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王紧咬牙关,双眼微微眯起,与孤酥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冷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还活着就行了。而你,只需要告诉我,红心五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孤酥现在倒是有点羡慕红心五了,罗刹王对她如此钟情,甚至在她死后仍不放弃,直到现在红心五仍旧是他心中的一道执念。
反观自己,为莫源付出这么多,连性命都舍得,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说不定连屠夫城城主之位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孤酥撇开眼,冷漠的说道:“不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她的魂魄出现了问题。”
“可是棺木当初说......”罗刹王顿了一下,喃喃说道,“只要还有一点魂魄,就能让红心五死而复生。”
“是啊,她不正是死而复生了吗?而且如你所愿,拥有之前的记忆,和活生生的红心五没什么两样。”孤酥接着说道,但是嘲讽的语气却暗示着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罗刹王皱起眉头,将眼睛紧紧闭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整个人都散发出低沉的气压,就连孤酥都感觉到压迫。
“不管你怎么说。我知道,她肯定是红心五,我们朝夕相处,以我对红心五的了解,如果她是别人假扮的,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罗刹王很快镇定下来,平复了心情,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孤酥,问道:“你不用在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干扰我,我不会上当的。直截了当一点,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确,她刚才说的话很有误导性,因为对红心五生出的嫉妒心,她便想试探一下罗刹王对红心五到底又多么深情,但事实却是她自找其辱而已。
刹那间,孤酥忽然丧失了对红心五和罗刹王之间的感情的好奇心,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棺木俘获红心五的时候,用的魂魄其实并不是红心五真正的魂魄,而是她的执念,只不过当时棺木身受重伤,而你们没有经验,根本分辨不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既然是执念,那么等到她的心愿完成之后,支撑她化成人形的力量就会渐渐消散,那么执念形成的魂魄也就会跟着变得虚弱,既然魂魄都要消失了,那又谈什么死而复活呢?”
罗刹王没有想到,他苦苦追寻这么多年,想要让红心五重新活过来,但是噩耗却发生在他梦想成真之后,这远比从来都没有希望过更令人感到绝望。
“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你肯定知道解决的办法,告诉我!”罗刹王立刻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将浑身的力量外放。
如果是在平时,罗刹王还保存这里指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这样做,因为孤酥最不爽的便是别人的威胁,罗刹王现在的做法除了激怒孤酥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他已经没有空闲再去思考那么多了,罗刹王现在只想让红心五活得更久一点,陪他更久一点,哪怕这并不是真正的红心五,只是她死后尚未消散的一抹执念而已。
孤酥眯起眼睛,一张推开罗刹王身上逸散出来的力量,满脸不爽的说道:“我把祥云玉佩给你,还把红心五越来越虚弱的原因告诉你,而你允许我进入藏书阁,咱们之间是平等交易。你记清楚,我现在可不是幽冥殿的人,也不是你落罗刹王的属下,你没资格命令我!”
罗刹王被孤酥的冷喝声唤回理智,沉默的看着孤酥,良久忽然冷冷一笑,“你现在不是幽冥殿的人?也就是说你曾今是幽冥殿的人了?
让我猜一猜,你曾今是幽冥殿的人,但现在却成为屠夫城的副城主,为了莫源那个病秧子四处奔走,还顶着个杀人魔头的臭名声,仇家遍及天下,为的是什么?
你猜,如果你是幽冥殿的探子这个消息传到莫源的耳朵里,他会有什么想法?”
孤酥倒是没有想到罗刹王对幽冥殿的势力如此清楚,看来即便上一任罗刹王在被各大势力围攻时身受重伤,但是临死之前却还是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真是该死的命长!
“你若是有本事,现在就将我过去的身份传给莫源,我反倒是对你产生几分佩服。”
孤酥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现在的屠夫城已经在苍渊的掌控之下,若是罗刹王有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联系到莫源,孤酥现在不仅不会对他发怒,反而心甘情愿的告诉他怎么拯救红心五。
闻言,罗刹王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如此重视莫源的孤酥,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不过略一琢磨似乎又明白了孤酥话里面的意思,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眼睛,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倒不是罗刹王突然发了失心疯,只是若事情真是他猜想的那样,未免也好笑了。
孤酥不耐的皱起眉头,对罗刹王怒目而视,“我的话有什么可笑?”
“你的话倒是不可笑,可笑的是你的想法,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做过暗探,当过副城主,而今仇家遍天下,结果想法竟然还是如此天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觉得屠夫城现在已经不再莫源的掌控之中了?真是太可笑了,莫源那么一个对权力痴迷之极的人,除非他现在已经死了,否则永远不会允许有人凌驾于他之上。”
听见罗刹王连讽带嘲的一番话,孤酥诡异的没有暴怒,反而陷入一片沉默,只是充满震惊却又略微带着一点释然的双眼,让人感受到她现在的内心,并不是和她面无表情的脸一样平静。
“你是说,莫源根本没有出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么?”
“那是自然。”
“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很了解莫源吗?屠夫城想来与世隔绝,幽冥殿的人什么时候能这么轻易的就将里面的消息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