试着用灵力催动, 那玉锁上的禁咒果然消失无踪。
宫明月这会儿在睡觉,他进入发情期后, 大部分时间是兴奋的, 耗完精力, 极易疲倦, 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休养。
时间不多, 得速战速决。
重樱拧开玉锁,踏入屋内。
是间普通的屋子,家具陈设一应俱全, 从那面巨大的镜子,和摆满胭脂香粉、钗环饰物的梳妆桌来看,这间屋子应该是为女子准备的。
衣柜嵌入墙内,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重樱好奇地打开柜门,柜子里分门别类,放好了春夏秋冬的衣物,颜色多以浅粉、淡青、鹅黄等鲜明活泼的色调为主,款式极多,都是时下最流行的。
重樱将衣柜翻了个遍,没有发现玉像的踪影,当她直起身体,从柜子里钻出来时,身后突然响起宫明月的声音:“在找什么?”
重樱后颈汗毛倒竖,飞快地转过身来,神色如常,摇摇头:“没找什么。”
宫明月尾巴卷起她的腰身,将她捞到了自己的跟前,捏了下她的鼻尖,以示惩罚:“又骗我。”
被抓了个现行,的确是糊弄不过去的,重樱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故意将脸一板,脖子昂起,理直气壮:“我在找美人。”
“什么美人?”
“将师父迷得死去活
来,金屋藏娇的美人。”重樱酸溜溜道。
宫明月登时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不由失笑:“哪有什么美人。”
“师父活了三千年,我不信,没有美人能入得了师父的眼。六师兄说,师父的这位心上人,被师父当宝贝地藏着,谁也不给看。我就想知道,我和她比谁更漂亮。”
宫明月唇角弯出一个极愉悦的弧度,拖着大蛇尾,缓缓行到梳妆桌前。
他背对着重樱,打开妆奁,低声说:“我确有一个心上人,她胆子小,脾气坏,还总爱哭,可我偏偏着了魔般地喜欢她,认定谁也比不上她。她的画像就藏在这里,你真的要看?”
明知道宫明月的话都是假的,重樱心底还是涌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吃饭被一颗石子硌到牙齿,糟糕透了。
她走过去,气呼呼地往妆奁中望去。妆奁内嵌了面晶亮的小镜子,她这一望,镜中立时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
重樱的心尖霎时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得她晕晕乎乎的,一种身不由己的悸动,控制住了她。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又羞又恼,瞪他一眼:“你骗我。”
“只许你骗我,就不许我骗你?”宫明月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搁在了桌子上,“况且,我哪里骗了你。”
重樱双腿悬空,坐在桌子的边缘,身体向前倾,不由自主搂住了宫明月的脖子。
“师父真没心上人?”
“我只对你一人动过心。”
“那这屋子是怎么回事?”重樱质问。
“是给你准备的。”宫明月从妆奁中取出一枚簪子,插入重樱的发间。风吹开了窗扇,卷进来几片樱花瓣,落在窗台上。
窗外那株樱花树,是宫明月亲手种下的,就如同将重樱种在了自己的心尖上,自决定爱她那一日起,便放任它茁壮成长,占据他整个心房。
重樱想起那一柜子里的衣衫,仔细想来,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原来你早就决定带我来这儿了。”
“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如若哪天,你不喜欢外面了,我们就来这里生活。”
这里是片世外桃
源,好是极好,就是只有他们两个,有些孤单寂寞了。重樱拈起一片樱花瓣,低头轻嗅。
宫明月的指腹忽然抚上她的眉:“淡了。”
“今日没有描眉。”
“我替你描。”宫明月拿起盒子里的黛笔,手腕微动,笔尖轻触重樱的眉尖。
他无所不能,既会挽女子的发髻,也会画女子的妆容,重樱淡雅的眉形,在他的勾勒下,显出几分娇俏明媚。
他放下眉笔,拿起一旁的口脂,指尖沾了点,却未抹在重樱的唇上,而是点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重樱正疑惑着,宫明月忽然将自己的唇贴了过来,两片唇瓣,狠狠碾磨着她的双唇,将殷红的口脂,一点点涂抹上她的唇。
如此一本正经地占着她的便宜。
突如其来的吻,让重樱有些措手不及,辗转间,口脂的香气缠绕着舌尖。
那口脂是把玫瑰、栀子等新鲜花瓣碾碎,过滤掉渣滓,晒干汁液做成的,香气漫开后,犹如吃了几口花瓣,满口都是馥郁的芳香。
重樱脑海中一片空白,呆呆的,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垂在身侧的两条手臂,不由自主地抬起,抱紧了宫明月的腰身,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她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宫明月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他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动作愈发温柔起来。
