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生看了眼水镜那头的李嫦曦，感觉不太像是演的。
话说回来，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他也分辨不出来李嫦曦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想到这里，季长生轻叹了一口气：“师姐大抵是厌倦了，竟回我这般敷衍。”
李嫦曦：“……师弟，你好好说话。你乃南极长生大帝，我乃太阴星君，我们岂能做小儿女之态？”
季长生耸肩：“行吧，师姐，我要杜宗升死。”
刺客联盟的事情，季长生其实没有太上心。
知道内幕自然是好，不知道也无所谓。
反正大家已经是自己人了，他在内心早就单方面加入了刺客联盟。
绝剑仙这位老大是谁不重要，是他的人就行。
所以他也略过了打情骂俏的环节，直奔主题：“师姐，我刚刚确认，杜宗升就是魔教妖人潜伏在丹青阁的卧底。”
李嫦曦恍然大悟：“难怪老有人拿杜宗升当正面例子打击我的道心，如果他是魔教妖人的话，这一切都合理了，这是针对我的阴谋，目的就是想让我道心有缺，最终身死道消，魔教妖人果然用心歹毒。”
这次轮到季长生无言以对。
师姐是有点东西的，经常能噎的他说不出话来。
一般都是别人面对他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别人拿杜宗升当正面例子吐槽李嫦曦，肯定是觉得杜宗升把每个境界都打磨的近乎完美才是正统的修炼办法，而李嫦曦用功德刷境界的方式明显离经叛道。
也难怪李嫦曦之前就对杜宗升颇有微词，还在季长生面前吐槽过杜宗升。
老是被人拿来对比，就算和杜宗升没关系，李嫦曦也很难对杜宗升产生好感。
“既然是魔教妖人，当然人人得而诛之。师弟，丹青福地那边最终的受益人是不是也是杜宗升？”
季长生一愣：“师姐你知道丹青福地？”
“刚知道，你在盛国搞的动静太大了，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李嫦曦道。
季长生：“……”
大吗？
如大？
他觉得自己挺收敛的啊。
从来都没有滥杀无辜，只杀魔教妖人。
而且都有理有据。
“丹青福地最终的受益人确实是杜宗升，他拿了大头，不然也支撑不起来他这个金丹境第一人的名头。”季长生道。
李嫦曦冷笑道：“我用功德提升境界，是我自己的本事。他用盛国百姓的血汗灵石打磨境界，算个屁的金丹第一人。还用他拿来讽刺我，他也配？师弟你放心，杜宗升交给我了，今天我就让他去见阎王。”
李嫦曦话说的很霸气。
但半个时辰后，季长生在“视频通话水镜”上看到了一个无精打采的李嫦曦。
“观主不讲武德。”
李嫦曦上来就控诉观主。
季长生：“怎么了？”
李嫦曦无奈道：“杜宗升被人预定了，观主不让我动手。”
“被谁预定了？”
“玉青青。”
“玉青青是谁？”
“戒律堂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我妈的旁系族人。”
季长生听到玉青青是戒律堂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时没什么反应。
他和戒律堂执法长老是老战友了，一起栽赃陷害……划掉，一起发现了白冠霖的丑恶嘴脸。
既然一起谈笑风生过，季长生当然不会把对方的弟子放在心上。
但是听到玉青青还是玲珑仙子的旁系族人，季长生立刻上了心。
“难怪姓玉，不过师姐我记得玉家人好像不多？也不是什么大家族？”
玉玲珑就姓玉，但季长生没有听说过玉家是什么修真世家。
正常来说，玉家如果很强，玄都观也轮不到白家去谋求观主之位。
他的猜测是对的。
李嫦曦道：“玉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后来因为一些意外被灭门了，活下来的只有我母亲和玉青青。”
季长生上调了对玉青青的重视等级。
玉家独苗啊。
虽然只是旁系，听上去是玲珑仙子的远亲，但物以稀为贵。
李嫦曦也是这样说的。
“观里把玉青青当成下一任执法长老来培养，宗门法剑就是为她留着的，不过前提是她要通过真传弟子考验。玉青青是金丹巅峰修为，这一次她的真传试炼就是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将杜宗升绳之以法，以杜宗升金丹境第一人的罪恶之血，浇灌她的法理之剑。成功了，玉青青就是玄都观真传弟子。失败了，她从此出局。”
“出局？”季长生有些动容：“真出局？”
李嫦曦点头：“真出局，玄都观讲关系人情，所以玉青青才会被这么大力培养。但元婴以上只有关系人情不够，能力很重要。没有足够的能力，玉青青现在就是被培养的极限。如果完不成真传试炼，以后她就只是玄都观一个普通的金丹长老。所以我就不好插手了，杜宗升是观主留给她的。”
季长生若有所思。
看来他有必要帮一把这个玉青青。
刷一波玲珑仙子的好感，还能交好未来的执法长老。
最重要的是，还能斩杀魔教妖人。
李嫦曦也是这样说的。
“师弟，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青青也算你的晚辈，你在盛国都照顾着她点。”
季长生点头：“师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
“杜老夫人，此路不通。”
盛京城外，杜家的西郊福地。
依山傍水，环境优美，不过今日，魏忠贤率领的大队内卫人马，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他拦住了一个即将起飞的花轿。
这个世界既然可以修行，自然也有飞行类法宝。
嬴国那边还出产飞行器，可以让普通人花费一些灵石，就直接体验到高阶修士翱翔天空的快感。
杜家人的档次更高一些。
杜老夫人乘坐的，是当年杜宗升斩杀元婴强者后收获的战利品——龙肩舆。
表面装饰着四条走龙，内有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外有围幛和门帘、窗帘。
最重要的是，用灵石催动龙肩舆后，四个阴尸会凭空出现，分别站在龙肩舆的四角，抬起龙肩舆便可跋山涉水，日行千里。
如果用一定数量的上品灵石催动，还可以直入青冥。
“陛下圣旨，杜家所有人不得离开盛国，违者斩！”魏忠贤冷声道。
龙肩舆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杜家郊区福地内，也没有出来任何人抗议。
魏忠贤内心一沉，立刻让人掀开龙肩舆的轿帘。
轿内空无一人。
魏忠贤面色铁青。
“该死，被骗了，杜老夫人不是去嬴国。”
杜家是在故布疑阵。
他们猜到了季长生会阻止杜老夫人离开。
去嬴国只是一个烟雾弹。
魏忠贤几乎是在瞬间想通了一切。
然后浑身被冷汗浸透。
没有完成季长老交代的任务，他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查，上天入地，也要把杜老夫人给我查出来。”
……
盛京城，东郊外。
曹子铭看着前方被丹青阁弟子护持住的那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耳畔响起了季师弟的话。
“丹青福地要善后，只能用杜家的灵石来善后。”
曹子铭深以为然。
他和季师弟都想澄清玉宇，但是他们没有灵石。
杜家有。
杜家有，就等于他们有。
和这种窃国大盗，讲什么江湖规矩？
“杜家屯粮我屯枪，杜家就是我粮仓。”
“我抢的根本不是杜家的灵石，我是为盛国百姓谋福祉！”
曹子铭的面色愈发坚毅，戴上恶鬼面具，拿起了从季师弟那儿得到的据说刺杀了白适之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