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白泽还在？”
费鸿雪摇摇头，看着天上那只巨兽，缓缓开口：
“如果还在，鸟人何必找我们帮他，直接找白泽啊，白泽多厉害。”
“好吧，那还真解释不通了。”宁许白垂下头，心道‘杀死河神’这个任务好烧脑啊……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春秋镜停止了从民众那里吸取灵力，白泽从云端渐渐散去，但是祥云一直停留在天空中。
宁许白啧啧叹道：“这出场和退场，挺牛批啊！”
高台之上，一个白发苍苍的男子在众人的拥簇下蹒跚上前，他穿着黑色的锦衣，胸前用金线绣着一只白泽。
他苍老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激动，颤颤巍巍的向着白泽消失的方向拜了一拜。
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皱纹横生的脸庞落下，这个男人或许英明一世，却被一个无良神仙骗得国破家亡，他却还以为自己是最接近神的君王。
大祭司毫无怜悯的目光从古朴的木制面具下落在这个君王身上，他淡淡说道：
“问神仪式结束，陛下，回宫吧。”
皇帝对大祭祀言听计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下，这个风烛残年的帝王缓缓下了高台。
大祭司看着那佝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也下了高台。
宁许白凝声道：“跟上！”
这里的人看不到他们这几个外来之客，他们正大光明的跟着鸟人回到了一个叫做“知天殿”的地方。
胖子看着那威严肃穆的牌匾，冷笑道：
“知天殿？口气真大，我师傅他老人家都不敢说这两个字，什么玩意儿！”
这一点宁许白倒是挺赞同的，毕竟有一个词语叫做天道难测，谁又能知天呢？
他们跟着鸟人进入知天殿之后，一路往里走，这知天殿里面一点都不像它的名字那般正气，反倒是阴暗不见光，即使是阳光最盛的中午，这里依然阴冷难耐。
“怎么这么冷，怪不得鸟人每天穿着羽衣，合着是为了保暖呗！”
鸟人走到书房之内，将桌子上的毛笔架轻轻旋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机括运转的声音传来，角落之中一扇暗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寒之气袭出。
苏向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家伙搞个暗室做什么？不会是把老皇帝囚禁起来了吧？”
宁许白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幅场景：
昏暗的密室中，行将木就的老皇帝，身穿锦袍被绑在椅子上，鸟人摘下面具，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眼神疯狂几乎将人撕碎，他缓缓开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我的，这天下亦是我的！
咦！他在想什么！
“神经病啊……”
“小白兔，你骂我干吗？苏爷只是做出了自己的猜测，你就骂我神经病？”
宁许白干笑道：“没有没有，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走，咱们进去求证！”
暗门之内，空间巨大。鸟人进去之后，朝着黑暗中遥遥喊了一声：
“满意了吗？”
自言自语？恐怕不是。宁许白眯着眼睛看向那边，黑暗中，两只血红的、灯笼那么大的事物猛然出现，宁许白瞳孔一缩，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这两只眼睛他见过，是水麒麟！！
“水麒麟怎么会在这里？他和大祭司是什么关系？春秋镜难道是水麒麟借给白泽的？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宁许白腿有些发软，他一直都有巨物恐惧症，上次在山洞中看到水麒麟之后他也软了。
他上一辈子，在道观之中见到神仙的雕像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么两只大眼珠子了……
费鸿雪发现了宁许白的异状，他轻轻握住宁许白的手腕，冰凉的体温传到宁许白那边，宁许白稍微镇定了一些。
“怎么样？要不要紧？别怕，我在呢……”
费鸿雪声音温柔，渐渐将宁许白的恐惧抚平了一些，陈洛看在眼里，苦涩的感觉划过心头。
这原先是他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换成别人了。
好在水麒麟没有一直保持这种形态，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风情十足的女人，只是这女人脸色不太好，眼下乌青的眼圈看着有些瘆人，不然当得起倾国倾城。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还不是要仰仗祭祀大人。”
那女人扭着腰肢，缓缓走到鸟人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腻声道：
“祭祀大人，我的春秋镜呢？”
苏向羽扑哧一笑，对宁许白挤眉弄眼的说道：
“嘿，你看你看，这水麒麟还挺骚，我的天呐！”
宁许白无奈，这货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特别！
鸟人冷冰冰的看了水麒麟一眼，从怀中掏出镜子交到水麒麟手上。
他开口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什么时候履行你的承诺？”
水麒麟一笑，腻声道：“你倒是挺把那个捡来的野孩子放在心上。”
鸟人脸色一变，他不悦地说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也是为了孩子？”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云湛是我自己生的，他的父亲是世间最尊贵的神兽白泽，别拿那个野种和我的云湛比。”
“够了！”
鸟人爆喝，手紧紧的握成拳，看向水麒麟的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杀气。
苏向羽啧啧叹道：“嚯，这水麒麟嘴够贱的，怪不得鸟人叫我们杀她，换我我也要把她剐喽！”
宁许白赞同道：“嘴是挺贱的。”
苏向羽哈哈一笑：“就是，都快赶上死白毛儿了！”
费鸿雪凤眸一转，凌厉的眼神扫向苏向羽，宁许白见势不对，赶紧拉了拉费鸿雪的手，转头对苏向羽说道：
“够了胖子，不许说费鸿雪。”
“切，喜新厌旧。”苏向羽不悦地扭头，撇了撇嘴角。
陈洛静静的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只觉得如鲠在喉，他默默退到另一边，不再去看。
鸟人气冲冲的走了，水麒麟看着手中的春秋镜，浅浅的吐出两个字：
“云朔……”
女人在叫出这个名字之后，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她伸手缓缓抚摸着春秋镜周围的花纹，春秋镜平坦的镜面忽然生出波纹，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