在重樱逐渐沉沦时,宫明月掀开眼眸,深邃的眸中闪过清浅温润的笑意。
她没有察觉,她已经越来越适应他了。
***
宫明月快要渡过他的发情期了,重樱依旧没有找到那尊玉像。这日,仙鹤扇着翅膀,停在重樱的身前,嘴里叼着一封信笺。
信是宫明月用来和外界联系的。
重樱将信笺取下,仙鹤腾空而起,掠入云端。
信笺上有咒文,重樱不敢私自打开,她将信笺揣入袖中,去寻宫明月。
宫明月时常在水边小憩,粗长的大蛇尾,半截放进水里,带来的凉意,会缓解发情期带来的难受。
清池连接着清池,池水从高处往低处流,形成的落差,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飞沫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重樱在樱花树下找
到了正在小憩的宫明月。
他仰面躺在翡翠似的青草地上,脸上盖着本册子,伸出的蛇尾,一半浸入池水中,尾巴尖偶尔晃动一下,卷起一连串清亮的水珠。
那册子不知是什么册子,这些日子重樱常常看到宫明月拿着它,每当她问他时,他神神秘秘地不给她看。
不看就不看,重樱还不稀得看。时日一久,她便失去了好奇心。
今日又撞见他在这里看,突然勾起重樱的兴趣,重樱偷偷摸摸走过去,一把将册子夺走。
宫明月眼疾手快,连人将册子一起捞了回来,人困在自己的怀中,册子按在自己的掌下。
他伏在重樱身上,用仅剩的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掐了下她的下巴:“我收了许多徒弟,没有哪一个及得上你这般调皮捣蛋。”
重樱不服:“我哪有。”
“我就喜欢你调皮捣蛋。”下一秒,宫明月温柔的吻落在了重樱的面颊上。
重樱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一时顾不上去反驳他的话,她乖乖躺在他怀里,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册子上。
宫明月藏着掖着的秘密,多半和曦灵女有关。
“师父在看什么?”重樱问。
“真的想知道?”
重樱认真点头。
宫明月眼中腾起古怪的神色:“这本册子的乐趣,确实需得两个人才能体会。”
他翻开册子,大大方方任由重樱去看。
重樱翻了个身,将姿势换成趴伏在草地上。宫明月从身后将她抱住,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一手箍住她的腰身。
册子上的画面甫一跳入重樱的视野,惊得重樱眼皮跳了一下。封面上没有一个字,只拿羊皮做成书壳,看起来古朴有质感,真正的名字藏在了书皮底下。
春欢图三个大字,配合着一幅大胆刺激的图,像火一般,烫了下重樱的眼珠子。
原来这条大蛇,偷偷摸摸在看这种图,怪不得总是一副见不得光的模样。
重樱想将册子合起,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阻止了她的动作,引得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移。
图的旁边还配了文字解说。
画风细腻,细节到位,加
上直白热辣的文字说明,堪称精品中的精品,便是重樱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也不由得心尖一阵惊颤。
宫明月很贴心地替她翻了一页,并贴着她的耳后根吐出热息:“好看吗?”
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息,霎时间将重樱包裹住了。重樱耳垂发热,做贼心虚地合起册子:“你怎么会看这个?”
宫明月低声说了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重樱面颊红扑扑的,像是扑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她垂着眸子,声若蚊呐:“真的会很疼吗?”
“女子总是分外娇弱些。不过你无需怕,我学东西向来快,自是舍不得你疼的。”他当着重樱的面,再次翻开了册子,“你喜欢哪个?”
重樱看过最出格的,就是这本书的原文,再猎奇的内容,也只是文字呈现,哪里有画面来的直接了当。
“就这个好了。”宫明月见重樱半天不说话,指尖轻点其中一幅画。
重樱定睛一看,登时气血全部朝头顶涌去,她合起书页,将册子拍在宫明月的脸上,骂了句“流氓”,爬起来就跑。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的,更像是在打情骂俏,宫明月笑吟吟地抓起册子,尾巴甩出,卷住她的腰身。
重樱轻而易举又被抓了回来。
宫明月将她抱入怀中,低下脑袋,开心地在她脖子上亲了好几口:“会舒服的,真的不想试?”
重樱撇开脑袋,不想跟他说话。
宫明月只是低声笑着,笑够了,将她的脑袋掰回来:“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重樱终于记起正事,从袖子里取出信笺,递给宫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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