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入职时间不长。”
“内裤杀手？我也有所耳闻。”
“......”莫方嘴角抽搐，想说的话顿时噎了下去。
“你给了肥宅什么好处，他竟然会把暗语给你这么一个......新人。算了，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不多问，说吧，找我做什么。”
闻一刀从白大褂里层口袋掏出一盒细烟卷，长腿一翘，担在桌子上，神情漠然。
好么，这家伙和刚刚判若两人！
“闻大夫，我是想......”
“呵，闻大夫。”闻一刀吐了口烟圈，打断莫方。
“闻大夫是宠物医生，你现在可以叫我，刀哥。”
！！还真是两个人！
莫方也无心多问，直接表明来意:“我要救枫五。”
“救她？凭你？”
闻一刀冷笑一声，“凭你一个......奇经八脉全断，调不起任何异能之力的麻瓜？少不自量力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莫方一脸平静，眼神坚毅。
“虽然我是个医生，但医生不是万能的。傻小子，回家歇着去吧。”
“治好我，不论什么代价。”莫方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闻一刀看着他，静默了几秒，他掐灭了香烟。
“小子，你确定不论什么代价？”
“确定。”莫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犹豫。
按照肥宅所说，自己身体的脉络已经彻底打通，等断裂的脉络重组修复完毕，将获得远超以往的力量。
想让肥宅给自己特训，前提也必须是快速恢复异能之力，这点只有刀哥能帮助他。
想要救枫五，他没得选择。
“以你现在身体的素质，强行医治，可是会万分痛苦，你能受得住？”
“我可以。”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未来你定会为今天莽撞的决定后悔，但我就收下你的筹码，治好你。”
闻一刀指指屏风后的单人床，“躺上去，上衣脱了。”
莫方听话照做，但真躺在那冰凉的床上后，心里多少有点儿嘀咕。
想来这张床上躺的可都是些阿猫阿狗......
“呵，还有功夫胡思乱想。”
闻一刀掏出一个古旧到有些残破的檀木方盒，盒子巴掌大小，精巧十分，盖内印有黑血涂画的某种图腾，其内陈列一套牛皮包裹的银针和数枚银刀。
幽火亮起，两把森白的手术刀飞舞，而闻一刀的眼神，看上去疯狂诡异。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什么代价......”莫方想要挡住闻一刀的手，可手刚要抬起，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来。
不止手，脚，四肢，甚至脖子，眼皮，都无法移动分毫！
惊恐爬上他心脏，一个兽医，要给自己动手术？？！
“代价我自会取走，物灵师，呵......想办法活着回来吧。”
银刀快速落下，一抹鲜血迸溅，落在莫方大睁的瞳孔上，他的视线瞬间染上血红。
莫方只觉无数刀锋在自己体内游走，仿佛自己就是被放进绞肉机的肉，有个漩涡在身体里卦，砍，划，绞，几乎要把自己碾碎成末。
紧接着，无数银针纷飞，形成诡异的法阵。
“开！”
闻一刀闷声一喝，顿时无数银针刺入莫方体内，被压抑的痛感瞬间爆发席卷，如万蚁噬心，钻入浑身上下每个毛孔，每个细胞。
暗淡的意念空间像是放起无数烟火，不断爆破炸裂的烟花照亮黑暗，一个接一个物灵图快速闪现，快到目不暇接，快到超越时间！
无数个光电闪烁，仿佛来自世界任何角落。
有的是人形，有的是物品，有的非人非物。闪烁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五光十色的万千物灵核在呼应。
而莫方只能被动的看着它们，感受它们，被它们占满。
满到根本容纳不下，满到溢出，满到炸裂。
“啊！！！！”
莫方痛苦大叫，他想抱头，想撕裂自己的大脑。
轰！眼前的光猝然熄灭，就像被阴风吹灭的蜡烛。
莫方一动不动，双眼睁到近乎爆出，心脏骤停，不再呼吸。
闻一刀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神情漠然的背过身，轻吐烟圈。
“物灵师，代价我已拿好，24小时内回来，否则，你就只剩一具尸骨。”
闻一刀脱下染红的白色大褂，丢进旁边纸箱，整整衣衫，打开诊室大门。
“闻大夫！该我了，该我了！”
“什么该你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闻大夫，你看我的宝贝猫猫，它好像生病了。”
人群蜂拥而上，闻一刀温柔的笑，和蔼帅气，“不好意思，今日停诊，大家明天再来吧，记得要排好队。”
“怎么这样闻大夫！这是我闺女儿微信你加一下吧！”
“我孙女的抖音，你关注下看看，可漂亮了！”
“......我的猫是真病了，你们能不能让让，让闻大夫给摸摸。”
大家抗议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在闻一刀‘温柔帅气’的笑容里很快安静下来。
闻一刀如春风化雨般笑着挥挥手，关上宠物医生大门，挂上‘close’的标示，转身一瞬，笑容消失，眼眸冰冷。
踱步回诊室之中，他看着躺在床上鲜血淋漓的莫方，点燃一根招魂香，便在旁边打开游戏玩了起来。
莫方不能呼吸，可招魂香的烟气混混绕绕，竟如魂灵般钻入他鼻腔。
此时，混沌之中。
莫方猛然惊醒，惊觉自己置身黑暗大海之中，海潮狂涌，冰冷刺骨。
奇怪，我不是应该在闻一刀的宠物医院么......
哗！一个巨浪卷来，莫方被彻底吞没。
唔！！呼啦呼啦～～
莫方被呛的不行，睁大双眼也是徒劳，拼命挥动双手却抓不到任何救命的稻草。
冰冷漆黑的海水刺骨，仿佛吞噬人的巨大沼泽，他无力挣脱。
胸口和肺好难受，不，浑身上下都好难受......
意识随海潮翻涌起伏，似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如沉睡......不如沉睡......
肺里的氧气几乎耗尽，莫方觉得意识在远走，沉重的身体仿佛被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无数从下面伸出的黑暗之手，纠缠在自己腰腹、腿上、胳膊，一切身体存在的部位。
挣脱不开，无法挣扎，等待自己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坠落。
就像......就像是罗刹王的地狱鬼手！！
想起罗刹王，莫方大脑一瞬澄澈，混沌的眼眸再次亮起微光。