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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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重逢的旖旎最终飘摇弥散在无辜的放火者手中。

夏央和季宴亭到京市差不多下午两点。她原本就是计划周一之前回头的,而早做好准备要费些周章的人,现下更两厢安好配合她的时间,实在他学校的工作也不好再调整了。

只一点,夏央还没点头他要她先搬到他住处的建议。陈家桥的转述,夏央已经给知春路那处房子恢复原状,房子同人都退得干净。他私心也好,自然也商量的口吻建议,回去他那里吧,还是先前的主卧,比她麻烦朋友好些,总归现在仍然是名正言顺。

夏央迟迟的不表态。她就是别不过自己的那一点执拗劲。她的第二次勇气,或者更准确是她念念不舍的本能和贪恋,战胜了她的坚持,顾虑,甚至原则,她失望自己最终服从欲-望,好像与那个理性慎独的自己背道而驰了。

夏央也想一切时效性内同闺蜜私房话,由闺蜜局外人视角的开解,也实则她太希望有信赖的人来肯定她的选择,贪恋和本能的感性选择。

等车子到了,陪着一路沉默的人,行动干脆且果断,季宴亭敏锐捕捉她的情绪,他今日事今日毕的执行力,冷风里把行李交托司机刘师傅安置,再催着夏央上车,自己也和她一齐坐到后座。

商务车和司机师傅都是他的公司长期签约合作的,平时应付公司里同事客户的公务出行需求,季宴亭用这辆车并不多的,但合作一年有余,刘师傅自然也服务过这位正经的甲方,还算相熟。

车子缓缓驶出去,刘师傅忠厚的一个人,不多探寻主雇的私事,问候一句便和季宴亭再次确认目的地,岂料甲方忽然改口了,“今儿辛苦您,先跑一趟西面的扶元寺吧。”

话音将落,一旁的人比司机更诧异,夏央莫名更疑惑,也一种忐忑,第六感是安全感的忐忑。她好像直觉猜测到有人看似突发奇想的目的地之后的用意,“季宴亭,你……”

“安心。”季宴亭安抚性一笑。

终究不习惯在公事关系的第三人面前不设防什么私事,于是,彼此默契的两人齐齐缄口。

这样有限的空间慢慢包裹起来的暖意,季宴亭偏头看端坐在座椅上目不斜视的人,心里也渐渐升温。

他问夏央,把大衣解开些,路上还有些时间,怕车里热着了,到地方再一冷,容易受凉。操心的人问得自然,也自然地伸手去牵她,探她手心的温度。

夏央眼神澄明,轻轻汇他一眼,安静地低头。她今天穿的奶油色长款复古小翻领羊绒大衣,从季宴亭手里抽出手去松开扣得严密的纽扣。

整理好衣服,瞥见有人还这样噙着笑看她,夏央被他看得一点不自在,索性小孩子恶作剧一般,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片没有装外壳的暖手宝,塞给季宴亭手里,顺道推开他搁在她座椅扶手上的手,“你坐好呀。”

握着这一小片早上出门他没肯收下的,和自己形象不太搭的暖手宝,他笑有人像闹别扭的小朋友。

温热的温度手心里散开,季宴亭不再招她,暖手宝被他换到一直冰凉的右手上,好像也还不赖。

艳艳阳光下,没有了江南那种贴在身上阴丝呱嗒的感觉,但凛冽的风刮过来的是一种干且脆的冷。

他们的车停在离扶元寺几百米处的社会车辆停车场。季宴亭让刘师傅等他们一会儿,牵起夏央的手往扶元寺去了。

在北方八九年的人,只回故乡待了几天,好像就被打回原形一样,迎着风的脚步都不顺了,哆嗦一下,冻得木木的一只手揪着大衣领口,笨拙和最上面的一粒扣子作斗争呢。

季宴亭垂首只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一声,“就说你穿少了,非得犟着,贴那么一小块儿暖宝宝能有用?”

嘴里是吐槽,手却立刻揽住夏央的肩把她半抱进怀里,用惯了左手的人比她灵活多了,顺势从她肩上绕过来,一只手三两下给她扣子扣好,领角抚平。

“谁晓得你来这里呀。”不服气的人怪他。

季宴亭哑然,遂戏谑地认错,“都怪我,在机场要给你买条围巾死活不答应也怪我,我就该手一挥,让人全给我包起来。”

夏央冷风里笑出来,“神经病。”她手肘轻轻顶旁边的人一下。

“别闹,”他把刚才的暖手宝物归原主,“拿着,走快点。”

佛寺庄严,进门的人不自觉跟着恭敬起来。夏央踏上台阶便推开季宴亭,矜持地落后他半步,季宴亭虚扶她一下,也只端持走在她旁边。

下午的大殿,冷清且幽静,大殿一角微暗处,坐着两位翻着经书的居士。

季宴亭带着夏央朝殿中神像双手合十一拜,他放轻了脚步,领着夏央沿着大殿两边由下至上满满一墙的光明灯一步步走过去,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亮着金黄色光亮的佛像壁龛,感官上是盛大的肃穆。

季宴亭突然在着金黄墙面下的一处停住,他指给夏央一处标记着无名2015年7月的壁龛,“那年去美国治疗之前,我来供了一盏长明灯,为那个事故里没有的仅仅6周大的生命。”

季宴亭很轻很平静的声音,像讲述一件遥远的故事,听得夏央心脏微微一阵瑟缩。纵有感觉他会要同她证明什么,但这个答案揭开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怔忪。

不便打扰殿内宁静,季宴亭圈住夏央手腕,默默地出了大殿。

青砖廊道上一处避风的转角,季宴亭停下脚步,把夏央隔在角落,也把冷风隔在背后。他面朝着衣衫面上都素白的人,无比郑重地修正他之前的错漏,也不保留的补充陈情。

“回国后每个月十六,只要有空我都会来这一趟,可这几个月也不常来了。那场事故后我也消沉迷茫过,幸得住持宽解指点,我从前没有对谁说过,也没有和人解释过,以至于有人误解,甚至误传。”

“我的确一直供着盏长明灯。夏央,你见过我姐姐,我和她相差两岁,我父母有我其实是意外。他们都有公-职,那时候的政-策,他们是不许有二胎的,当时他们也决定不留下我,是我奶奶最后拦住了他们。奶奶是医生,她应当是无神论者,但私下里她是信佛的,她说谋生之道许多,但生命可贵唯一,生生剥夺一条无辜的生命,且还是自己的骨血,这样重的业障,万万不能。我就是因为奶奶的慈悲和恻隐才来到这个世上,我父母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从商。”

夏央眉眼流动的情绪,她不晓得季宴亭的生命有这样一个可说惊险的开端,他的背后隐匿着这样一段世俗的故事。

季宴亭垂眸,与她对视着,“所以当时我得知这样一条生命,即便与我无关,我势必和江晚月两清,我还是忍不住共情了那个孩子,希望这条生命可以被人慎重对待。后来的事故,到底有我处理感情事务激进的原因在,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决绝的方式,会不会那个无辜的生命也会是另一种命运,而我能做的就是为他供一盏灯了。”

“夏央,我在事故前就已经翻篇,从来没有放不下的前尘和念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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